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把白其慎帶來的酒開了一瓶,厲城安和蘇意歡作爲主人,敬了其他人一杯酒,算是拉開了序幕。呂一喝了酒也就放開了,和白其慎無傷大雅的開起玩笑來。氣氛漸漸熱鬧了。
蘇意歡和夏羽檸各自坐在長桌的兩端,蘇意歡從這邊望過去,夏羽檸像是自己呆在了一個孤島,神情默默,她對面也沒坐人,然白其慎已然和呂一鬧成一團。
蘇意歡舀了一碗石斛老鴨湯,起身走向她,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嘗嘗湯,這個季節喝對身體好。”
夏羽檸看着蘇意歡的動作有一絲松怔,端過湯喝了一口,“你手藝不錯。”
“那就好。和你小舅舅說話的是我閨蜜,其他你都認識,所以不要太拘謹了。”
蘇意歡說完準備回到原位了,卻有腳步聲從客廳悠悠傳來。
擡頭,是繼父。
繼父看到這一群人,也像沒反應過來,臉上表情有點僵硬。最後,視線停在了蘇意歡和夏羽檸的身上。
“雖然這麽一大群人在家,但你們怎麽不鎖門呢?”繼父回神過來,清冷的眼神看向厲城安。
白其慎回想自己因拎着兩瓶酒,進來貌似沒帶上門,一股腦兒就站起來了,“不好意思,是我最後近來忘記鎖門了。”
繼父臉上的表情沒有因爲白其慎的話松懈半分,而是在白其慎和夏羽檸身上來回掃了一遍。
“意歡,你把這個收一下。”繼父說着遞給了蘇意歡一個大盒子,接過來一看,是口鍋。
蘇意歡拿着就轉身去了廚房,再出來時,走到門口,就聽見林知絡說:“羽檸,我最近一直想找你說說話呢,可惜我最近忙了些,你看今天碰到了,方便和我談談嗎?”
蘇意歡後退一步,隐回了廚房。
夏羽檸低低應了一個好。再就是林知絡和夏羽檸一起離開的場面了。蘇意歡在裏面聽,厲城安有說讓繼父留下和大家一起吃飯,但被他拒絕了。
聽着大門關閉的聲音,蘇意歡這才走出來。
“坐下吃飯吧。”厲城安給她碗裏夾了一筷子菜,示意她坐下。
接下來的一頓飯,蘇意歡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食之無味足以概括。身旁的呂一扯了她好幾下衣袖,都被她無視了。
果然,沒吃多久,白其慎也借故離開了。
蘇意歡給在座的每一位都舀了一碗石斛老鴨湯,放下湯勺時,手在不由自主地抖,最後一碗,是厲城安的,放在他手邊後,蘇意歡定眸瞧上厲城安,他永遠都是一副萬事在握,不急不燥的姿态,外人輕易窺不出任何情緒。
像此時此刻,蘇意歡覺得場面根本就是失控了,她印象中的林知絡絕對不是那樣無禮而傲慢的,就這樣突兀地在飯桌上叫走一個夏羽檸,她斷然不會幹。
一頓飯終于結束了,燕城先離開,厲城安和他一起下去了。
停車場。
燕城遞給厲城安一支煙,“知絡護犢子的心多年都沒變。”
厲城安點燃煙吸了一口,吞雲吐霧間,開口聲音有點沙啞,“燕城,我是真想和蘇意歡在一起才結婚的。”
“想在一起,就和人家說說那件事吧。夏羽檸如今回來,你們見面的機會太多了,不比當年了。”
呂一和林知絡是收拾了餐盤才走的,蘇意歡擔心太晚,就沒讓她們還留下來刷碗。但她也沒急着刷,洗了手就靜靜坐在了沙發上。
厲城安進門,在換鞋,蘇意歡就開口了,“厲城安,我們也談談吧。”
平靜而冷靜的聲音。
“好”
“說說你和夏羽檸的過去。”蘇意歡終于的終于說出了這個幾個字,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
“我和她沒有過去。”
厲城安身上的煙味還沒有散盡,蘇意歡稍一用力嗅就聞到了,此時聽他這麽一說,深吸一口氣,鼻腔裏都是他的氣味。
“厲城安,之前我沒有問你是因爲我相信你,可現在看來,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蘇意歡覺得和他争論時,心裏是委屈,是憤怒,而現在是由心尖一點點蔓延開的疼痛,一刺一刺地讓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蘇意歡突然的高聲調讓厲城安覺得有點猝不及防,他想說的話沒來得及說的懊悔。
“那我和你詳細說。”厲城安坐在蘇意歡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掙紮了一下,他緊緊抓住沒放。
“夏羽檸喜歡我,僅此而已。”
“說完了?”
“嗯。”
厲城安看蘇意歡不作聲,就瞪着他,補了一句,“我沒有喜歡過她。”
蘇意歡用兩手的力氣,終于掙紮開了,往沙發旁邊挪了一點,“給我一點時間理一理。”
“好。”
這晚,搬新家的第一夜,蘇意歡睡在了客房。
而厲城安卻在書房裏過了一夜,倒也不是一直呆坐着,連抽了兩支煙後,他打開了電腦開始忙碌。
蘇意歡的一夜睡得并不好,說實話,她心底有想過最壞的猜想,如果真的是那樣,她甚至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厲城安隻是說過自己不喜歡她,那自己呢,是不是應該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可夏羽檸,始終是自己心裏的一根刺。
早起,蘇意歡回主卧去換衣服,浴室裏有水流聲,她頓了頓,腳下的步伐輕了很多,抱着衣服返回了客房。
再出來時,厲城安就站在房門口,蘇意歡看過去,他穿着她買的那件襯衣。撇開眼,蘇意歡心口有點堵,仿佛從一開始,她就在一點點地陷進去,不由自主地。
“吃早餐吧。”厲城安側了一下身,聲線低和地說。
蘇意歡從他讓出的空間走了出來,手臂淺淺地擦過他的胸膛,寬厚而溫熱,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過一秒,但停留在手臂上的感知一直維持到她走到餐廳,且坐下後才一絲絲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