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佯裝膽小,那是想伺機逃跑,可如今人既然來到這兒了,再裝的窩窩囊囊的,這些人指不定當她怎麽好欺負呢,她好欺負了,木炎那兒豈不是受制?所以她非但不能慫,還得猖狂點兒,借着他們不敢把她怎麽樣的勢頭,讓這些人知道知道,自己究竟是客人,還是人質!
阿三早就看李想不順眼了,如今聽了這話更怒,擡手去擋,伸腿去絆,李想低眸掃了一眼,有那麽一瞬間真想上去将這個小人的腿給踢折了,可是阿四突然冒了出來,拉住了阿三。
“三哥,你幹啥啊這是,人小姑娘在這兒待着已經很憋屈了,還要做這麽多人的飯,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啥人質不人質的,說那麽難聽幹啥?再說,如果她是人質,那你是什麽?綁匪嗎?”
“你個蠢貨,她做飯怎麽了?她做一天飯有二十塊錢的酬勞呢,你以爲她白幹的?你看看她吃多少,也就老大不說話,老大要是說話了,你看我怎麽收拾她!”
李想心中作嘔,看在阿四的面子上沒搭理他,繞過他們徑直離開,和這種人擡杠,隻會浪費口水,與其有那時間,還不如多享受一會兒美食的樂趣。
不過阿四是好人,也不知道身手怎麽樣,如果靠譜,把他收爲己用肯定比留在這兒強,一看阿三的嘚瑟樣兒,就知道他平日裏沒少欺負阿四。
“昨天司文來找我了。”
正吃飯,通訊石響起來,李想拿出來一看,愣了一下,随即反應了過來。
“我說他怎麽那麽晚回來,合着去找你談判了?那結果如何?”
“他拿你做威脅,又拿高薪利誘我,這個組織的背景不太幹淨,又是跨境的涉政涉黑,雖然我不怕他們,但是比較難纏,畢竟你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家有口,難保他們不會來個魚死網破,這個事兒我已經彙報上去,上面必然會成立專案組,必要的情況下可能會對家人實施監控和保護,至于你,上頭會派人去救。”
倒也不是木炎偷懶不過來救人,而是他身份特殊,如果私自行動,後續工作或許會有很多地方無法解釋,與其讓自己陷入各種各樣的麻煩,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尋求組織的幫助。
木炎這邊交了個底後,李想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别的倒是沒什麽,我就是想要這個司文身邊那個叫阿四的鐵憨憨,這個人不錯,還時不時的替我說話,長得也壯實,就是不知道身手怎樣,你說,我能把他挖過來給我當保镖不?”
木炎無語的抽搐嘴角,“你要保镖幹什麽?再說了,以你的身手,還需要保镖?”
“我.日後成立公司,肯定要有個安保組的呀,他有這方面的經驗,給我訓練出一個各方面都靠譜的保安隊,應該是沒問題!”
木炎歎了口氣:“你想的可真夠遠的,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自己看着辦吧,不過,你提及夜探書房的這個,危險性太大,還是不要做了,”
關閉通訊石後,李想一邊吃飯,一邊思考着啥時候動用動用催眠術,了解一下這個阿四的過去,看看他有沒有必要讓她冒這個險。
另一邊吃飯的阿三,嘴裏面罵罵咧咧的,可是手上夾菜的動作卻沒見遲緩,一共就三條魚,一條被李想夾走了,另外一條被他們送到了司文的房間裏,剩下的八個人就隻能夾一條魚吃,雖說有排骨,炖菜,可怎麽看怎麽就得心氣兒不爽,尤其這魚的味道還非常好的情況下,心裏就更憋屈了。
阿四有些受不了阿三這個脾氣:“行了啊三哥,差不多就行了,還沒完沒了了不是?你與其在這兒和一個小姑娘置氣,還是想想老大那邊要如何滅火吧?這次沒能談成,聽你說的那意思,合着那叫木炎的人,壓根兒就不在乎他這妹子的安危?這也太狠心了吧?那咱們怎麽辦?威脅沒用,是不是該想想别的辦法?”
阿三狠狠的扒了幾口米飯,陰沉着臉:“早就說了這個辦法行不通,那木炎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心狠着呢,這姑娘被咱們綁來的那個晚上,他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居然能硬撐着熬到老大去找他,這穩坐泰山的架勢,似乎一點沒将這個妹子的安危放在眼裏,如果這姑娘在這兒老老實實的,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屁大點兒用都沒有的情況下,還這麽嚣張,真想大耳刮子上去呼死她!”
“那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阿三搖頭,“木炎身邊有人保護,除了回個家,哪裏都不去,我們倒是有所行動,可惜都失敗了,看來這邊的政府也相當重視這個年輕人,要不然也不會派那麽多人在周圍保護他了,咱們幾次三番的受挫,上頭都對我們産生質疑了,所以老大的壓力也不小,軟的硬的都試了,結果這個木炎就是不上當,到手的肥肉在這個時候,也覺得不怎麽香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人給放了呢,這樣也能向人家示個好。”
阿三嘲弄的掃了他一眼,“愚蠢,示好個屁,那種人,你對他再好,也和這個沒臉沒皮的小丫頭一樣,喂不熟!浪費那力氣幹啥?直接弄死丢出去,還能起到個警示作用呢!”
阿四倒抽一口涼氣,“三哥,你可别沖動,這裏畢竟是京城,如果咱們沾染了人命,那是會有麻煩的,沒聽上頭說嗎?買賣不成仁義在,若是把後路給堵死了,将來我們可沒機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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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站在樓梯口将樓下的談話聽完之後,彎着唇角端着自己的碗筷下樓,走到二樓的時候,司文拉開書房,朝她揮了揮手:“李姑娘,方便過來一下嗎?”
李想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托盤,放到了二樓樓梯口,然後倆人在二樓的小客廳裏坐下。
司文長相斯文,看起來是個儒雅白淨的人,可惜眼底深處的算計,讓她不喜,說他是僞君子可能有些誇張,但能被别國派到這裏來談判的人,會是個表面看起來這麽無害的人才怪。
他親自給她倒了杯茶,然後用眼角餘光掃了下二樓下面的餐廳。
“剛剛阿三的話你聽到了吧?”
李想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司文目光輕淡卻暗含深意的落向她:“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我能說什麽?我哥決定的事兒,連我的命在這兒拴着,你們不也無可奈何?你讓我說什麽?哭着喊着說哥哥狠心?NONONO,那可不是我的風格,要殺要剮随便你,才是我的風格,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抓我沒用,你們不信,現在事實擺在面前,是不是該信了?”
司文被李想雲淡風輕的态度刺激到了,他欺身上前,皺着眉頭,眼底寫滿了費解。
“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李想呵呵笑出了聲:“廢話,誰不怕死?是個人都得怕死,可是我怕死你們就不殺我了?既然我怕不怕死,和你們殺不殺我沒有直接關系,那我爲什麽要露出那種小可憐的表情呢?不是我的風格啊,我怎麽着也是個大學生了吧,不可能向你們這些違法分子低頭。”
“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牙尖嘴利的很,你最開始的樣子,蒙騙了我們所有人,不過,你這樣不計後果的挑釁我,就不怕我真的把你弄死,沉屍河塘?”
李想自信的擺弄自己的手指:“你不敢的,第一,我是一名準軍醫;第二,我哥哥是沒有來救我,也沒有爲你們所用,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爲我報仇,就憑我的家庭背景,還有我自身的優秀,一旦死亡,帶給你們的是數不盡的麻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敢動我,頂多讓我吃點苦頭就是。”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很讨厭?既然知道我們會讓你吃苦頭,你還能笑得這麽讓人厭惡作甚?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的不堪一擊,以至于讓你忽略到我們真實的背景?”
李想聳了聳肩,撇了撇嘴:“瞧你說的好像以爲我很清楚你們的身家背景似的,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們想要打壓我,擠兌我,這些我都能理解,誰讓你們也是打工的呢,肯定得以老闆的利益爲前提是吧?所以接下來,你們想要怎麽收拾我?能透露一下不?”
司文有些難以理解眼前這個長相漂亮,看起來聰明伶俐的丫頭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的?
不怕死也就罷了,怎麽連受折磨也開始上趕着來了?難道他看起來就真的那麽無害?還是她以爲她這麽說了,他就不敢收拾她了?
司文很生氣,覺得自己的權威被鄙視了,“好,你有種,等着,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吃飯,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丫頭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不許吃飯?那怎麽能行?說好的一天給二十塊錢呢,我這才進行到第二天,你還沒給我工錢呢,你說不讓我幹就不讓我幹了?那我的錢去哪兒找?你絕我食也行,那先把這兩天的工錢給我結了,今天是你不讓我做的,可不是我不做的,所以今天的二十塊錢,加上昨天的,一共四十塊錢,拿過來!”
李想站起身就朝他伸手,搓搓指頭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二百五,老子都絕你食了,你丫居然還敢問我要工錢?
司文白淨的臉色被她氣的都綠了,深吸一口氣,半天吐出一個字:“滾!”
李想看把人氣得不輕,撇了撇嘴,決定好女不跟男鬥。
“行行行,走就走,但是你記住,欠我的這四十塊錢,在我走之前,必須給我結清楚啊!”
話音落下,看都不看某個人仿若吞了蒼蠅一般難受的表情,像一隻勝利的大公雞一樣,挺胸擡頭的上了樓,連樓道的碗筷都懶得管了,直接吆喝一聲。
“阿四,我的碗碟你拿走刷了啊,就在二樓樓梯口!”
“好嘞!”當樓下傳來阿四的回應,司文覺得胸口好像卡了一口惡氣一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氣的他用力一拍桌子,拳頭瞬間攥得死緊,爆吼一聲:“阿四,你給我滾過來!”
李想在門口聽到樓下傳來某個男人憤怒的咆哮,得意的揚了揚眉。
“小樣兒,看你平時裝的就累,不刺激刺激你,你這口氣恐怕是發不出來的,絕我食,個傻叉!”
說着從空間端出一盤已經拌勻的蔬菜沙拉,拿着個叉子,嘚瑟無比的咔哧咔哧的吃。
“正好我最近吃胖了,小肚子都起來了,爲了配合你們,我就勉爲其難的吃幾天沙拉吧!”
因爲不知道自己人什麽時候來救她,所以她還是得提前做好随時要走的準備,還有放在樓下的車,這可不是這個年代的車,這些人是沒仔細看,真要問了,她怕是解釋不清的,尤其如果國安局那邊真的來人,這輛車的來曆更是無從解釋,車得消失,怎麽消失,得想想辦法。
當天晚上,李想沒出去吃飯,人家也沒過來叫她吃飯,甚至開水啊什麽的也沒給她送,這是讓她渴了喝生水的意思?
切!
姑娘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李想在空間裏睡了一大覺醒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可是二樓的那個男人居然還待在書房不出來,她托着下巴趴在床上等,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兩三點,才感覺整個房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阿四照舊守在她的門口,門把手上照例放了玻璃杯,有了經驗的她,給他打過去一個瞌睡符讓他安然入睡,而後穿着襪子,悄咪.咪的往二樓走,二樓客廳守了兩個人,被她用同樣的方式解決,許是因爲家裏有人的緣故,所以樓梯口的這個鐵門沒有上鎖,她大大方方進去後,就安置了坐在客廳裏的阿三和阿五。
司文竟是直接睡在了自己的書房裏,門開了一條縫,聽到裏面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才大着膽子往裏面走。
隻是當她剛剛轉過身,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往後轉過來,準備向書房裏面走的時候,一雙黃褐色帶着亮光的眼睛,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面前,當時吓得她腿一軟,險些坐趴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