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回家之後就告訴木炎,那些人已經被她收拾了。
在得知對方已經離開京城,回魔都之後,木炎驅車離開L市,去了京城郊區的一幢房子裏。
如果李想在,一定會覺得這個房子很熟悉,因爲這就是當初連心帶她去過的刀哥所住地。
大白天的,這邊大門緊鎖,他拍開門後,裏面的人立即恭敬的朝他彎腰:“炎哥,您來了?”
“刀疤呢?讓他過來。”
“是,刀哥就在樓上,請您去客廳稍等,他馬上就下來。”
等刀哥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衣服扣子都沒扣好的出現在木炎面前,他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刀疤就趕緊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全部都收拾好後,才尴尬的撓撓頭:“炎哥,您怎麽來了?”
“連心那個女人……,”
“哦,哥您放心,咱們的人始終跟着呢,一切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您要說讓她消失,咱立即行動。”
“把她送出去,但是這輩子就别回來了,明白?”
刀疤眯了眯眼,“炎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這輩子她不允許回國,我不管她在外面幹什麽,是死還是活,但是在這片土地上,就是不行!”
刀疤略一沉吟,“那炎哥,出國的手續倒是好辦,就是到了那邊是否有接收的人?”
木炎擡手扔給他一張存折,外加一個聯絡人的方式:“具體怎麽操作,你和這個人聯系。”
刀疤看到存折,愣了一下,“哥,這折子,”
“折子裏的錢夠你們折騰了,搞定之後暫時留在那邊,等我電話!”
“好好好,您放心,您放心。”
木炎離開之後,刀疤的手下一臉懵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刀哥,你說連心這個女人是怎麽得罪炎哥的?”
先是毀清白,現在看這樣子,分明是讓她一輩子都待在外面了啊,還生死不論,這得多大的仇?
“去去去,這是該你操心的事兒?還不趕緊收拾東西去,咱們現在就出發!”
木炎驅車離開,打開車窗,點了一根煙在手裏,手伸出車窗,任憑煙燃出灰燼,等了好一會兒,才擱到輕薄的唇上,幽幽的吸上一口,須臾,吐出一個煙圈兒,在淡藍色的煙霧中,男人的目光有些沉郁。
如果李想在,肯定會覺得這樣的木炎是陌生的,木炎很少吸煙,但是一旦抽了,就是他心情爆發的時候。
連心這個女人,本以爲這輩子沒有什麽交集,能繞則繞,沒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他的底線。
周韻他動不得,是因爲這人歸根究底是李想的生母,但是連心算什麽?給臉不要臉的禍害。
既然她這麽想出國,那就一輩子留在外面好了!
就憑他在國外的勢力,這個女人這輩子都休想翻出他的五指山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想些不切實際的,這次他就讓他嘗嘗,什麽叫做真正的放逐!
之後他又開車去找了幾個人,晚上還特意去了酒吧,玩到第二天他們才離開。
許是因爲喝了酒,木炎的頭有些不舒服,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将衣服往後背一甩,邁着無力的步伐上了車。
坐上車後,座椅被放下,順勢躺到了車椅上,看着外面陽光普照的藍天白雲,他的嘴角彎出一抹無情的笑。
周衛國,希望我送給你的這份禮物,你能喜歡!
——
周衛國回到魔都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到單位報道,畢竟請假這麽多天,還是需要去露個臉的。
沒成想他直接被請到了領導辦公室,他還沒開口,領導反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請假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京城,我妹妹精神出了狀況,我去看看她。”
“你此次進京,可還見了什麽人?亦或者得罪了什麽人?”
周衛國聽到這裏,心下一凜,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張局,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這是你的調職申請,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局的工作人員,你被調到川省新華日報社做編輯,請你在上面簽字。“
周衛國愣怔了一瞬,等反應過來之後,他的表情是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張局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周啊,我一直以爲你做事沉穩幹練,所以已經向上面申請了今年駐外的可能,但是沒想到,你自己作死,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封調職申請,你不簽也得簽,因爲這是總部發過來的,知道總部是什麽意思嗎?人家還能給你留一份工作已經對得起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做人啊,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你說對不對?”
張局搖着頭離開,繼而嗤笑出聲,對于周衛國的下場,他一點也沒覺得惋惜,反而覺得痛快。
本事不大,事兒不少,平時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仗着有幾個錢,可沒少寒碜他們,這下好了,兒子病了,工作也丢了,真是報應不爽!
周衛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周太太被他的表情吓壞了,直問怎麽了?
周衛國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就把那份調職申請遞給了她,周太太看完之後,也是傻眼了。
“這,這什麽情況啊?你什麽時候申請的?放着好好的駐滬外交局的官員你不幹,你跑去當什麽編輯嘛?”
周衛國愣愣的擡頭,“L市那邊可來電話了?”
不提還好,一提周太太更憤怒了:“失敗了,這些廢物,我給了他們那麽多錢,他們失敗了不說,還說什麽要把錢退給我,以後這樣的單子再也不接了,這就是你那好同學給咱們找的人?分明就是在糊弄我們啊!”
“不,他們沒有糊弄我們,而是我們太自以爲是了,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工作丢了,魔都,呵呵,也待不下去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周衛國自嘲的笑了,“還記得連懷義的話嗎?不能得罪李想,因爲那個了不起的科學家,當時我還覺得可笑,一個搞科研的,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可是看到這個調職申請了嗎?不簽也得簽,不去就滾蛋,還不夠明白是誰的意思?前腳剛離開京城,後腳這辭退的公告就發出來了,足以可見對方是沒有給我們留任何餘地啊!”
周太太的腿一軟,癱坐在沙發上,瞠目的看着自己的老公:“那,那怎麽辦?我們真的要走?離開魔都?”
“你不離開魔都又怎樣?難道你想當無業遊民?”
“可是魔都有最好的醫療系統,如果我們去了川省,那我們的兒子怎麽辦?”
周太太一下子急了,哭得稀裏嘩啦,惹來周衛國煩躁的怒怼。
“那你就留下來照顧他,反正我是一定要走的,如果不在規定的時間内報道,我的工作可能因此就丢了。”
周衛國有兩兒一女,大兒子生病前也從事相關方面的外交工作,不過是最底層的工作,現在生病了,工作也暫時被人取代了,二兒子在文化部門,三女兒剛剛大學畢業,未來可能從事外語老師的工作。
按理說這一家子文化水平不低,早年老太爺有留學經曆,若非見多識廣,如何留下這麽龐大的家産?
誰能想到如此書香世家,會因爲他們一時的沖動,而落得這樣的下場、
好在除了周衛國,其他人的工作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所以思來想去,最後由周衛國一個人前往川省。
周衛國從外交局離開,自然也不可能再幫連心做什麽,更何況他落得今日的下場,也是連心間接導緻的,于是周衛國這邊一走,那邊周太太就将連心趕出了周家。
連心無處可去,又有自己父親讓周衛國夫婦轉交的話,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要回京城?她的出國夢碎了?
刀疤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連心面前的,甚至還給她帶來了讓她激動的消息,她的簽證下來了。
原本以爲刀疤騙人,哪裏想到,刀疤直接将簽證遞給了她,連心這下激動了。
當晚,連心就跟着刀疤走了,至于這一去,何年何月回來,那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與此同時的京城,一次正常的飯後散步,結果周韻卻發了瘋似的搶奪他人孩子,被報警收押了。
最後連懷義沒辦法,擔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再出事,索性花錢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周韻正常的時候,還挺正常的,等她發現自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開始瘋狂的咒罵連懷義,罵完連家人,又接着罵李想,還哭喊着要見連心,可惜沒人搭理她,她就自己一個人在病房裏喊,喊破了嗓子,也無人回應,漸漸的,她就安靜了下來。
連心失聯了。
周家人隻說讓她走了,畢竟連懷義發了話,他們也不敢留她,就讓她回京。
可是連家這邊沒有收到連心的任何消息,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連心是出國了沒錯,但是卻不是以她本人的身份出國的,而是僞造的證件,要不然憑她的水平,根本就出不了國,這個刀疤早就跟她說過,所以那天接到簽證,隻看了照片,至于名字是誰的,不重要。
所以縱使連懷義去查,也沒能查到連心究竟在哪兒!
時間一晃到了85年春上,李想大三上學期,京城王府井的【面】開業了。
【面】主打面食,兩層樓都是面,任君選擇,價格親民,所有食材都由杜濤這邊去送。
但既然開了面館,就要工商注冊,注冊了,就得有賬本,那就得有發票,進貨渠道就得被控制在各項标準都經過衛生部審核的單位,那麽杜濤這邊無證的情況,就尴尬了。
畢竟是做餐飲的,各種檢測都要搞起來,一點都不能馬虎大意。
李想思前想後,讓杜濤去注冊了【BJ理想農産品貿易有限公司】,注冊地址是杜濤去年爲李想入手的市中心的一家國營食品廠,因爲經營不善倒閉了,杜濤花三十萬連車間帶設備以及地,打包買了下來。
場地足夠大,所以他就在食品廠的空地上建造了一個比郊區還要大的倉庫,建倉庫的十萬元錢還有購買車間的錢,都是木炎拿的,因爲李想手頭根本拿不來這筆錢,所以木炎就動用了來自國外的分紅。
如何操作下來的不知道,反正這些産業最後都落到了李想的手裏。
李想這幾年下來,統共就攢了十萬塊錢,如果不是木炎在,這廠房什麽的,他也拿不下來。
食品廠被她收購之後,工人雖然被原來的國營廠遣散了,但杜濤都留下了他們的聯系方式。
因爲他知道,隻要讓李想騰出手,這家食品廠肯定會重新開業的。
事實上,李想是真的想将這個食品廠運營起來,原來這家廠子是做餅幹點心的,她在研究過他們的機器之後,發現要想推陳出新,就必須要換掉這批機器,可是她手裏沒有購買機器的錢,就這食品廠的規模,置辦機器的話,價格至少在50萬以上,要不是設備老化,也不會連機器帶土地,三十萬賣給他們。
明着是占了便宜沒錯,但是這一行她畢竟不太懂,還得容她研究研究,才能整起來。
今天她就20歲了,面館注冊,倉庫注冊,這個食品廠将來要是幹的,還要重新注冊公司。
三家公司,哪裏還有多餘的時間去當軍醫?
她覺得自己這是在作死。
恨不能自己有分身術的她,隻能求助木炎。
“面館就交給仝浩張斌他們倆管理,食品廠你交給杜濤,倉庫你交給鄭智,這些都被我用了符咒,一輩子不會背叛你,所以你可以放心用他們,而且法人的名字也要變成他們的,因爲你工作的特殊性,未來我們都不能當法人代表。”
有了木炎的提點,李想點頭表示回頭已經注冊的,再重新變更下,隻是,進貨渠道呢?就這個年代的公路,交通,南方的東西到這邊根本就還來不及保存,就臭了,路途太遠了,如果沒有她空間做掩護,再做海鮮生意,怕是要虧本(就原來的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