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節課中間還有個大課間,這個時候是1978年,所以沿用的是一九七一年才開始練習的第五套廣播體操,這個在初中的時候已經學過,大家都會,做起來毫無負擔。
做完操還有時間,上廁所的上廁所,在操場上玩耍的玩耍,李想年紀大了(心理年齡),總覺得和這些小孩子們玩不到一起去,所以果斷的回教室。
這下宋祁可找到和她說話的時間了,偷偷摸摸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抓出來一把瓜子塞給她。
李想低頭一看,是那種油葵黑珍珠,這種瓜子特别香,就是不大好嗑,剛要拒絕,就聽他說。
“别推來推去惹人注意了,你最近老躲着我,是不喜歡我?”
“呃……,”他們是新同學,還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吧?這讓人怎麽回答?
“你想多了,我隻是不太習慣而已,宋同學,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我們不應該關系太親近,不好。”
宋祁聽出她話裏有話,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對她好,即使明知道她什麽也不缺,什麽也不稀罕,還是想變着法子的給她最好的,前面幾世他都沒能如願和她在一起,這一世,說什麽也不能再失敗了。
所以聽到這話後,心裏即使不高興,難過,也沒表露出來,果斷的點頭。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太打擾你的,咱們就坐普通的同桌,一般的男女同學,可以吧?”
李想笑着點了點頭,就拿出下節高數的書提前預習起來,沒有了話,宋祁有些失落,但未免再次被厭惡,隻能隐忍着不說話了。
大課間很快過去,數學老師是一位謝頂的中年男老師,一進教室就拿了一套卷子進來。
“過了一個暑假,你們的知識點還記得嗎?今天這節課我就測一測你們的綜合水平,咱們下節課再開始針對性的講新内容,第一排的人把卷子往後傳。”
卷子一經傳,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油墨味兒,李想這才看出來這是手工刻蠟紙油墨印制試卷,難怪味道這麽大。
每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的記憶,不巧,這就屬于手動油墨打印的年代,印象中在後世2010年以前,有些偏遠地區的學校依然在使用。
在沒有打印機的年代,油印機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給學生印試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刻闆一般由老師親自完成,從刻闆到印刷全是手工。
那時每到期中或者期末考試,老師就得提前把卷子的内容刻到蠟紙上,然後用油印機一頁頁的印出來。
一般的學校隻有一台油印機,像市一中這種重點高中,考試壓力大的情況下,或許會有兩台或者三台。
畢竟每逢考試臨近,各個班級的老師們便開始圍着這台機器打轉,要提前排隊才能輪上使用一次,老師也要有自己的時間,這麽大的學校,有兩台是情理之中的,一台就顯得壓力大了。
她在穿越世有幫老師印制試卷的經驗,手工刻蠟紙油墨印制試卷非常累,經常坐在燈下,用心的用鐵筆在蠟紙上刻制試卷模闆,甚至在辦公室推印油墨試卷推得滿頭大汗。
爲了及時将教材刻寫出來,教師經常早晨、晚上加班,中午也不休息,很多老師都是晚上加班熬夜刻闆。
第二天,帶着試卷發到同學們的手中。
所以這蠟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凝聚着老師的心血,每一道題目都包含着老師精心的選擇和思考。
一支筆,一塊刻闆,一張蠟紙,一架油印機,便是制作試卷的全套用具。
把刻闆平放在桌子上,把蠟紙整整齊齊鋪在刻闆上,用專用的刻筆照着範本刻寫。
刻寫過程,需百倍小心,稍有粗心大意,就會把蠟紙戳破。
一戳破,印出的試卷便會落下一個黑疤點,很是難看,直接影響了效果……
所以,如今他們看到的是一張試卷,卻不知這背後老師付出了怎樣的努力,雖然書寫的過程中會沾染油墨,但也比老師一筆一畫去刻的時候要容易。
李想很珍惜這次考試,所以答的很說認真,自動忽略了來自前面和後面同學們不滿的嘟囔。
開學第一節課就考試,這老師一看就屬于嚴格要求類型的。
最後一節課是物理,是他們班主任杜德偉的課,上課第一件事就交給宋祁一個任務,按照座位,編一個座位表貼在講桌上,然後開始講課。
這節課李想莫名其妙被他提問了三次,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沒開小差,她還以爲犯了什麽錯呢,讓老師這麽盯着自己。
因爲進入高中後,她就已經有了要跳級的打算,所以沒有隐藏自己的實力,不管是哪一位老師的課,她都認真聽,認真做筆記,不給自己偷懶的機會,而這樣做,自然而然的給同學們以及老師都留下了刻苦學習的好印象。
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敲,現在還是采用人工敲鈴的方式,所以從窗口看到敲鍾的大爺往鍾下走的時候,大家夥别提有多高興了,坐了一上午的他們,早就餓的咕咕叫了,這邊老師一說下課,那邊他們瘋也似的竄出了班級。
動作尋索的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她們寝室的人早上進班的時候就帶着飯盒,李想亦然,所以一下課就直接去食堂了。
譚笑笑和她一起走,秦幻巧自己,林會會跟在張翠紅和溫嬌嬌後面,蔣勝男和應梅梅跟在秦幻巧的後面,一個寝室八個人,就這麽分成了三小波去食堂。
李想不但不反感笑笑,還挺喜歡她的,所以她能主動和自己走的近,心裏面很高興。
“你想吃什麽?昨天晚上你沒在不知道,到了晚上,咱們食堂的飯菜可不好了,都是一些素菜和稀湯寡水,要麽就是窩窩頭,我看着都不新鮮,就跟晌午剩的一樣。”
李想訝異的看着她:“昨天下午放學你沒回家啊?”
譚笑笑搖頭:“我家挺遠的,而且我也沒自行車啊,我可不像大清早再麻煩我哥給我送過來,所以我就沒回去,咱寝室就你回家了,其他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