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隻刷你自己的碗和筷,那你以後就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了,畢竟,你也用了盆,還有盆裏面的勺子,你分的那麽清楚,那我們是不是也能分的更清楚?走吧姐妹們,她已經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再不出去,咱們都得留下來陪着她打掃衛生。”
于是九個女人都朝慕雪莉睇去一記漠然的眼神,就轉身離開去水房那兒,姐妹們齊心協力,總算把碗筷都刷洗幹淨,擺放到了正确的位置,然而,她們這口氣還沒松過來,最後一隊卻搶着将她們的盆放好了,還報告教官。
“她們還有一個人的碗沒有歸位,所以她們才是最後一隊!”
教官也算全程目睹這兩隊之間的摩.擦,比起另外一隊裏有好幾個吃的慢的女孩子,這一隊明顯是因爲一個人,而拉低了整個隊伍的速度,最後洗個碗,還就一個碗,她都能洗的比蝸牛還慢,這也難怪等她們轉身看到磨磨蹭蹭朝這邊走過來的慕雪莉時,人人恨不得把她吃了的表情。
慕雪莉在知道她們成爲最後一名的時候,還翻着白眼兒嘲笑她們。
“你們不洗我的碗,不也還是最後一名嗎?”
真的,要不是趙淑琴被王秋月拉住,她真的要上去打人了。
不能打人,罵人總可以吧?
“見過沒臉沒皮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好了,現在托你的福,我們隊成了最後一名,現在請你把你的碗放到這個盆裏,然後拿起掃帚和拖把、抹布,開始打掃衛生吧?”
劉春蕾可不慣着她,她們東北女人自來脾氣大,現在能忍着,是因爲這裏有教官看着,若非不然,早就騎在這個女人身上把她暴揍一遍了。
可笑的是,某些人并不覺得是因爲自己才受到這樣的懲罰。
瞧,人家将碗放到盆裏,轉身,抱胸,挑眉。
“憑啥讓我幹?我不幹,我長這麽大,就沒打掃過衛生,在我們家,都是阿姨幹的活!”
她的話音一落,所有同學都眯着眼睛朝她看過去:“喲,資本家小姐待遇啊,家裏的衛生看來是有專人打掃的呢,就是不知道,你們家這阿姨每個月多少錢工資啊?”
慕雪莉眉心一跳,頓時反應過來,紅着臉死皮不要臉的惱羞成怒。
“說什麽呢你們,你是我親姨,離婚之後就住在我家裏,什麽資本家?我們家才不是資本家,你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往我頭上扣帽子,你們想得美!”
“行了行了,吵吵什麽吵吵,你們是一個班的,一個人連累,全班受罰這是理所當然的,現在趕緊麻利的幹活去,早的話你們還能回去眯一會兒,晚的話你們直接去訓練場操練!”
教官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絲毫不去看這一幫子女生怎麽解決這件事。
李想看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部隊是什麽地方?
那是最講究團結協作的地方,一個人拖後腿,整個隊挨罰那是家常便飯的事兒,除非這個人主動改正,否則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
她拉了拉趙淑琴的胳膊,“班長,和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咱們先幹活吧?事到如今,往後拖着耗着,都不是事兒!”
趙淑琴也看出來眼下的這個情況了,縱然心裏憋着一口氣,嘴上卻也不能說什麽,誰讓她是班長呢?
于是轉頭開始吩咐其他人都幹什麽,最後才看向慕雪莉。
“你去拿拖把和水桶,她們掃過的地方,你負責全部拖一遍。”
慕雪莉懶洋洋的往凳子上一坐:“别看我,我不會,沒拖過地,不知道怎麽拖!”
趙淑琴的牙瞬間咬的死緊,就連拳頭也不自覺間的收緊,她強忍着自己的脾氣,呵呵冷笑道。
“不會拖是不是?行,今天我手把手的教教你,怎麽拖地,現在,立刻馬上去把拖把和水桶提過來!”
趙淑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慕雪莉身子一抖,回頭一看,所有女生都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這個時候,如果她再偷懶,隻怕會引起所有人對自己的公憤了,這可不行,她還得在這個班混呢!
可是實在不想幹活怎麽辦,她的手将來是摸手術刀的,可不是來幹這些粗活的。
不經意掃了眼食堂大門外,看到幾個男生在探頭探腦,慕雪莉眸光刷的就亮了。
“班長你别生氣啊,我是真沒幹過這種粗活,要不然這樣行不行?我找幾個人幫我來幹,你看成不成?”
話音落下,不等趙淑琴有什麽反應,立即跑到門口,朝那幾個男生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反正李想看到她扭扭捏捏的撒了個嬌,那三個男人就痛快的答應,跑到食堂的角落,拿起拖把和水桶,和她們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利索的幹活了。
所有女生都被慕雪莉的這波操作給驚呆了。
魏薇一臉諷刺卻又欽佩的看着悠哉悠哉坐在食堂門口休息順便監工的慕雪莉道。
“瞧見了嗎?人家這是憑着自己那張狐狸精似的皮囊,生生靠實力來偷懶成功啊,你們有誰能做得到?”
翁玲玲一臉不齒:“呵呵,能做到這地步,首先得臉皮厚吧?雖說咱們沒人家長得好看,但是也不差吧?可是人家能開得了這個口,你我還有她們能張口嗎?”
回頭一看,衆姐妹齊刷刷的搖頭,“做不到,做不到!”
“做不到就趕緊幹活,真是到了八輩子黴了,和這種人分到了一個班,一想到以後要朝夕相處五年,我就覺得天都要塌了!”
第一天尚且如此,那往後呢,她們簡直不敢往下細想。
事實上李想也覺得過分了,果然長得漂亮的,從古至今都有優勢。
隻不過有些人喜歡憑自己的實力赢得别人的尊重,可是有些人,卻拿着這份優勢,來爲自己的懶惰而買單。
慕雪莉是嗎?
她倒要想看看,她憑着這樣的一張厚臉皮,到底能支撐多久。
有了三個男生的主動幫忙,他們的活很快就幹完了,偌大的兩層食堂,甚至還沒用一個小時,的确算是快的了。
幹完了活,女生們都走過去向人家表示謝意,可是慕雪莉本尊,卻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了。
對于她的這個表現,全寝室九個女生一下子擰成了一股繩,不需要多言,也産生了要孤立她的默契。
接下來慕雪莉就悲催的發現,所有女生都不怎麽搭理她了,如果有兩人一組的任務,都是李想和她一起,其他女生有多遠離多遠,李想不是小孩子,所以沒跟其他同學搶,委屈自己和這個女人搭檔。
搭檔的後果就是,她自己的分也受到了連累。
但好在除了合作分低外,個人分她都名列前茅。
然而在團隊訓練的時候,這個慕雪莉就跟魔障似的,連累她們九個女生成了整個年級墊底的隊伍。
因爲這一個月的訓練,不但有個人比賽,小組比賽,還有整個團隊的比賽,隻要一牽扯合作的比賽,慕雪莉總是以自己所向披靡的自私自利,将團隊的努力瞬間瓦解的一幹二淨。
用她自己的話就是:“誰讓你們不搭理我的,這就是你們不搭理我的後果,我不好,你們誰都休想好過!”
李想明白她這波操作的意思,想要用這個威脅她們搭理她,求她,可是能考上這個學校的女生,哪一個不是學校裏的學霸?哪一個不是自尊心極強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允許一個人拖她們整個團隊的後腿兒?
于是接下來慕雪莉就發現,連李想也不和她合作了,她甯願選擇放棄,也不和她合作。
團體賽的時候,大家的決策亦然。
統統選擇放棄。
當排長他們追問根源的時候,大家誰都不說話。
結果被罰站,罰站就罰站,就當練軍姿了。
她們皮糙肉厚的不怕,可是這個慕雪莉細皮嫩肉的,她怕啊!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慕雪莉自己釀的毒果,自己吃。
她祈求大家原諒她,可是她們擰成一股繩,一緻對外,并且将她這一個月做的事兒,寫成了一份長達五頁紙的控訴書呈交上去了。
其中寫的最狠的一句話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團隊意識的人,在戰場上很容易當逃兵,也承擔不起後續的責任,因爲她不負責任,根本就不配做一名預備軍醫。
針對慕雪莉在這一個月軍訓期間的表現,學校還針對成立了調查組。
其中光因爲她連累,整個隊伍被罰在食堂打掃衛生,就達到了十二次。
滿共才一個月,她就連累人家打掃衛生十二次,而且她每次自己不幹,找男生幫她來幹。
論可恥程度,簡直前無古人。
可是學校方面能開除她嗎?
不能,因爲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家世。
本以爲這樣的害群之馬,就算不開除她,也得把她調到别的專業去,可誰想到?
學校隻是取消了她軍訓考試的資格,其他什麽也沒回應。
隻這一條,大家就明白,這個女人明顯有後台啊!
十人團隊之後變成九人團隊,這些個女生都是當時所在年級的佼佼者,各個争強好勝,在沒有慕雪莉的連累下,她們成績一下子就上去了,不過因爲前期拖累的分數太多,所以最後隻拿到了年級第三名。
李想個人成績非常優異,不管是打靶,還是障礙跑,永遠遙遙領先其他女生,但因爲小組分過低,使得她最後的成績隻屬于中上等,算不得優異,别說期末考試的加分沒有了,就連年紀軍訓的彙報演出,也沒有她的名字,可謂損失巨大。
因爲連心和楊柳赫然在榜,而她卻因爲慕雪莉的自私自利,與霸榜失之交臂了。
沒有辦法出風頭,自然失去很多個機會,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使得同寝室的女生對慕雪莉本人更加深惡痛絕了。
說起這個慕雪莉,大家都佩服她的厚臉皮程度,女生不搭理她,她就跑到男生那兒混。
如果哪個女生不和她配合,她還跑到男生隊裏去霍霍其他人,每次都能把教官氣的趕人。
可是自打控訴書事件之後,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有後台,惹不起,就連教官對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這個時候李想就會搖頭,果然,腐敗是不分年代的,也不知道這貨到底何方神聖?
緊張而殘酷的軍訓之後,她們的體能訓練強度就降下來了,根據學校的課程表,一般上午都安排的有課,下午會在一節大課之後,針對性的訓練一到兩個小時。
他們沒有休息時間,就直接開學上課了,不愧是軍事化管理學校,各方面管理都比一般的大學嚴格。
之前在清大的時候,還有自由進出的機會,可是現在,每周隻有周末的時候你能出校門,其他時間,就算是有親人來探望,也得在校門口,而且進出的東西都要經過仔細的檢查,說是學校,其實和部隊沒啥區别。
讓李想意外的是,她在學校的供銷社,居然看到楊柳、連心還有慕雪莉在說話???
這可是了不起的發現,而且從她們的肢體語言來看,分明很熟稔,難道認識?
如果連心和慕雪莉認識,那憑連家的社會地位,這慕家的地位就算不是半斤八兩,那也是差不多的級别了。
難怪她就混成這樣了,還能在學校呆的下去。
呵呵,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軍訓結束之後的第一個周末,所有人都瘋了似的,一大早就起來往外跑。
李想惦記着自己的生意,肯定也得回去,隻是她沒想到在校園門口拐彎的時候,居然被一輛疾馳的自行車給刮倒了,在倒地的瞬間,她用手支撐着身體,用力往上一推,就站直了身體。
她是站直了,可是對面的那個人卻摔了個七葷八素,這個人撞人在先,她還沒追究呢,他卻開始滿嘴髒話,口吐污言穢語,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當她擡頭撞上這個人的目光時,眸光微閃了一下,因爲對面的這張男人臉,她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而這個穿的像小混混的男人,在看到她帽檐下的清麗容顔時,先是一愣,而後竟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