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這個字眼,委實太過敏感,尤其他們家還經曆過那個年代的可怕記憶,是以李老太太這麽一喊,不但把母女倆給吓得夠嗆,就連躲在屋子裏抽旱煙的孟老頭,還有孟家的兩個兒子,全都給驚動了。
“怎麽回事?”
孟老頭一出門,就看到母女倆慘白着站在竈房門口正不知所措。
“爹,哥啊,你們趕緊去把她的嘴堵上,這樣說下去,咱們一家都會倒黴的!”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害怕再經曆一次那暗無天日的可怕記憶,那兩個字與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現下,别說是孟媛了,孟家其他人的臉色也極其的難看。
孟老頭拿着旱煙管子在自己鞋上敲了敲,鐵青着臉去看她們。
“你們兩個把話說清楚,人家平白無故的怎麽可能上門來罵?”
孟母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孟媛已經急不可耐的把剛剛的對話說了一遍。
“爹,不知道人家聽了多少,反正聽完就出去往門口一躺,哭了起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咱們該怎麽解決啊,一會兒圍觀的人多了,可是更難收場啊!”
“家力呢?出了這事他去哪兒了?”
孟媛聽了心裏就是一堵:“他回來吃飯,沒有飯就火了,摔門走了!”
“什麽?”孟老頭臉色似乎變得更難看了,孟媛吓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眼見老爹要破口大罵,孟家大哥卻突然皺着眉問:“爹,這事不對啊,那老太婆怎麽會突然上咱們家,擺明了是有人告狀了啊!”
說完,不忘恨鐵不成鋼的去瞪孟媛:“都是你,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要你何用?”
“不就多一碗稀湯寡水嗎?至于做到這個地步?現在人家抓住了把柄,看你們如何收場!”
孟媛委屈的不行:“哥,你怎麽可以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那一碗湯還是你兒子喝了呢,要不是他鬧着沒吃飽,娘會盛給他?現在好了,責任全都成我們的了,怎麽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都是一樣的碗,也沒見我家三個孩子說沒吃飽啊,”
“你,好啊你,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了是不是?不是你說的嗎,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既然不知道去哪兒了,我給我兒子喝怎麽了?”
孟老頭一看出了事沒人想辦法而是想着如何推卸責任,就氣的不行,“行了,都給老子閉嘴!”
然後轉過身對孟母道:“你别往後躲,說起來這件事就是你釀的,現下那老太婆在門口哭喊,我一個大男人過去不合适,你去,”然後對着孟媛又說了句:“你那兩個嫂子都不中用,你是家力的媳婦,你也過去,這裏不是咱們孟家村,你們該放低姿态就放低姿态,先想辦法讓親家母消消火再說其他。”
孟媛一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字裏行間流露出的對他們家的嫌棄,分明是那老太太又說了什麽。
當即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我不去,丢死個人了,誰願意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話落,就轉身進了屋,孟母恨鐵不成鋼。
“你給我過來,你不去誰去?就你那兩個面團嫂子嗎?那才是真正的丢人,過來,别逼你娘我過去揪你耳朵啊,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