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仁愛醫院心髒外科。
藍松的病房門口來了很多人,有藍松的圈内好友,有央視的領導,還有一些其他業界的人士。
他們都是露莎按照藍松的意思打電話一一邀請過來的,藍松倒也豁達,自知此次進了手術室,極有可能再無出來的機會,所以,手術之前,他把所有想見的人都列了一個清單。
藍松是個孤兒,沒有什麽親人,有的隻是幾個朋友和一群粉絲了。
而醫院的門口,也聚集了大量的粉絲和記者。不過,由于仁愛醫院的安保措施做的很不錯,所以,他們壓根就沒有機會進入病房樓。
藍松的個人認證微博上,半小時前,他發了半年以來的第一條微博:緻所有的喜歡和不喜歡藍松的觀衆朋友們,很抱歉這麽遲才發這個聲明,本人藍松,由于罹患心髒病,半年以來輾轉于各大醫院治病求醫,讓大家擔心實在抱歉,如今病情惡化,定于今天一早手術,手術難度很大,也很複雜,懷着一顆想回歸演播室的熾熱的心,我願意拼命一搏,有幸醒來,我們日後演播室相見,如若不能,那麽,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厚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做此選擇,我無怨無悔。
藍松的微博一發,整個微博差點兒癱瘓,再次上熱搜是毫無疑問的。而衆多粉絲則是瘋了一般的湧向仁愛醫院,記者們更是不甘落後,也紛紛扛着長槍短炮的駐守在了仁愛醫院的門口。
藍松的個人聲明,無疑擊破了前幾日網上的各種流言,而且也給蘇越和喬楚留下了後路,萬一真的手術失敗,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跟醫生無關。
蘇越并沒有看到藍松發的微博,早上八點鍾,一到醫院,他就開始做各種術前的準備工作。
人工心髒是從米國空運過來的,各項參數需要設置,而手術過程中各種可能遇到的情況他也又理順了一遍,盡可能的準備了解決辦法。另外,還特地拿了一顆爺爺做的緊急救命的中藥丸放在了手術衣的口袋裏。
由于藍松的身份特殊性,手術人員也經過了嚴格的挑選。
蘇越和喬楚兩人主刀,心外科兩個頂級的主任分别爲一助和二助,麻醉師也是仁愛醫院的首席麻醉師,就連器械護士和巡回護士都是國外進修回來的精英。
當然,作爲仁愛醫院也是國内第一例人工心髒體内移植手術,仁愛醫院方面也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除了手術室内的人員之外,還配備了一支涵蓋各個科室的專家後備組,萬一手術室出現意外情況,他們随時可以組成會診小組,緊急會診。
九點鍾,蘇越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而藍松也已經見完了所有的朋友。
露莎一直握着藍松的手,護送到手術室,到了手術室的門口,露莎忽然跪下來:“藍松,你願意娶我嗎?”
露莎的這一舉動讓大家都愣住了,尤其是喬楚,更是眼角泛起了淚花。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傻呢?”藍松看着跪在地上的露莎,也是鼻頭一酸。
“我就是傻,所以,你願意娶我嗎?”露莎跪在地上,一臉燦爛的微笑。
“好!我願意!”藍松擦了擦眼角,鄭重的說着。
“好!藍松,你是個男人,說話一定要算話,我就在手術室門口等你!”露莎含着淚站起來,在藍松的額頭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蘇越并不是個善于表達情感的人,但是,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被他們的愛情所深深的感動了。
“露莎,你放心吧,我和蘇越,就算是拼盡全力,也會讓藍松好起來的!是不是,蘇越?”似乎是被露莎的神情所打動,喬楚也大聲的說着。
蘇越點點頭,然後推起藍松,進了手術室。
“蘇神醫,拜托了!”打了麻醉之後,陷入昏睡前的最後一秒,藍松對着蘇越說道。
蘇越知道,這是一份把生命托付給他的信任。
“天上的鬥姆元君,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蘇越閉上眼睛,默念了一句,然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接過了器械護士遞過來的手術刀。
蘇越眯起眼睛,當藍松的身體在他眼前成爲一個透明的時候,他拿起手術刀,在他胸腔正前方輕輕劃過去。
由于藍松是罕見的稀有血型,除了臨時從血庫調配了一千毫升的鮮血備用之外,他還啓動了自體血回輸系統,這樣一來,就保證了手術過程中不會因爲失血而影響救治。
這算得上是一個大手術,涉及心髒摘除和人工心髒的植入,當然,在自體心髒摘除過程中,要先啓用一段時間的體外循環。
手術過程雖然複雜,但是卻緊張有序的進行着,蘇越沒有太多的臨床經驗,但是他一雙透視眼卻完全可以彌補這個缺陷,所以,每一個環節,他都胸有成竹,看清大血管所在的位置之後,血管鉗夾住,然後用手術剪慢慢剪開。
雖說主刀是蘇越和喬楚兩人,但事實上,幾乎都是蘇越一人在操作,喬楚隻是站在他的身後默默觀察着他的每一步操作。而其他的心外科專家,除了帶着揣測的心理觀察着蘇越之外,還要當好手術助手。
手術進行到四個多小時的時候,蘇越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開始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蘇越趕緊加快了速度。
“蘇越,這裏有條小動脈,你放慢速度!”看到蘇越的速度加快了,喬楚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蘇越沒有回應,手上的速度卻更加快了。
“蘇越,接下來要撤掉體外循環機,這一步驟很關鍵,你一定要穩住!”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喬楚又忍不住說道。
這個手術從一開始,喬楚雖然沒有親自操刀,但是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緊張,蘇越一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始手術,她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但是,這會兒見蘇越猛然加快速度,她以爲蘇越是有些煩躁了,所以,她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着,她甚至想着,如果蘇越還是這麽莽撞的話,她一定要把他替換下來。
“不要講話!”面對喬楚的擔心,蘇越卻隻是冷冷的回答着。
不知情的,還以爲蘇越是帶教老師,而喬楚是實習生呢。
“撤體外循環!”
就在蘇越做完了最後一個操作步驟的時候,他感覺眼睛已經發澀到快要睜不開了,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下達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