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看着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馬衛國,再看看那隻渾身是血,歪倒在路邊大喘氣兒小狼狗,有些無語,有些煩躁,他将手裏的煙頭用力往下一甩,狠狠的踩上,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是小狼狗嗚咽的朝他發出求救的聲音,這讓已經走出五米遠的宋祁(qi),腳卻怎麽也擡不動了,他回頭,它發出悲鳴,淚眼婆娑的凝視着他,那濕潤的如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讓他想起它剛生下來時的樣子。
宋祁想到自己曾經受到的侮辱,連帶着看向小狼狗的眼神,就充滿了厭惡。
可是,爲什麽他看着它血肉模糊的樣子,心會如此的痛呢?
他記得它的名字,“COCO?”
小狼狗‘汪汪’的叫了兩聲,雖然很是微弱,但卻明顯的在回應他。
宋祁惱恨的看了它一眼,暗恨自己今天晚上哪兒不去,非要來到公園裏,這下好了吧?
一眼望過去,就再也脫不開身了。
“你的主人呢?這個男人是什麽人?”
宋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認出它來的,也許是它身上獨特的氣味兒,也許是曾經的狼言狼語,又或者是短暫的一個月相處?
不管是因爲什麽,反正他是一眼認出它就是COCO,那個讓它狼生屈辱的所在。
可是看到這樣血肉模糊的它躺在這裏,心,還是控制不住的凝視到它的臉上。
“汪汪!”COCO在回應他,按理說他是聽不懂的,可是悲哀的是他居然真的懂了。
大爺的,難道經曆了狼生,生下了狼狗,竟然還賦予了他這個新技能?
但是,聽到它說,她受傷的時候,宋祁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下意識的看向那個被COCO咬的奄奄一息的馬衛國:“是他嗎?”
COCO用力的點了點狗頭,宋祁走到馬衛國面前,居高臨下的斜睨着他。
馬衛國費力的睜開自己的眼,血色的視線裏,似乎殘留着一個男人的影子。
“救,救我,救我!”
宋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抱起地上的COCO,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公園。
有那麽一刹那,他想将那個人直接拖進湖裏面,可是地下的血會留下痕迹,反正現在半夜三更,他活不了,既然注定要死,他還去費那個功夫做什麽?
與此同時,東北某軍事駐地。
慕岩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自己的通訊符了,可是那上面,卻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的痕迹。
怎麽回事?難道她又去執行任務了?這都一天了……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慕岩立即将手裏的通訊符收了起來,進來的人是他的室友兼學長。
“慕岩,教授讓咱們過去一趟,說新武器彈匣出了問題,”
慕岩即刻起身,随着學長快速的往實驗室的方向而去。
***
醫院,慕家老爺子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慕景平被單獨叫到跟前兒。
“你……去找那孩子了嗎?”
慕景平略顯不耐的搖了搖頭:“爹,你怎麽又來了?我說了,我是絕對不會認他的。”
“所以,你根本就沒去?”
慕景平哼了一聲,算作回答,言語間也滿是厭惡。
“他是我一生的恥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認他回慕家!”
“可是你是咱們慕家的希望,你哥哥已經犧牲了,隻留下一個女兒,你雖然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可你看看你的媳婦把他慣成了什麽樣兒,整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混日子,不上學,這樣下去,慕家豈不是完了?”
“他還小,十幾歲能看出來什麽?爹,你好好養病吧,這些事兒你别操心,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有個屁數,我隻是讓你去看看他過的好不好,又沒有強迫你非要把他認回來,這樣都不行嗎?”
“爹,你可拉倒吧,那王家有多貪婪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回去,看他,他們還不得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我好不容易過上的舒坦日子,如果被那些人給毀了,你就樂意了?所以這個兒子,我就當他不存在,絕對不會認他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你怎麽就是不懂呢,你看看現在的慕家,我已經聽到風聲了,國家要實行計劃生育了,将來你想生都不讓你生了,多個兒子能多條退路,都說三歲看大,就你兒子的德性,将來你是指望不了的!”
“爹,中華才十五歲,以後的路還長着呢,你現在就給他定罪,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早?十五歲怎麽就早了?别人都上學,爲什麽他不去?還不是覺得咱們家的條件足夠他不用去吃苦受累,也能生活的很富足,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怎麽四六不懂呢?”
老爺子因爲生氣,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嗽不打緊,竟讓傷口崩裂開來,徹底陷入危機。
他到死都沒能瞑目,而慕景平也是剛開始幾天心存内疚,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迅速就将老爺子的話抛到了耳後。
***
“什麽?沒找到?怎麽可能沒找到?”
上官靈芝手裏握着電話,對話筒對面那人的調查結果很不滿意。
“我不要你說這些,我隻要結果,你既然收了我的錢,就得給我查清楚,當年那個孩子到底送到了哪兒,那個叫做小董的護士又在哪兒,實在不行,你就去醫院調查病例。”
“你說你查了,病例沒有了?這怎麽可能?”
“夫人,是真的沒有,不但病例沒有了,就連那個叫小董的護士也在66年的春天轉走了,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
上官靈芝握着話筒的手一緊,“我記得當初那戶人家,也姓連,你到附近的村子查查,看看哪兒有姓連的人家。”
話筒裏即刻又傳來聲音:“夫人,這個範圍太大了,這個連姓并不是生僻姓氏,甚至青城山附近還有一個連家村,整個村子的人都姓連!”
一提青城山連家村,上官靈芝的聲音猛然一抖:“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是叫青城山,就是這個連家村,你快去,去村子裏打聽打聽,有沒有65年6月1号那天出生的女嬰?”
挂斷電話,上官靈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那是一種接近真相的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