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一瞅,苗頭不對,快速的抓住他言語中的漏洞。
“不對啊,你剛剛還說人家趙豔麗給你喝了一杯水呢,怎麽這會兒又提前退場走到大街上了?你既然在大街上,人家趙豔麗怎麽給你喝水的?趙豔麗可是自始至終沒出這個家的門,前後對不上啊,慕中華,你在說謊!”
慕中華眼光躲閃,一臉慌亂,“我,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因爲我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麽,豈不是說明慕岩的特異功能出現問題了?
“我不管,我兒子也是受害者,這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我兒子明明走了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慕岩都能走窗戶,一定是有人把我兒子從窗戶送進去的。”
曹芳強詞奪理的話聽在其他人的耳裏面,真是啼笑皆非。
“好,就算慕中華是被人給送進來的,那又怎樣?事到如今,你不要臉,我還能再給你們臉面不成?大家都聽好了,這個慕中華壞得很,爛到根兒的那種,他先是打死我閨女的對象,後又強了我閨女,現在我閨女肚子裏已經有了這個人渣的孩子,原本我們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他們也說了要娶我閨女進門,可是今天,他們卻請了慕岩過來,明顯居心叵測,想要推脫這個責任,雖然不知道是誰幫了我的忙,沒讓他們奸計得逞,但眼下的這個情況,慕家是不是應該給我們趙家一個說法?”
反正趙家也沒有啥名聲可言了,到了這一步,趙陽豁出去了,尤其女兒也是親生骨肉,縱然兒子傻了,可他們閨女要長相有長相,要本事有本事,現在懷孕了,孩子自然要留着,正好繼承他們趙家的香火,若非趙豔麗堅持要報仇,趙家也不會和慕家杠上,可既然杠上了,那肯定得有個結果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景平在聽到趙陽的話之後,愣了:“你說什麽?慕中華打死了誰?”
趙陽嗤笑一聲,“你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兒子打死了我閨女的對象,你媳婦出面花了三千塊錢買通了她對象的繼母,那家人是閉了嘴,可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是錢能打發的了的?你兒子已經成年,應該負法律責任,可是有你們兩口子護着,他隻是賠錢就了了事兒,我閨女一直在爲我那沒緣分的女婿奔走,結果可倒好,慕中華看上了她的姿色,居然趁機把她,慕景平,你說說你養了個什麽東西?”
慕景平難以置信的轉過身看向緊抱着曹芳,一臉惶恐的慕中華。
“爸,我可以解釋的,那天我喝了酒,被我那些朋友撺掇的,對了,那小子他也有錯的,他擋了我的路,不僅不讓路還罵我,我氣不過,酒上了頭,我沒想到他沒還手,”
趙豔麗哭着朝他喊:“他那個時候闌尾疼的厲害,哪裏顧得上反抗啊,你不能因爲他不反抗就更加賣力的打人吧?送到醫院的時候,他還一直跟醫生說他肚子疼的厲害,後來醫生打開腹腔,才知道他不僅脾髒别你們踢破裂,就連急性闌尾炎也很嚴重,”
想到對象的慘死,趙豔麗的淚水如決堤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這個人渣,敗類,你何止是壞啊,你還不把女人當人看,見一個愛一個,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不知道背地裏欺辱了多少小姑娘,那些姑娘苦于臉面,又因爲你們一個個的家世,她們惹不起,隻能默默的承受,可是我趙豔麗絕不能忍,本以爲你娶了我,這事兒就這樣忍過去了,可是你們家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私底下卻在想着怎麽擺脫我,設計我,讓我的名聲一爛到底,這是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麽選擇慕岩?”
慕岩聞言,笑了,“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爲你隻有找上我,你的孩子才有可能保全下來,就算是我被迫娶了你,孩子依然能姓慕,可如果換了别人就不一樣了。”
趙豔麗原本隻是随意的一句話,哪想到慕岩卻抓住了這一點,回答了她,這下,别說趙家人奇怪了,就連高家人也一個個神色莫名的朝他們看過來。
慕景平眼瞅着慕岩要開口,突然上前一步,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他。
“慕岩,這件事,請你給我點時間解決行嗎?”
慕岩冷笑一聲,“這恐怕不行,因爲我已經報警了,”
之後看着衆人:“這個人當年當知青的時候,和我母親結了婚,後來有機會回城,卻毅然決然的抛棄了我和我母親,後來母親改嫁,我被外婆家趕出了門,從小靠撿垃圾生存,我能成就今天,那是因爲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貴人,可是這個人如今看我過的比較好,卻想把我認回去,我沒答應,他們又出了這麽不要臉的主意,可惜啊,天網恢恢,你們有什麽話,不若到牢房裏說去吧!”
曹芳一下就瘋了,“牢房?什麽牢房?我們做什麽了?你要讓我們坐牢?我老公可是公安局的局長,誰敢抓他?”
慕岩鄙夷的掃過她刻薄無恥的臉:“有沒有,那得查,不然你們哪兒來的那麽多錢供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吃喝嫖賭呢?殺個人賠三千,強個少女,又是賠錢了事,這些年積累下來,你們家開礦的嗎?有多少錢可供揮霍?不僅是他,還有你和你女兒,一年到頭的衣服、化妝品,都是從華僑商店買的吧?請問,你們哪兒來的劵?”
慕岩每說一項,衆人的臉色就凝重一份,尤其是慕景平,感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你,你口說無憑啊,你憑什麽說我們家,”
隻是才說了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猛地轉過身,狠狠的甩了曹芳一個耳刮子。
“你這個賤人,慈母多敗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會出事啊啊啊!”
十幾分鍾後,公安上門,帶走了趙家、慕家以及高家的幾個相關人。
等李想和慕岩走出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這天的傍晚了。
“慕家完了!”
李想走出公安局,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扭頭對慕岩說了這麽一句。
慕岩笑看着她:“是不是覺得事情解決的沒有什麽挑戰性?”
李想搖頭,“那倒不是,畢竟你前後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不然曹芳那些貪污受賄的證據,慕中華這個社會敗類又怎麽曝光于大庭廣衆之下?慕景平這下,是完全沒可能晉升了吧?”
“還晉升呢,他能不能保得住現在的工作都是個問題,這下,軍區大院兒那邊他們怕是住不了了,接下來将會全力排查慕家的财産,如果能夠證明曹芳收受賄賂的事他完全不知道,那他可能不會牽連,可如果這事兒他那邊或多或少也有不幹淨的地方,那就不是收回房子,降職了,開除黨籍和現有的基礎民警都是有可能的。”
“那慕中華呢?”
慕岩冷笑一聲,“死刑逃不了!不止是他,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個也逃不了,不然我那些費心搜查,一個個在請願書上簽字的人名,豈不是白寫上去?那些女孩子何其無辜?這種人判他死刑都是輕的。”
“那趙豔麗肚子裏的孩子?”
“那是她對象的,正好趙家的情況,這輩子有沒有繼承人都難說,趙陽說了,會讓女兒把孩子生下來,将來繼承趙家的衣缽,也算是慰藉那孩子的在天之靈了,”
李想抿了抿唇,“如此說來,楊柳肚子裏的孩子,反而成了慕家唯一的希望了?”
慕岩目光深遠的擡頭看天:“慕家作死,已經傳出流言蜚語,說楊柳和人私奔了,隻怕這婚早晚得離,至于孩子,上官靈芝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的,慕家這次,何止是自損八千那麽簡單?怕是要賠的連渣渣都不剩下了。”
“活該!”李想撇嘴冷哼,“說起來也是他們太急了,若是好好計劃一下,也不會這麽慘淡收場!”
“他們原是想趁着楊柳不在家,就搞定這件事,這樣楊柳就算是回來了,外面的流言蜚語也能讓她夾着尾巴做人,說來說去還是曹芳拿捏人的手段罷了,但她沒想到我會用我的系統把慕中華轉送到那個房間,讓她的計劃落空不說,還因此惹惱了我,徹底将他們甩的無翻身的可能!”
“這麽說,你爺爺那僅存的一點威信,也随着慕中華這個孫子的犯罪事實,而終結了?”
慕岩颔首:“成也蕭何敗蕭何,若非老爺子的庇護,隻怕慕中華也不會長成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有時候啊,孩子的教育失敗,得從根兒上找原因,不是一句‘慈母多敗兒’就能抹殺掉的。”
兩天後,慕岩去戶籍室改了自己的名字,慕岩改爲了木炎,原本是打算姓華的,可是遲垣說,大家都知道你叫慕岩,冷不丁改名字隻怕會有影響,幹脆改成同音不同字的,木炎也因此誕生了。
“哈哈,這個名字不是我撿回家那個乞丐的名字嗎?還真是緣分!”(詳看《香香美食》)
“你姓李,木子李,回頭咱們的兒子就叫木子。”
李想一聽這話蒙圈兒了,“不是吧你,這麽難聽的名字你也好意思說出來?那你要生閨女呢?你還打算叫木女不成?木女,母女,我服了你!”
木炎呵呵笑,“我是想告訴你,木這個姓氏,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的姓氏裏面包含着我的姓,”
“咦,肉麻,還沒怎麽着呢,你都跟我扯到生孩子上面去,你說你這麽痛快的就把慕家給解決了,那連家呢?”
木炎挑眉看他:“連家?連家好像除了連心母女倆,其他人都沒怎麽招惹你吧?難道你打算對他們,”
看木炎做了個抹頸的動作,吓得李想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上官靈芝可是回來了,如今還就住在京城,你說她怎麽那麽有本事呢,居然連房子都有了,要不是譚家跟咱們說,咱恐怕還不知道呢,這樣的話,楊柳十之八.九是和上官靈芝在一起了?”
“嗯,應該,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知道慕家的消息,慕中華坐牢,慕景平接受調查,曹芳那個女人直接以受賄罪逮捕,偌大的慕家暫時就剩下慕雪莉這個人了,其他慕家家族的人,應該會頻繁上門,這個時候這麽亂,她們肯定不會去,等判決下來了,她們就該登門謀算了。”
“至于你的身世,事到如今你會怕她們往出說不成?如今的你,根本就不需要連家爲你做什麽了,身世對你來說,曝光的意義不大了,你爲什麽還這麽耿耿于懷呢?”
“你懂什麽?我的身世曝光本身沒啥大不了的,我這不是擔心我媽她受不了嗎?她還懷着孩子呢,你說萬一别有用心的人跑去跟我媽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就她思想重的包袱在,後果有多吓人得?”
李想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李華的确是個心思重的人,雖然母女倆感情很好,可那源于她們目前有所謂的‘血脈’牽連,但如果沒有這層關系在呢,李華還會這麽對待李想嗎?萬一她重視子嗣,認了連心,那李想又不願意認周韻,她豈不是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就李華的人品來看,不至于走到這一步,但未雨綢缪是倆人慣有的本能,所以李想才會甯願隐瞞着身世,就爲了能讓李華健健康康的。
就眼下的這個情況,李華知道李想的身世應該是遲早的,與其讓别人告訴她,倒不如——
倆人想到了一塊兒後,木炎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照我看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提前說,阿姨有了準備,其他人再跟她說,她也不至于驚吓過度出大問題,你覺得呢?”
李想抿着唇沉吟了一會兒,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還有别的選擇嗎?這個該死的上官靈芝,沒事兒折騰我幹啥?好好的出生不好嗎?非要給我來這麽一出?我,我有點害怕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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