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飒穿來的時候,正好是父母離婚開庭當日,她也參加了,本以爲法官會過問一下自己的意見,沒想到直接就把她給判給了父親。
最可笑的是,父親當庭說:“我不要!”
是的,就隻有這三個冰冷刺骨的三個字,他不要!
前一世他表示不要自己後,爺爺奶奶看她可憐,把她帶回了家,說兒子不要,爺奶要。
後來她就在爺奶身邊長大,雖然有姑姑和叔叔的憐憫,有爺奶的疼愛,可她生活的卻一點不快樂,非常沒有安全感,甚至早早的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如何了解别人的喜好,知道怎麽做才能讓别人對自己更好。
就算父親當庭說不要自己,也沒有阻擋她對他的祈盼。
可是這個抛妻棄女的男人,非但不管她,連帶着爺爺奶奶也不管。
在她高中前,所有的學費,衣食住行都來自爺奶的退休工資和姑姑叔叔們的資助,那個當爸爸的,從始至終,沒有給過他們一毛錢。
可笑當時她每周六都要給他打電話,希望她來看看自己,結果每次她一等就是一天,因爲有時候他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卻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忘掉她。
而那個時候,她可憐的媽媽,走投無路隻能去江省投奔三姨,36歲的她拖着一個壞了的行李箱,在一個完全聽不懂方言的地方,開始打工,從最辛苦的刷盤子開始。
今生,他再次提出不要她的時候,李飒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直盯着他。
“你可以不要我,我跟我媽,但是你每年要給我一萬塊錢的撫養費,我今年十歲,給到我十八歲,也就是八年,八年八萬塊錢,給了這筆錢,我們娘倆就消失的一幹二淨,從此以後不再打擾你和你的小三兒過日子,如何?”
法官沒想到李飒會突然間開口,更沒想到一張口就是要錢,顯然,這個李志華也被她這波操作鎮住了。
但是,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李飒笑了,也不糾纏,繼而轉過臉看向法官。
“這就是你們要給我找的監護人?他不要我,也不會給我錢,如果我跟着他們,不但要看繼母的臉色,還會遭受他的冷暴力,這個男人從這一刻起,就已經不是我的爸爸,所以,我甯願跟着我媽去要飯,我也不要跟着這個有錢有勢的爸爸!”
法官有些爲難:“可是你媽現在泥菩薩過江,”
李飒紅着眼去看自己的母親:“媽,我爸不要我,您呢?”
杜鵑被李飒的這聲媽叫的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捂着嘴哭着朝她用力點頭。
“媽要你,你是媽的小棉襖,媽走到哪兒都要帶着你,帶着你!”
李飒轉過身看向法官:“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媽媽,我的親媽,所以,我要跟着我媽,如果你們不把我判給我媽,我出門就自殺,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李飒眼底的決絕,不但吓壞了法官,也讓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突然間軟了心腸,最後答應施舍給了她們母女倆一萬塊錢。
就算他給了她們一萬塊錢,李飒也沒忘記在法庭上當庭宣布,和他李志華,脫離父女關系。
李志華沒想到自己給了錢,這個閨女居然還想跟自己脫離關系,當時就怒了。
“想脫離關系?好啊,把錢拿過來,錢給我就脫離關系!”
李飒指了指他面前的文書:“這麽多人在這兒看着呢,你隻要把脫離關系的文書簽了,這一萬塊錢我還還給你,從此以後,咱們就沒關系了,你不用擔心我惦記你的财産,我也不用擔心你将來要恬不知恥的跑過來找我養老,咱倆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以後誰也不認識誰,如何?”
李志華因她這句話,氣的鼻子都歪了,抓起桌子上的筆嘩嘩嘩幾筆就把自己的名字給簽上了。
李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簽過的文書,笑了,然後将手裏的一萬塊錢用力往上以撒,頃刻間人民币像雪花一樣從上往下散落開來,這波操作,震懾了當庭所有人,包括法官,律師,以及他們兩家的親戚們。
李飒挺直了脊梁骨,目光湛湛的看着李志華。
“錢我還給你了,我媽嫁給你十一年,爲你當牛做馬的做了十年的保姆,我和她雖然這十年是靠你養着的,可我媽爲你生兒育女,爲你照顧你的家庭父母,十一年的青春,換來你的一紙離婚書,呵呵,甚至到最後,連一毛錢你都沒留給她,李志華,你可真夠狠的!”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娘倆從此以後不欠你的,你也别說把我養大之類的話,我,李飒,是我媽杜鵑養大的,和你李志華沒有丁點關系,現在,你可以走了,你的情人還大着肚子在外面等着你呢,哦,我預祝你們,這一胎生個兒子,好繼承你的千萬家産!!!”
李志華走了,被她氣的都順拐了道,踉跄着逃出了調解室。
母女倆彼此看着彼此,眸底淚光閃動,最後默默的收拾好各種文書,齊齊的向法官鞠躬,家屬以及律師鞠躬。
最後,爺爺奶奶在叔叔姑姑的攙扶下走過來,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媽媽,不停的流眼淚。
身無分文的兩人,最後還是爺奶姑姑和叔叔湊了一萬塊錢給他們。
“這個錢,你們拿着,是我們李家欠你們的,好孩子,有空了,多回來看看我們,如果沒地方去了,就住到爺爺奶奶那兒,他們管不着的,啊!”
這一世,爺爺奶奶,叔叔姑姑還是那麽那麽的好,李飒懷着一顆感恩的心,接過那一萬塊錢,跪在地上,向他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拉着杜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法院。
第二天,媽媽又帶着她去了杜家,亦如前世那樣,被舅舅和妗子們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前一世她孤身一人,絕望崩潰而哭,可是今世,她有她做支撐,隻是臉色發白,走路發軟,可到底沒有讓自己落淚,母女倆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旅館,杜鵑到底還是沒能支撐的住,抱着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