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閑雜人等都退了下去,現場就隻剩下了李家父子女五人。
李三柱再傻也明白李華這是有事要說了?
“華兒,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李華冷笑一聲往旁邊的凳子一坐,雙臂抱胸,一臉凝重的瞟向李和雅。
“那爹爹得問問,李和雅到底是怎麽想的吧?”
“和雅?和雅怎麽了?”
李和雅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聽到自家姐姐提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反應,反而在李三柱朝她看過去的時候,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而且還是撲到李三柱懷裏哭的,這麽大個閨女了,居然像小孩子一樣的哭,若是李想在這兒,肯定會雞皮疙瘩掉一地。
“乖雅兒,跟爹說說,你是怎麽惹你姐姐生氣的?”
“嗚嗚,爹,我沒有,我沒有亂花錢,我真的沒有亂花錢,”
亂花錢?
李三柱一臉迷茫的看向李華,神色有些焦慮。
“華兒,這到底是什麽事啊,你看她也說不出來個什麽,不如你告訴我們吧?”
李和平大概猜到了什麽,站起身走到李華跟前兒:“姐,您有什麽話盡管說,我們都聽着。”
對于李華,李和平是打心眼裏的感激,對她,甚爲的尊重。
聽言,李華擡眸看了他和李和瑞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
“當初,我本不願管這個閑事,可是囡囡覺得我這輩子太孤單,加之你們沒了母親,爹爹一個人過的委實艱難,所以囡囡才會跟慕岩說,讓他幫助你們,所以你們能走到今天,不僅僅要承我的情,囡囡和慕岩那邊,你們同樣要感恩,我本以爲你們都是從苦日子熬過來的,應該會很清楚今天的日子得來不易,要好好的珍惜,可是李和雅她,”
說道這裏,她眉宇間帶了一抹自嘲:“從你們來到李家村,到你們走出李家村,我們不僅僅在物質上幫助你們,錢财上也從來沒有虧待,尤其是精神上的幫助,将會是你們一輩子也受用不盡的,按理說,不僅是你們,還有我,都應該懷揣一顆感恩的心,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可是李和雅,你幹了什麽?你告訴大家,你幹了什麽?”
李和雅被李華陡然拔高的語調吓得一哆嗦,哭喪着臉朝李華喊。
“姐,你這麽大聲做什麽,我能做什麽啊?我不就買了一身衣裳嗎?你至于這麽小題大做嗎?至于嗎?”
“呵呵,至于嗎?你那是一身衣裳的問題?我且問你,你缺衣裳嗎?來京城的時候,我給你買了那麽多,你還不知足?再說了,你以前的舊衣服不也帶來了?那些合着就不能穿了是不是?你眼裏隻有新衣裳對不對?以爲人家慕岩給你的生活費,是讓你買衣裳的對不對?”
李和雅一臉不服氣:“姐,天熱了,你買的那些衣服,我穿着熱,我熱還不能買衣服了?隻是一個襯衣,花了十幾塊錢,剩下的錢,我有信心能熬到下個月!”
啥?一百塊錢和百十斤的糧票,她說她能熬到5月底?
原本奔着半年生活費去的李和平和李和瑞也震驚了,齊聲問她:“你還剩下多少錢?”
李和雅一臉不耐煩,卻還是老實的掏兜數了數,最後竟然剩下五十六塊錢和……三十斤糧票?
“嘭”的一聲,這下不止是李和平、李和瑞驚了,就連李三柱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才一個多月,你就花了七八十斤的糧票和四十多塊錢?李和雅,你告訴我,你拿這些錢和票幹什麽了?幹什麽了?”
李和雅眼看自己家人都這麽怒視着自己,也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癟了癟嘴,正要哭,李華朝着她低吼一聲:“不許哭,再哭一聲,以後你别想問我要一分錢,說,你這些錢花到了哪兒,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以後你的生活費不要找我要,我沒有,你有本事,自己賺去!”
“姐,我是你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李和雅一聽李華不管自己了,早就已經習慣成自然的她,立刻不高興的指責起她來。
李華終于意識到事情的關鍵問題在哪兒了,她看着李和雅那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氣的冷笑連連。
“對啊,你也知道,你隻是我的妹妹,而且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不是你爹,我也不是你娘,我憑什麽要負擔你們的生活費?憑什麽要接受你接二連三的質問?李和雅,我隻是你的姐姐,你不是我閨女,我還要我閨女要養,不,這麽多年來,一直是我閨女養着我自己,連我自己都要靠别人接濟,你又憑什麽認爲我要理所當然的接濟你?我閨女養我天經地義,我閨女爲什麽要養你?慕岩就更不應該了,他認識你是誰嗎?不是你自己的錢,你花起來不心疼是不是?”
“不是的姐,這不是剛開學嗎,這不是該換季了嗎,我隻是買了一件衣服,我真的就買了一件衣服!”
“那你吃飯的錢也用不着花掉那麽多,你把錢花到哪兒了?就算你天天大魚大肉,也應該把錢說個去向吧?”
李和雅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飄移:“我,我吃了,最近吃的多,學習壓力大,吃的有點多,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不會了。”
然而李華卻不相信:“你不說是吧,不如這樣,你去學校的時候我陪你一起,我倒要看看,你同學是怎麽說的。”
一提同學,李和雅瞬間擡起頭來,一臉戒備的瞪視着李華:“姐,我是你妹妹,你怎麽不相信我呢?”
“你覺得你說的話站得住腳?說,這些錢到底哪兒去了?還有,我之前給你買的衣服,到底還在不在了?”
原本隻是試探,哪裏想到李和雅瞬間就跟炸了毛的雞一般,一臉心虛的嘴硬反駁。
“我隻是回來過周末,我帶那麽多衣服幹什麽?好好的衣服,怎麽會不在?姐,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行不行?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你既然能給囡囡自由的空間,爲什麽到了我這裏,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