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濕地公園是剛剛開發的,屬于初始的圈禁時期,未來幾十年這裏會有一個超級大的湖,湖兩邊都是商業住宅區,非常的繁華,但是現在這裏除了雜草和因下雨形成的小湖泊之外,就是些稀稀拉拉的小樹林,偶爾還能看到幾隻兔子極快的竄進草窩。
李想越看越覺得這塊地不錯,還跟慕岩研究讨論着,如果将來有錢了,就提前買下來多好?
慕岩拉着李想的手,略顯粗糙的指腹會不自覺的摩挲着她的手背,感覺到他手指的不同尋常,拉過他的手一看,卻見指跟以及大拇指和食指上都有明顯的繭子。
“這是打槍打出來的痕迹,這是寫字寫多了,磨出來的繭子,你平日的工作難道還要打槍?”
“嗯,我們研究的是武器,槍支是最普遍的,需要計算射程還有各種儀表數據,甚至每一把槍的手感都在我們設計的範圍之内,而每一類型的槍從研發到設計再到做出來實驗,都需要經曆無數階段,我們作爲研究員,勢必也要了解自己設計東西的利與弊,繭子也就是這樣存留下來的。”
“那你們的槍法都很準咯?”
慕岩自信的挑眉,“别人的如何,我沒了解過,反正我的槍法還不錯。”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砰砰砰’的聲音,兩人的身子同時一僵,慕岩反手就扣着她的腦袋蹲了下去。
“槍聲?真是槍聲?”
慕岩眉頭緊鎖,目光沉沉,拉着李想蹲着身子躲到一棵大樹後,眼神淩厲的掃視着周圍的植被叢。
“是槍聲沒錯,這種槍現在部隊即将要淘汰了,56年定型生産的,距離今天已經将近三十年,因爲使用時間過長,而且是從最貧困的年代一路走過來的,所以連我也不敢肯定打槍的人究竟是什麽人?”
“會不會是附近有人打獵呢,我看這邊野鴨子好像不少。”
慕岩輕輕搖頭,然後按住她的肩膀,小心囑咐:“你在這兒待着,别亂動,必要的時候就躲到你的空間裏,我到那邊看看,”
李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别鬧,”
“哎呀我沒跟你鬧,我也會打槍的好不好?末世的時候,我沒少拿槍,我空間還有槍呢,要不要?”
“不行,你那些槍打出來不好解釋,你拿電棍吧,我拿匕首,我們分開行動,記住,一看事兒不好,就躲進空間,千萬别沖動。”
李想有些激動,因爲她好像還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面,所以和慕岩兵分兩路,他往南,她就往北,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進面前那一大灘足夠一人多高的茅草從裏。
在這個過程中,遠處又響起兩三聲槍響,這次他們聽清楚了方向,齊齊往東南方跑,結果李想在跑的過程中沒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被一個穿着草黃.色吉利服的人給撲倒了。
這個人上去就環住了她的脖子,眼瞅着他的臉就要湊近,本能反抗下,李想猛地一個翻身,就将他壓.在了地下,她的力氣很大,那人自然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在關鍵時刻非但臨危不亂,還一招就把他給制服了。
奈何他動了幾下,也沒能掙紮開,當即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
李想反應過來,一看對方的作訓服,還有臉上的迷彩,愣了一瞬。
“喂,你們不會是在這兒演習的吧?”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李想自己就否決了。
“不,不對,演習應該是空包彈,可是剛剛明明是實彈發出的聲音。”
李想擡頭看了看周圍,心裏不确定這周圍還有多少這些身穿吉利服的人,她無心搗亂或者擾亂别人的訓練。
“我不是壞人,我是第四軍醫大學的學生,我和我哥在這兒燒烤呢,聽到聲音就過來了,你也是軍人,咱們應該是自己人,你别傷害我,我也不害你,我們同時松開手好不好?”
那人見狀,點了點頭,于是她喊‘一二三’,兩人同時往後一滾,距離拉開了有兩三米遠。
“那啥,我不知道我有沒有亂了你們的計劃啊,我現在就貓在這兒,我不動了,行嗎?”
吉利服的軍人臉上塗着色彩,雖然李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個縱越就消失在了草叢裏。
李想不确定的朝周圍看了看,有些猶豫,但念及自己剛剛的好,到底沒再輕舉妄動,乖乖的待在原地不動了。
大概等了有三四十分鍾吧,她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朝這邊過來,原本趴在地上數螞蟻的她,刺棱一下就豎起了耳朵,而後悄悄的擡頭,正好和縱越回來的那個吉利服對視上,看到她,他好像松了口氣。
“你,過來。”
然後遞給她一個東西,赫然一看,是慕岩的手表,也就是說,慕岩在那邊等着她?
李想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那人的後面,在這個過程中,她竟看到草叢裏有好幾道吉利服呼嘯而過,那閃電般的跳躍速度,讓她歎爲觀止,不過,知道這有可能是在訓練後,她也不敢說話,低着頭,亦步亦趨的跟着。
最後,他們進了附近的一個林子,出了林子,她居然還看到了一架直升飛機,看飛機的顔色,她判斷出這是空軍的作戰機,再看這些人吉利服下的衣服,呼,也是空軍,隻是,這些人怎麽會在這裏?
很快,十幾個身穿吉利服的軍人集合完畢,李想一過去,還沒做出反應,其中一個人就驚訝的朝她喊道。
“囡囡,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想扭頭一看,表情也瞬間精彩起來:“一飛哥?”
慕岩正和他們的機長說着什麽,聽到聲音回頭看過去,卻見李想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去,一下子就抱住了遲一飛。
慕岩臉一黑,也顧不得和機長讨論了,走過去,一下就把李想從遲一飛身上給扯了下來。
“囡囡,注意你的形象。”
李想撇撇嘴,然後拉着慕岩朝遲一飛道:“哥,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慕岩哥哥,我們今天來這兒野炊來着,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兒,希望沒給你們添麻煩。”
遲一飛這才明白過來,同時也訝異的看了慕岩一眼:“原來你就是慕岩啊,那位了不起的軍事機械專家?”
慕岩挑眉看了李想一眼,這丫頭,居然是這麽介紹他的?
他勾了勾唇,一臉沉穩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慕岩,我已經見過遲爸爸了,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請多關照。”
遲一飛也很高興的回握過去:“彼此彼此。”
李想不經意的扭頭時,看到不遠處好像還躺了好幾個蓋着白布的人,雖然不敢問,不過看這情況,大緻能猜出來是他們出來執行任務的,隻是,哥哥明明是飛行員啊,怎麽卻幹起了特戰隊做的事兒?
“班長,我們該走了。”
有位戰士過來,朝李想後面那位特戰隊員喊了一聲,她扭頭一看,赫然就是剛剛和她交過手的那位。
他臨走之前,停到她面前,問:“你叫什麽名字?”
李想呐呐的回答:“李,李想啊,我叫李想。”
“很好,我記住你了,期待我們下次見面。”之後,這個人就直接跳上了已經開始旋轉的飛機。
其他隊員擡着那幾具屍體,也上了飛機,遲一飛朝她揮揮手。
“我要走了,月底有假期我就回家,代我向爸爸媽媽問好,你們回去的時候也要小心啊!”
直升機旋轉起來的時候,風非常的大,若非李想耳力好,隻怕都聽不清楚。
直升機緩緩升空,直入雲端,直到變成了藍天下的一點,李想才回過頭看慕岩。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這一片應該屬于陸軍範疇吧?”
“不是這麽劃分的,此次抓捕的人是僞裝分子,他們一路追過來的。”
“我知道也不多,基本靠猜,剛剛和機長拿着地圖講了幾處我懷疑的方位,具體怎麽操作,還要靠他們。”
“你說的方位是他們的老巢?”
“可以這麽說吧,這些人能冒這麽大風險跑到京城附近,那就說明這附近可能有他們的老巢。”
李想不是很明白,“我哥是飛行員啊,他怎麽還幹特戰隊員的事兒?”
慕岩忍不住就笑:“你以爲飛行員隻開飛機?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之所以珍貴,是因爲他們是全能型的人才,像這種突擊救人或者一般類型的任務,每一位戰鬥飛行員,都會有所涉獵,這也是他們考核的一種。”
李想深吸一口氣,“那我恐怕要重新估量我那倆哥哥的本事了。”
慕岩唇角飛揚,“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在别人眼裏,你也很厲害的。”
李想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覺得莫名的刺激,在看到他衣袖上的血時,才想起來問。
“你幫他們解決掉那些人了?”
“不是那些,是一個罷了,行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現在都已經四點了,現在走的話,天黑之前能把你送回去。”
與此同時,飛機上。
杭翼若有所思的看了遲一飛一眼,“那是你的妹妹?”
遲一飛點頭,“是啊,你不是見過嗎?你忘了?上次在咱們學校門口,我們倆去接你出院,她來找我們,當時還坐在你旁邊呢!”
杭翼一愣,這才從記憶中找到這麽一段記憶,當她的臉反複在自己腦中出現的時候,一個畫面毫無預兆的出現,然後他轉頭,皺着眉頭問。
“你說,她是第四軍醫大學的學生?”
“對啊,今年才大一而已。”
杭翼這才想起到底哪裏不對勁了,他之前不是在軍醫大裏見過她嗎?
當時還是她和他分手的地方,他回頭的時候,她就站在林子裏。
倒是沒想到,他和她這麽有緣分。
想到她被他撲倒,她卻轉身将他壓.在身下的那一幕,杭翼覺得丢臉極了,得虧當時沒人,要不然他以後還怎麽在部隊混?
想到她的手勁兒,忍不住問遲一飛:“你妹妹她……,力氣很大嗎?”
遲一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一個可能:“哈哈,你别告訴我,你和她交手了。”
然後哥倆好似的攀上杭翼的肩膀:“班長,沒事兒,不丢人,我和一揚我們倆都被她折過手,那何止是力氣大啊,簡直就是……,算了,看你這表情,你自己應該也已經體會過了。”
遲一飛抿嘴直樂呵的表情刺激到了杭翼:“果真隻是力氣大那麽簡單?她動作也很敏捷的。”
“人家是軍醫啊,肯定也有訓練科目,你呀,别放在心上就對了,要不然你會郁悶死。”
杭翼抿了抿唇,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手,想到今天無意間觸碰到的地方,他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李想不知道,因爲這猝不及防的交戰,竟又給她惹上了一枚爛桃花。
晚上六點多,他們到達L市,慕岩直接帶她去街上,去國營飯店,點了兩菜一湯,配上饅頭,吃飽喝足後,才和慕岩戀戀不舍的告别。
“下周記得來接我。”
“放心,忘了吃飯也不能忘了這事兒,這是剩下的水果,你拎回去給你室友吃。”
李想拎着網兜下了車,在慕岩的囑咐下,和他揮手再見。
剛轉過身,準備進校園,宋祁突然從暗處走出來:“李想。”
李想轉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宋祁,你怎麽會在這兒?”
“專門等你呢,有空聊兩句嗎?我請你吃飯。”
李想尴尬的搖頭:“對不起啊,我已經吃過了,你餓了嗎?我這兒有水果。”
宋祁推着自行車朝校門口的綠化帶看了一眼,李想就聽話的跟了上去。
“你在學校出那麽大的事兒,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你也聽說了啊?沒事,已經過去了,其實當時也沒想那麽多,隻給我爸打了個電話,但是沒想到後來慕岩哥回來了,幫我解決了這些麻煩,說來也是倒黴,不過經此一事後,沒人敢欺負我是真的,你也不必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