對于郭淡的要求,萬曆都是一口答應,而且當即就調派四名大内高手,去貼身保護郭淡。
之前,他還不是那麽看重郭淡,故此也怕别人嚼舌根子,說他讓大内高手去保護一個商人,這才轉了幾個彎,讓楊飛絮這個唯一的女錦衣衛去保護郭淡。
女人和商人那真是絕配,都是不入流的,故此當時都沒有人說什麽。
甚至有不少人覺得,這種安排太合适了。
現在情況不同了,萬曆可就不在乎那麽多了,畢竟郭淡的賺錢實在是太猛了,關鍵還能夠讓他站着把錢給賺了。
以前他抄家也好,敲詐大臣也罷,那都會被人诟病的,被言官指責,是有得有失,但是現在話,他一邊賺錢,一邊罵大臣,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感受過,他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郭淡。
等到郭淡告退之後,萬曆并未急着回後宮,而是坐在屋内思索着。
過得好一會兒,他突然向李貴問道:“東廠那邊調查的怎麽樣?”
李貴忙答道:“回禀陛下,督公是将此案交予劉守有調查,錦衣衛那邊也是全力以赴,但是并未查到任何蛛絲馬迹,依奴婢看來,此案未有可疑之處。”
萬曆隻是稍稍點頭,過得一會兒,他才道:“宣董平入宮。”
“遵命”
......
“瞧見這四位大帥哥了麽?”
出得皇城的郭淡,是得意洋洋的向楊飛絮道。
楊飛絮瞧了眼郭淡身旁那四位神情比她還冷漠得大帥哥,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開心,立刻抱拳道:“多謝諒解,他日若需要飛絮,盡可吩咐。”
郭淡聽得微微一愣,他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會從楊飛絮嘴裏說出來。
可見楊飛絮确實不想留在郭淡身邊,她有她的夢想和追求,但她的夢想絕不是天天保護一個商人,她希望能夠像她的父兄一樣,爲國建功立業。
這令郭淡有些郁悶,我讓你走和你想走,這可是兩回事,心道,行!今日你對我愛理不理,他日我便要你高攀不起。擺擺手道:“哪裏,哪裏,舉手之勞而已,待會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就回你家去,還是那句話,咱們好聚好散。”
回到寇家,楊飛絮就立刻收拾行李,是迫不及待得離開了寇家。
“夫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寇涴紗一臉好奇的看着郭淡。
這真是太突然了,事先郭淡也未跟她提及。
“成天一個大美人跟在我身邊,我這不是怕你吃醋麽,故此讓陛下換了她。”郭淡輕描淡寫道。
寇涴紗一臉狐疑的看着他,旋即道:“我才不會吃醋。”
“怎麽可能。”郭淡納悶道:“吃醋不是女人的天性麽?”
寇涴紗道:“你可莫要小瞧女人,吃醋又不能改變什麽。”
“那也不是。”
郭淡一手攬着寇涴紗,一邊往宅院那邊走去,一邊說道:“夫人,其實吃醋還是有用的,因爲吃醋能夠激發一個女人的潛力,會想盡一切辦法,去争得男人得歡喜,就好比現在,雖然天色還早,但是夫人也可以強行将我拖入屋内,扔在床上,扒光我的衣服,狠狠的蹂躏我......。”
呃...事實剛好相反。
一個時辰後。
郭淡光着膀子,躺在床上,似在回味着。
這還是他回來之後,第一回交作業,之前那些天,他是忙的要命,也沒有那心思,這還得多虧徐姑姑幫他指出一條路來。
“還不快些起來,都這般天色了,興許爹爹都已經吃過了,待會爹爹問起來...這,這可都怪你。”
剛剛整理好的寇涴紗,來到床邊,見郭淡還躺着的,不禁是輕嗔薄怒,目光盈盈,臉頰上的潮紅似還未褪去,卻更顯得嬌豔無比。
話音未落,就聽得屋外傳來汐兒的聲音,“姑爺,大小姐,老爺讓奴婢将飯菜給你們送來。”
“嶽父大人可真是太體貼人了。”
郭淡不禁面色一喜,突然伸手将寇涴紗一把拉入懷中,嘿嘿道:“今兒就不出門了。”
......
就事論事,這也是郭淡的一個弱點,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夜生活的需要,張鲸就完全不需要,他能夠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好在後世的那些資本家沒有領悟到這一點。
東廠。
雖然夜已深,但張鲸兀自堅守着崗位,真是兢兢業業。
“督公,方才探子來報,近些日子,發現開封府周口、封丘等縣城突然出現大量的商隊,将棉衣運往衛輝府,不僅如此,天津衛那邊的紡織作坊,也将他們制作好的鐵片、銅釘運往開封府。”
一個四十來歲的太監,向張鲸禀報道。
張鲸隻是微微沉眉,并未顯得太過吃驚,他其實已經有所察覺。
因爲這才是他的殺招,是緻命的,但不管是萬曆,還是郭淡,都對此沒有任何動作,可見郭淡是真的早有準備。
“這怎麽可能,制作那些棉甲需要大量的熟手工匠,郭淡不可能瞞過我們的耳目。”張鲸十分不理解道。
那太監回答道:“督公說得不錯,但是棉甲中最難制作得是嵌在棉衣裏面得鐵片和銅釘,而這些都已經在天津衛完成,其餘的,隻要掌握工藝,即便是普通的村婦,也是能夠完成的。”
張鲸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這可是他第一回正兒八經的對付郭淡,看似風輕雲淡,但卻是非常緻命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完美,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郭淡竟在他眼皮底下,玩了這麽一招瞞天過海。
其實也不怪他,郭淡玩得是技術,他又不懂技術,哪裏防得住。
不過堂堂東廠扛把子,親自動手,對付一個小商人,竟然失敗了,這可真是有些丢人。
這時,一個小太監來到門前,他隻是稍稍瞧了眼張鲸。
張鲸微微皺眉,向那中年太監,道:“你先下去吧。”
“是。”
待他退下之後,那小太監便入得屋内,小聲道:“督公,方才奴婢聽到一個消息,陛下打算将北鎮撫司下的一個衛所遷到郭淡所管理得牧場,并且還打算擢升小旗童笠爲千戶所。”
“什麽?”
張鲸倏然起身,質問道:“這怎麽可能,此等大事,我怎麽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那小太監道:“今日上午時分,郭淡曾去見過陛下,之後陛下便召見了董平。”
“郭淡。”
張鲸老目一睜,過得一會兒,他突然猛地一拂袖,将茶幾上的茶壺茶杯給掃了下去,碎成一地,又見他咬牙切齒地冷笑道:“也好,也好,本督公這回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他都已經快要成精了,一聽消息,立刻就明白過來。
自他控制住錦衣衛之後,任何不服從他的,都被排擠到邊緣,董平雖然不是他的人,并且位居要職,但其實董平隻不過是萬曆的護衛長,董平主要管的皇城的安全問題,幹得也隻是保镖的事。
這回讓他調查有關棉甲一案,也是絕無僅有的,但是後來還是交給了劉守有去調查。
真正掌管錦衣衛的,還是與張鲸狼狽爲奸的指揮使劉守有。
這一回雖然隻是一個千戶所,但性質完全不一樣,遷移到郭淡承包的牧場,說得嚴重一點,就是沒有郭淡的允許,張鲸牧場都進不去,童笠又不是他的人,他根本無法去幹涉。
不僅如此,張鲸現在基本上已經整合了東廠和錦衣衛,裏面沒有誰敢反對他,突然出現一個完全不歸他管的千戶所,這極有可能分裂錦衣衛和東廠,以前沒有人敢反對他,那是因爲沒有地方可去,反對他的人都跑去看街道了。
今後可就不知道,到底那邊還有一個千戶所是可以去的。
然而,張鲸不知道得是,他隻是一個開胃菜,郭淡要反擊得可不僅僅是他們東廠,還有朝中的文官集團。
一諾牙行。
“夫君,聽說陛下那邊已經批了那筆善款?”
寇涴紗來到郭淡的辦公室問道。
郭淡點點頭道:“剛剛批下來的。”
衛輝府那邊能夠賺那麽多錢,這五萬兩,出了也就出了吧,萬曆也就沒有做過多得糾結。
寇涴紗道:“不知夫君打算如何運用這五萬兩,目前京城内外沒有什麽流民,要不我們去遠郊救濟一下那邊貧困的百姓。”
郭淡搖搖頭道:“這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
寇涴紗疑惑的看着郭淡,道:“難道夫君打算建辦私學院?”
郭淡搖搖頭道:“我打算将五萬兩投資給寺廟和道觀。”
“投資寺廟和道觀?”寇涴紗微微蹙眉,突然道:“夫君得意思是,讓寺廟、道觀去教那些小孩識數認字?”
郭淡點點頭,道:“随着我們的買賣越做越大,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勞力,還有人才,但是這人才又不能是那些讀四書五經出來的,我們要培養适合商業的人才。
建辦學院的話,朝廷的限制頗多,且學院基本上都被文人把持着,我們隻能另辟蹊徑,而佛教和道教,有着自身的信仰,不在文人得控制之中,但是他們吃得也是五谷雜糧。
城内的那些寺廟和道觀就算了,去那裏逛的都是朝中大臣,它們都不缺金主,這甯爲雞首,不爲牛後,我們要投資就投資郊外那些比較窮苦得寺廟、道觀,我們要做他們最大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