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沒問題。”
“一結婚就分居的恐怕沒幾個,你還真不怕我找個小姑娘。”
蘇意歡笑罵了他一句,然後各自上了樓梯上班。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蘇意歡早早就請好了年假,她平日裏加班比較多,攢的也多,剛好能夠有小一個月的假期時間,他們可以出去度蜜月,然後再各自爲了事業奔波。
結果當天晚上蘇意歡接到了一個急診電話,說是一個乳腺癌患者複發的,想請她過去看看,會診一下,然後看一下具體情況,到時候如果有什麽問題的再做商量。
一去才發現,那乳腺癌患者是她之前接診過的一個患者,因爲要動手術不肯,加上家裏沒錢堅持出院了,後來果然是越來越嚴重,整個胸部都已經大面積的糜爛,整個人散發着一股惡臭味,是被幾個男人擡進來的,看樣子已經昏迷不醒了。
他們給她做了檢查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肺部和淋巴,估計希望渺茫。
而且一問到要不要動手術的時候,幾個大男人齊刷刷的默了聲,根本不敢吱聲,最後沒了辦法才說這女的自從生了病後男人就跑了,是村委會的去她家問事情才發現她在家昏倒了,就趕緊送來醫院了。
忽的身子一重,她回神看去,厲城安已經壓在她的身上,鼻尖輕觸她的鼻尖,聲音低柔,“累了?”
她臉一紅,咬了下唇,親了他一口,“有點,我等下就收拾行李箱。”
“我來就行,你歇一會兒。”
“既然厲院長發話了,那我就好好歇一歇。”
厲城安被她惹得失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調皮。”
蘇意歡目光湛湛,“老公。”
壓在她身上的某人目光一暗,俊朗的臉龐越發的靠近她,幾乎是唇對唇,“再叫一聲。”
“老公大人唔。”
“.”
飛機上,蘇意歡打着哈欠冷冷的瞥了一眼旁邊戴着眼罩的某人。
簡直是。
她氣的想要拆下小桌闆抽旁邊的人。
也不知道下午她是怎麽想的,竟然腦袋一熱就順了他的意喊了一聲老公,結果某些衣冠禽獸當場就給她解釋了一下什麽叫就地正法,活活折騰了她一個小時,搞得蘇意歡現在腰酸背痛腿抽筋。
越想蘇意歡越覺得好生氣,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厲城安的肚子上,後者摘下眼罩,微微蹙眉,“怎麽了。”
蘇意歡冷哼一聲,“腿疼。”
“飛機上不能給你揉,等到了酒店,我給你揉一揉。”
“.”
既然這樣,她就暫時放過這個人好了。
飛機沖上雲霄的那一刻後,兩個人已經各自戴着眼罩睡了過去了。
兩個小時後的酒店裏。
蘇意歡插着腰坐着沙發上,腿放在她新晉老公的腿上,手裏還啃着蘋果,但是那也沒有堵住他的嘴,“我的假期還有三天,你說我爲什麽要挑這麽遠的地方度蜜月。”
厲城安一邊給她捏着腿一邊回答她,“因爲你說你想買護膚品,想親自買本土的護膚品,還想去奈良。”
這話一出,成功的讓某人閉上了嘴巴。
晚餐厲城安訂了當地一個很有名的飯店,兩人收拾妥當後出了門,就在關門的那一刹那,蘇意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程明的,頓時笑着接道:“怎麽了,我不在手術就轉不下去了啊。”
程明默了默,沉聲道:“董老去了。”
蘇意歡腳下一軟,幸虧厲城安扶了她一把,隻聽電話那頭,程明還在說着話。
原來董老自從上次之後身體狀況一直欠佳,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又得了感冒,高燒好幾天,等退了燒之後他又回到了工作中去,把這些年他所參與過的經典手術案例都整理出來,發給了程明,之前程明以爲他是正常的工作就沒有太在意。
而在蘇意歡的講座上他還硬撐着身體去看,還給了自己極大的鼓勵。
那個時候蘇意歡他們還在想,這個老頭子起碼還能在活十年,再陪他們十年。
可誰也沒有想到,等下午回去,董老執意要去外面的公園散散步,然後就在頂樓餐廳的樓梯時他趔趄了一下,趴在了地上,這一倒就再也沒有起來。
程明接到手術室的電話的時候就不停地給蘇意歡打電話,可是她在飛機上,手機無法接通。
等下了飛機,爲時已晚。
蘇意歡難過的蹲在地上,捂着嘴無聲的哭泣。
厲城安輕歎了口氣,把房間門打開,然後把蘇意歡抱起來放到沙發上,輕聲的哄她,“我們明天回去吧,我等下改簽。”
“厲城安,我很難過。”
“我也很難過。”
董老的葬禮并沒有大辦。
據說他在第二次突發情況的時候就已經寫好了遺囑, 每人一封信。
蘇意歡的信被送到了她的家裏,等她回去的時候, 董老的遺體已經送到了殡儀館, 她看見的隻不過是那個黑白畫像,她鼓足了勇氣去了吊唁會,等看到那黑白畫像的時候, 還是會忍不住哭泣。
程明是跟她一起來的, 見她這樣傷心隻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她,“董老如果還在,肯定不忍心看到你哭的這麽傷心。”
蘇意歡搖搖頭, “我隻是, 隻是”
她真的沒想到,董老能這麽快離他們而去。
當晚回去, 蘇意歡拿着那封信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厲城安倒了杯水放在她年前,“看吧,我陪着你。”
蘇意歡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撕開信封, 裏面掉落出一張照片和一個紙片, 她瞬間淚目,那照片是她剛進婦産科被安排和董老一起去參加一個研讨會,結束的時候被人拉着照了照片,最後她和董老一起照了一張, 照片裏的小姑娘青澀稚嫩,緊張的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