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面的野菜真的好多,有些即使被壓在一層薄薄的雪下面,也頑強的拱出了土,露出一點綠。
爲了給予它們成長的空間,他們沒有挖野菜,而是來到山泉那邊将木篩子上的魚帶回了家。
趙爺爺和奶奶雖然不是地道的朝鮮族人,但因爲這邊離CX近,所以他們的飲食文化或多或少的受了影響。
她在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院子的左側堆積着好多個韓劇裏經常出現的大罐子,而且他們家内部的裝飾也是仿朝鮮的地炕,盤腿而坐吃飯,睡覺隻需要把褥子被子從櫃子裏拿出來鋪到地上就可。
所以她很期待寄宿的日子,會學到什麽地道的CX美食。
回到院子後,趙奶奶去廚房洗刷,趙爺爺則帶着她坐在院子裏清理魚。
李想閑來無事,就站起身觀望了一下趙奶奶的菜田,不過大部分都被圍在塑料布下,看來是日子到了,天又太冷,爲了保證種子能夠發芽,就給它們建了暖棚。
小院兒很大,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入門處到房屋主室這裏用石頭和木頭樁子鋪了一小片路,不至于下雨天泥濘不堪,爲了美觀還搭建了一整排的葡萄架,夏天若是坐在這下面吃個西瓜,喝個啤酒啥的,絕對是小資生活。
靠近房子的右邊有雞窩、鴨窩棚,兩隻看家護院的大白鵝,以及一隻長相兇悍的大狼狗,平日裏就是這隻狗跟着老爺爺出去放哨,不過大概因爲她來了,怕她害怕,所以暫時将大黑給關起來了,每次她走到狗窩附近,裏面都會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狗窩就在靠門的位置,左邊是蘋果、橘子樹,右邊是柿子、棗樹,因爲有樹,所以下面除了一個狗窩,就是柴火棚了。
因爲院子足夠大,所以雞和鴨基本上沒有必要再出去撒歡找食物吃,主要是林子裏野獸多,别自己沒吃上反而被别人給吃了,那就太不劃算了。
而院子裏的蔬菜又都有塑料棚保護不被它們侵襲,所以它們就優哉遊哉的在院子裏閑逛,吃趙爺爺剝下來的魚鱗啊,魚内髒。
不知何時,廚房那邊冒出了袅袅炊煙,李想擡頭望着藍天白雲,竟有一種隐居深山的安逸感。
這裏沒有極品,沒有紛争,每天三餐自力更生,多麽美的一幅畫面?
李想靈機一動,回到木屋,從自己的行囊裏,實際上是從空間中,拿出一張顔色發黃的素描紙、彩鉛和可折疊的畫闆,搬着小木紮走到院子外,開始對着這幅讓她暖心的農家生活,随心所欲的畫了起來。
等她将整幅圖畫完,卻見不知何時畫中的老夫婦已經站在她身後,發自内心的贊歎出來。
“小丫頭還有這方面的天賦呢,畫的可真好呀,居然還有彩色的鉛筆!”
“怎麽就沒有,你做木工的時候不是有那種一頭藍一頭紅的筆?孩子的這筆不過是顔色多了點兒罷了,原理不都一樣?”
爲了避免惹眼,李想拿出來的彩筆都沒有包裝,甚至連個筆筒都沒,還是她用這個年代才有的鐵皮文具盒裝着。
“不過這畫可真好看,把我們倆畫的也像,雖然看不清臉,可是這肢體動作,真的跟真的一樣。”
趙奶奶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囡囡啊,你看,你能不能爲我和你爺爺畫張像?我們倆一輩子了,眼看半截身子都埋到土裏了,可是一張合影都沒有,以前的照片啊,動蕩那些年都沒了,不是丢就是燒,啥記憶都找不回來了,”
李想突然有些心酸,但卻滿口的答應了:“沒問題,那您二老坐下來,我給你們,連着這個小屋,畫一幅畫。”
“嗳嗳嗳,快,老頭子,搬凳子去!”
兩個小時之後,彩鉛人物肖像畫大功告成,老兩口看着畫上面惟妙惟肖的自己,滿意的不得了。
“像,真是太像了,回頭我找個玻璃框給它框起來,這比用照相機照出來的還要有感覺呢!”
這個年代照相機照出來的大部分都是黑白照,她畫出來的是彩色的,雖然沒有照片那樣清晰,但卻真的很童話,特别的夢幻,老太太也年輕過,當然就喜歡這個調調的,看到他們孩子一樣的笑臉,李想也特别有成就感。
素描還是在連歆那一世的興趣,想到自己學了那麽多年,卻從未給自己父母也畫一張這樣的肖像畫,心裏酸酸的,澀澀的,她能穿越到這裏,不愁吃喝,還是他們在天之靈庇佑的,十年了,她來這裏明明隻有十年,爲什麽卻有一種幾個世紀那麽長的感覺?
下意識的,李想追尋記憶中的父母,将他們安放在老兩口剛剛的位置上,并在正中間的位置加上了一個她,一家三口,和諧而美好,即使天各一方,可是畫中的他們卻幸福的揚着笑臉,像花兒一張綻放最美的瞬間。
“咦?這是你的親人嗎?真漂亮啊,就是和你好像不太……,”
趙奶奶的話還沒落,就被趙爺爺給拉了一下,李想盯着畫看了一會兒後,才淡淡的擡頭看天。
“奶奶,我是被領養的,這是我的爸爸媽媽和姐姐,不過他們已經……離開我了。”
不知是不是心存愧疚,晚上趙奶奶特意給她包了三鮮味兒的餃子吃,要知道這三鮮可是有魚肉有各種剁碎的野生菌,搭配在一起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而他們倆卻就着玉米面窩頭吃晌午的剩菜,這讓她很不好意思,趙奶奶卻說,晌午的菜比她那餃子一點也不差,看着他們真誠的笑容,她心裏又是一聲歎息。
天黑之後,就不能出門了,外面又冷,暖炕一燒,她就躺在爺爺奶奶身邊,聽他們講那個年代的故事,還有關于長白山的各種人文傳說,聽着聽着,李想就勾着唇角進入了夢鄉。
看着她熟睡的容顔,趙奶奶心生憐憫:“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麽小就父母雙亡了,”
顯然,他們錯以爲李想的父母死在了動蕩年代裏,畢竟,不是什麽人都能培養出這樣一位聰明伶俐的好孩子,尤其她的那套畫具,出手的二百塊錢,就不是普通人的手筆,再加上她能出現在這裏,也是靠關系來的,不自覺間,他們就對李想的身世産生了濃厚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