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劉少龍花了點時間和金錢,将張智的背景和經曆,基本都打聽了清楚。
對對方有了相當的了解,劉少龍才準備好了東西,出現在了張智面前。
張智父母要吃的藥,需要每三天進行補充。
并不是藥物多麽昂貴的關系,而是張智的工錢,隻能滿足三天買一次藥。
他的工作是碼頭集裝箱的搬貨工,工錢是日結的,要攢夠三天的工錢,他才能買得起一盒藥。
可事實上,一盒藥也隻夠他爸媽兩個人吃兩天,其中有一天還是吃不上藥的。
所以張智爸媽的狀況,時好時壞,并不穩定。
若是按照醫生的要求,平穩的吃上兩個月的藥,再好好補充營養,早該痊愈了。
劉少龍來到了張智的家門口,伸手扣響了門扉。
張智十分謹慎,先是隔着生鏽的防盜門看清劉少龍,然後懷着敵意說道:“先生你找誰,我并不認識你。”
“是王醫生讓我來送藥的。”劉少龍把手中的幾盒藥舉起來,讓防盜門裏的張智可以看得見。
張智看了看藥,顯然是不相信的。他呵呵一陣冷笑。
“搞笑,那個摳鬼,我就差個一毛錢都不肯,還肯給我提前送藥?”
劉少龍腦門兩道冷汗緩緩淌下,失策啊,忘記打聽那個醫生的爲人了。
但他并不慌張,笑了笑說道:“王醫生說了,藥可以提前先送給你。免得耽誤你爸媽的病情。”
“但是,從送藥開始,你就是欠王醫生錢了。在還清之前都得收兩分利。”
“兩分?”張智頓時大怒。“怎麽不去搶啊!”
嘭!他狠狠的摔上了房門。
劉少龍站在門口,歎了口氣,他死活也沒想到,自己失敗的原因居然是利息太高了……
可是利息太低的話,對于一個摳門的醫生來說,是不是可信度不高呢!
思考了一會兒,他決定回去再重新想辦法。
他剛轉身,身後的防盜門一下打開了,張智伸手一把拿過了他手中的塑料袋。
張智看着劉少龍詫異的目光,冷冰冰說道:“兩分利就兩分利,勞資有錢一定就會還給你們。”
說完,嘩啦一聲,門又被關了回去。
劉少龍沒有立刻離去,他還是站在防盜門外,又敲了敲。
門又打開了,張智站在防盜門裏邊,不耐煩的看着劉少龍,嚷道:“你個死撲街,煩不煩?勞資說了有錢再還。”
就在他立刻又要關上門的時候,劉少龍說話了。
“藥隻能将你爸媽暫時治好,一切事情,還是需要根治的。”
張智一愣,關門的手暫停了下來。他認真的看着劉少龍,充滿了敵意。
劉少龍沒有停下,繼續說了下去。
“你爸以前是警察,把王寶的兩個兄弟都抓了。王寶現在是要折磨死他。”
張智惡狠狠的瞪着劉少龍,恨不得将他撕了。
以前王寶還沒有做到現在這麽大的時候,張智的父親張敬生破過一起販毒案,牽連出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王寶當時的兩個結拜兄弟,由于販毒量很大,加上其他同夥招出了他們手上的好幾條人命。
兩個人最後都被判了死刑。
前幾年,張敬生退休,王寶在九龍也基本做到了一家獨大。
于是,王寶的報複開始了。
這一次是張敬生和張智的母親去買菜,因爲踩到了一個小混混的鞋子,被群毆打得半死。
這都是王寶安排的,他要讓張敬生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張智找不到工作,隻能去當搬貨工,也是被王寶逼得走投無路的結果。
劉少龍見張智不說話,于是笑着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張智猶豫了一下,嘩啦一聲将防盜門推開了。
劉少龍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張智探出頭看了看外邊,見沒有人,才立刻把門關了回去。
屋子裏是發黃的白灰牆皮,上面貼着好幾張塑料海報,上面是一個個靓麗女郎抱着一束紅花。
“坐吧!”張智說道。
劉少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張智給他泡了一杯白砂糖水。
“你知道我爸的事?”
“很多人都知道。”劉少龍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有些慵懶。
張智盯着劉少龍,審視着這個人,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
“你到底是誰?”反正肯定不是送藥的,雖然他真的送來了藥。
“你想對付王寶嗎?”劉少龍沒有回答張智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張智沉默着沒有回答,他并不信任這個突然造訪的人。誰也不能斷定他是不是王寶派來的。
劉少龍擺了擺手,端起茶幾上的砂糖水認真說道:“我是和你有着相同目的的人。”
張智還是沉默着。他看着劉少龍把砂糖水喝完,空杯子放回到了茶幾上。
“再來一杯?”他問道。
“不了,謝謝。”劉少龍拒絕道。
“你想對付王寶麽?”劉少龍重複了一句。
張智呵呵一笑。“别說笑了,那是王寶。”
“你不敢?”劉少龍帶着淡淡的笑意道。
“激将對我沒用。”張智搖了搖頭。
“心真硬啊。”劉少龍哈哈笑道:“你就願意看着你的父母,被王寶活活折磨死?”
張智臉色一下陰沉下來,他瞪着劉少龍。
房間裏突然變得好安靜,劉少龍回瞪了過去,絲毫不慫。
“你到底是誰?”張智也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劉少龍認真的看着他,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道:“我叫劉少龍,我的父母是被黑幫殺死的。我讨厭所有的黑道幫派。”
張智搖頭。“不,還不夠。”
劉少龍繼續說道:“我剛從國外回來,接下來要成爲警察。這裏的幫派,我都會一一鏟除。”
“僅此而已?”張智皺眉。
劉少龍接過話茬。“我最終的目标就是王寶,但是光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
“你既然要成爲警察,将來會有很多同事一起幫你。”張智冷冷抛了回去,
“不!有些事情,警察是做不到的。”劉少龍眯着眼,看着張智。
信任一個人,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劉少龍到現在其實也還不是十分信任張智,張智同樣如此。
他們相互看着對方,試圖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些,更見能夠說服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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