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淡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覺得,而是事實如此啊!”
李三柱蹭的一下拍桌子站起來:“李華,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也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你有些話說的太過理所當然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囡囡,亦或者對我那姨,你也算是這個家裏的家長了,你在沒出過一分錢的情況下還如此挑三揀四,如果我們做的背理也就罷了,你可以随便說,可這平日裏不管是那姨,還是我,亦或者囡囡,我們覺得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可是我們的努力付出,換來了什麽?”
“你一個老爺們兒,沒有任何收入,在這個家每天吃香喝辣的,啥也不用幹,這日子夠不錯的吧?可是你回想一下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爲,我覺得我那姨做這碗素面沒什麽不妥,但是擱在你那裏,就是覺得她虧待你的倆兒一女,所以你要求加菜,對嗎?”
李三柱見難搞的那媛和李想沒在,忍不住冷哼一聲。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麽多人,就吃這碗素面,不覺得摳唆嗎?”
李華呵呵冷笑:“摳唆?你怕是整日吃香喝辣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吧?你在農村的時候,家裏的人都吃啥你會不知道?這裏雖然是首都,可是壓力一點不比農村小,畢竟一個城市戶口下面,可能要養活一大家子人。誰家白米白面不斷頓的造?誰家天天不是魚就是肉,而且還是牛肉,羊肉,海鮮輪番吃啊?你覺得這些都是大風刮來的是不是?”
李三柱聽到這裏,說不出話來了,老臉還滾燙滾燙的:“這……,”
“這素面說是素面,可是有魚熬出來的高湯,有富強粉做的挂面,有蔬菜有雞蛋,哪裏不好了?哪裏虧待你的兒女了?再說了,晚上誰家吃的那麽油膩啊?他們又不是今晚就走,好吃的留到明天吃就不行?非要今晚給你們做出來?那你倒是招呼一聲啊,畢竟咱們中午才吃過大餐,晚上吃點素的正常的很,你一聲招呼都沒有,怎麽還反倒怪起我們了?”
“還有,我那姨說沒去買菜,家裏沒什麽多餘的菜,這也是事實,一般晌午之前菜都賣光了,就算他們回來的點兒出去買菜,也買不到啥了,現在城市供應這麽緊張,就是買菜也得拿票去買,排老半天的隊不說,還受累,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因爲你也是那種在家就等着别人端上桌的人。所以你的兒女也一樣理所當然的這麽想!”
說實話,李華也生氣了,而且還覺得丢人啊,自己兄妹不争氣,爹也不争氣,太特麽窩憋了。
她還看出來那媛剛剛的話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指不定人家現在已經歇了要和他結婚的打算了!
可憐她這位擁有封建思想的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人給得罪狠了。
不争氣,一個兩個的全都不争氣,難怪囡囡瞧不上他們,看到這裏,就想到當初的自己,若非囡囡一路爲她保駕護航,讓她從中看出差距以及逼迫自己去改變現狀,指不定自己也是這樣一灘爛泥,永遠也扶不上牆。
李華的話是當着二伯和二伯母說的,所以讓李三柱感覺很丢人,同時對女兒也增添了一重怨恨。
是的,他似乎直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反而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理所當然的很。
李華見狀,也懶得管了,直接對二伯和二伯母道。
“快吃吧,一會兒飯涼了就不好吃了,讓您見笑了!”
“都是自家人,笑什麽笑?不過三弟啊,剛剛的話,我覺得華兒說的很有道理,你,”
“二哥,連你也覺得這個不孝女說得對?”
李華吃飯的動作一頓,不孝女?她竟然成了不孝女?
難以置信的看向李三柱:“爹?我哪裏不孝了?”
“哪裏?你從上到下都不孝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嫌棄我了是不是?你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給你們拖後腿了是不是?那行啊,我走,我走還不行?你們也别吃了,這個家不歡迎我們,我們現在就走,走!”
李華一聽這話,不高興了,“爹,你這是幹什麽?大家就事論事啊,你别像個娘們兒似的這麽小家子氣,我是你閨女,我說這話是害了你,還是害了你的兒子和閨女?這麽淺顯的道理,怎麽你就看不明白呢?”
“我怎麽看不明白?我兩隻眼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們一家就是在嫌棄我們,就是在覺得我們不掏錢給你們,占你們便宜,覺得我們礙眼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又比我們好到哪兒?你女兒又比我們好到哪兒?你們吃的用的住的不也是别人給你們的?怎麽你們可以理所當然,我們就不行,啊?你倒是說說看,爲什麽我們不行?”
坐在房間裏的李想聽到這話,聽的腦門兒都炸了,拉開門剛要往外面沖,就聽到一道磁性好聽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外面響了起來。
“就憑李華是我的幹媽,囡囡是我的幹妹妹,而你李三柱,隻是借住在我家的……客人!”
李想見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激動的像個小炮彈一樣的沖了出去。
“慕岩哥哥,你回來了,還沒吃飯吧,我這就給你做去,你想吃什麽?麻辣火鍋好不好?哎呀不行,太熱了,那就……雞絲涼面行不行?”
李家衆人:……
說好的家裏沒菜沒肉了呢?
慕岩哭笑不得看着已經到他胸口的小人兒:“乖,随便吃點什麽就行,我看這素面就不錯,你給我盛一碗!”
“好啊好啊,我這就給你拿碗去!”
支開了自己心疼的小人兒,然後他用不悅的目光掃了眼已經氣焰全無的李三柱和他的兒女們,尤其在看向那個朝他癡迷的看過來的李和雅時,目光猛然一銳。
“你好,二外公,你好二外婆,實在對不住,在你們養病期間,家裏出了這等糟心事兒。”
倆人都是見過慕岩的,但是今天這一見,卻又覺得現在的慕岩早已不是當初李家村那個低調樸素的小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