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廁所他進了院子,正準備打水洗漱,卻見老太太的門突然間開了。
母子倆第一次見面,她先将詫異寫滿整張臉,顯然有些意外自己兒子有比她早起的時候。
“翔子,你咋起這麽早?是不是肚子餓了?娘這就給你去做飯。”
老太太長得慈眉善眼,手裏還拄着根拐杖,頭發略顯花白,算算年紀,她已經六十好幾了,這個年齡,在古代可已經是高齡了,而他卻還要老人家伺候,委實不孝。
雖然年紀大了,可老太太打扮的很幹淨整齊,不但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熨帖,即使有個别地方還打了補丁,卻絲毫不影響上身的效果,看得出來,這是一位樸素幹淨、勤勞善良的老人。
面對慣了極品,這冷不丁遇到一位讓你倍感親近的老人,那種感慨,是發自内心的歡喜。
她急走幾步,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将她緩緩的移動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娘,從今天開始,我來做飯,家裏的活我來幹,您什麽都不用幹,看到我哪裏做的不好,您就說說就行了。”
然後,老太太的嘴巴就張成了O字型,“翔子,你怎麽了?沒發熱吧?你說什麽胡話呢?你做飯?你連柴米油鹽都分不清,你還做飯?至于家裏的活,你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沒幹過,你來幹?”
李想在心裏默默的吐槽一句,難怪這個李翔這麽不中用,合着是你這老太太給慣出來的。
她重重的歎口氣:“娘,我都中了秀才了,若是再什麽也不會,平白讓人家笑話去,昨個兒您沒聽到啊,那些人都說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我是男人,可不想當一輩子的弱雞,您老伺候我一輩子了,也該享享清福了,從今往後,家裏的活交給我來幹,也是時候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老太太才是這個家最了解李翔的人,聽他說完這些話,她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最後深吸一口氣,問他。
“翔子啊,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你平時不這樣啊,你不是說幹活浪費你看書的時間,這些粗活隻有粗人才會幹,你是文人,是雅士,就該幹一些高雅的事?所以讀書才是你的任務啊!乖兒子,你不用心疼娘,娘做這些活都習慣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啊,天兒不早了,我得趕緊去摟點豬草回來喂喂豬,你困了可以再睡一會兒!”
摟豬草?喂豬?
老天,這李翔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還文人雅士,呸,說白了就是爲自己的偷懶找借口,偏偏這老太太還慣着他,由着他,真是悲哀至極,也難怪母子倆最後落到那樣的下場,這絕不是一個人的責任,而是他們全家釀造的苦果。
縱子如殺子,這話無論從古至今,都是良心話。
想到這裏,她用力的将老太太按到石凳上:“娘,你要不信,我就做給你看,摟豬草是嗎?我去,你就在家歇着,現在天剛亮,還早着呢,飯菜等我回來再做!”
說完,像是證明自己一樣,走到柴房那裏,從裏面拿出鐮刀和背簍,大踏步的離開了家。
她不知道的是,就自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已讓老太太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