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松的手術暫定于下個周,那個時候老爺子的藥應該也寄到了,而人工心髒也需要從米國醫療器械公司定制,最快也是下周才能到。
決定了手術之後,藍松和露莎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而蘇越的壓力卻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這天正是周五,蘇越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走到辦公室門口,剛準備拿鑰匙開門,卻發現辦公室的門竟然開着,他疑惑的推開門進去,卻發現喬楚竟然坐在他的辦公桌上。
“蘇越,不錯啊,我不在的這幾天,把藍松治療的不錯嘛,連手術這麽大的事兒都自作主張要做了......”喬楚一邊翻閱着藍松的病曆,一邊說着。
蘇越哭笑不得的在喬楚的對面坐下來:“我倒是不想自作主張,可是我找誰商量去啊?我要跟季院長投訴你,哪有你這樣的帶教老師啊?自己一個人跑到國外去潇灑,讓學生一個人承擔這麽大的壓力!”
跟喬楚熟了之後,蘇越也就沒有那麽排斥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既然不能反抗,那也就隻能享受了,他費盡心機的想擺脫喬楚,可是卻總也擺脫不了,他索性也就接受了,好在自從上次她讓蘇越做了一份有關基因突變方面的調研之後,也就沒有什麽特别的任務安排給他了。
“投訴就算了,白費功夫,他們仁愛醫院可不會爲了一個實習生而開除我。”喬楚自信的說着,“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體内人工心髒移植手術,國際上有記錄的也不超過十例,國内更是沒有先例,你還是要堅持做,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喬楚站了起來。一下飛機,她就直接從機場來到了醫院,就是想問問蘇越,誰給他的這麽大的膽子。
前天,露莎打電話告訴她,喬楚要幫藍松做體内人工心髒移植手術,這可是大大的驚到了她,所以,她再也待不住了,連夜定了回國的機票。
“梁靜茹是誰?我不認識!”蘇越一臉懵逼的問着。
“沒空跟你開玩笑,說重點吧,這個手術你打算怎麽做?”這個時候,喬楚還真沒有心情跟蘇越耍嘴皮子。
露莎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藍松又是名人,最近各大媒體都是有關藍松的新聞,要是蘇越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做手術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那影響的可就不是蘇越一個人了。
“按照手術指南來做啊!”蘇越漫不經心的說着。
“蘇越,你知道你是給誰做手術吧?”看倒蘇越這個架勢,喬楚氣的聲音都高了幾度。
“藍松啊!”蘇越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蘇越倒也不是爲了故意氣喬楚,隻是,選擇做這個手術,本身就有一定的風險性,無論是他還是藍松,都帶有賭的成分在裏面。
“知道你還這麽做,蘇越,現在還來得及,要不然,我們再商量一下其他的治療方案!”喬楚聲音低了下來。
不是喬楚膽小怕事,而是手術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作爲醫生,要是手術成功的幾率低于百分之五十的話,一般是不主張手術的。這也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其他方案,你以爲我不想嗎?他現在心髒腎髒的功能都已經衰竭到了極限,而且肝肺功能也已經開始衰竭了,照這樣下去,不出十天,他就會多器官衰竭而死亡,至于心髒移植,你也清楚,他是稀有血型,能找到配型的幾率幾乎爲零,除了手術,還有什麽方案?”蘇越也激動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那可以優先嘗試體外循環啊!”喬楚也被蘇越的陣勢驚到了,聲音又低了幾度。
“藍松那麽要強的人怎麽會接受體外循環?”蘇越苦笑着搖搖頭。
“那麽,這個手術是非做不可了?”喬楚明知答案卻還是問着。
“露莎已經和藍松商量好了,他們都想冒險一試。”蘇越道。
“那麽你呢?”喬楚盯着蘇越,一字一句的問着。
“我,我沒得選擇,就像高架橋上那個車禍的病人和電梯裏那個心髒病的病人一樣,我沒得選擇,隻能硬着頭皮,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提高手術成功的幾率,僅此而已!”蘇越說完,也不等喬楚再說什麽,就拿起藍松的病曆去了病房。
喬楚一個人愣在那裏,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自言自語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擔心你......”
藍松和露莎自從決定要做手術之後,心情就變得出奇的好,兩個人總是膩歪在一起,即便是蘇越在,也毫不避嫌。
蘇越明白,兩個人都是拼命珍惜這術前的時光,萬一手術失敗,這也就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的日子了。
“蘇神醫,你今天看起來不夠酷,是不是給喬楚那家夥給訓了?”蘇越一進門,藍松就調侃道。
藍松一向是個幽默的人,生病之後也難能可貴的保持了這份樂觀和淡定。
“名嘴主持難道還會算命?”蘇越也忍不住笑了。
“哈!果然被我們猜中了,蘇醫生,聽我的,喬楚就是一個紙老虎,你不用怕她!”露莎也忍不住笑道。
在露莎看來,蘇越跟喬楚的關系肯定非同一般,作爲組好的朋友兼閨蜜,她可是了解喬楚的,放着好好的附屬醫院不呆,卻跑到仁愛醫院來當帶教老師,而且隻帶蘇越一個實習生,要說兩人沒什麽,打死她她都不信。
“我當然不怕她,不過她是我的帶教老師,面子還是給她的!”蘇越笑着,拿起聽診器在藍松的胸前聽着。
藍松的心髒功能是越來越差了,而且,身體的其他機能也在急劇退化着,蘇越幾乎每天都要眯起眼睛觀看他身體的内部情況,發現身體上黑色的範圍越來越大,而且顔色也越來越濃了。
“下周一就要手術了,你們做好準備了嗎?”臨出病房的時候,蘇越忍不住問了一句。
“準備好了,蘇神醫,你也準備好了吧?”藍松依舊用輕松的語氣問着,似乎要手術的人不是他一樣。
“當然!”蘇越自信的點點頭。
“那麽,祝我們成功!”藍松和露莎幾乎同時說道。
“好!祝我們成功!”蘇越也忍不住說道。
臨下班的時候,蘇越把老爺子寄來的中藥交給喬楚:“這些中藥讓露莎熬起來給藍松喝下去。”
“這是什麽?”喬楚奇怪的問着。
“一種類似于洋地黃的中草藥,卻是沒有洋地黃那麽大的副作用!”料到喬楚也不懂中藥,蘇越便簡單的說道。
喬楚點點頭,“你明後天真的不來嗎?”
“我已經上了五天班了,而你卻休息了五天,所以,也該輪到我休息休息了!”蘇越脫掉白大衣,邊走邊對着喬楚揮揮手。
“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喬楚對着蘇越的背影憤憤不已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