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往這邊看,李翔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很不自在。
但他一眼掃過去,就知今晚之所以這麽熱鬧,是因爲姐姐、姐夫們都來了。
也得虧李家還算大,若不然,就這個院子,還真盛不下這麽多的人。
“姐,姐夫們,你們怎麽來了?”
呃,人太多,他的眼有點暈,一個個叫過來不知道猴年馬月了,索性一起叫了。
“哼,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跟我們商量商量,我們要是不來,你啥時候把家給賣了我們都不知道!”
說話的是李家大姐,李大妞,姊妹多,名字也起的随意,她今年已經快四十歲,因爲操勞過度,更顯老,臉上的皺紋因對他的不滿,更深了一層,看向他的方向,也是充滿了無力和恨鐵不成鋼,與此同時還存着一層壓抑和薄怒。
這是老太太十六歲的時候生下的大女兒,虛歲已經四十,較之五十六歲的老太太,隻差了十幾歲,果然生的早沒啥好處,瞅瞅倆人坐在一起,有種姐妹的既視感,同樣的滄桑與衰老。
就李翔的年紀,就是做她大姐的兒子都差不多,而事實上他大姐的兒子也的确已經十六歲了,比他還大一歲。
無怪乎大姐夫從進門到現在都低着頭不說話,他們的兒子還管不過來,卻還要過來操心這妻弟的事,每年還要分出來不少的銀子補貼,若不是他真的考上了秀才,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對于李翔,每個姐夫都心存怨恨,若不是這個年頭兒娶個媳婦不容易,他們真不耐煩和李家做親戚。
當然這話他們是不敢說出來的,在他們看來,現在還沒落到那一步,尤其這李翔還剛剛考上秀才。
他們付出了這麽多,他李翔難道不該回報些什麽?
偏這個時候,李翔竟還救了這麽個拖油瓶回家,這些當姐姐們的一聽說,就全都殺回了娘家。
因爲這次來就是說事的,所以隻有姐姐姐夫過來,孩子們一個沒來。
“大姐,你們來了正好,我有事和你們商量!”
李翔走到衆姐妹中間,正要開口,坐在大姐旁邊,看着小幾歲的二姐李二妞斜着眼睛看他。
“怎麽?又想讓我們幫你養那個拖油瓶?我可告訴你,我們沒錢了,供你上學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我們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養不起,甚至還耽誤他們的學習,就爲了給你上學,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難道我們的銀子掙得很容易?”
李二妞也是氣狠了,紅着眼怼出來的話更是帶着心酸與哭音兒。
她今年三十八歲,比大妞小兩歲,卻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足以可見她們的日子有多辛苦。
即使被罵,李翔也一點不生氣,因爲她真的體會到這些姐姐們的不容易。
他的姐姐,最大的四十歲,最小的七姐也已經二十五歲。
老太太原以爲這輩子都隻有女兒了,誰曾想十年之後生下了他?
生他的時候,老太太都已經四十一歲高齡,當時差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