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不大金貴的身份,更不是啥體面人。
這會兒聽傅允提起這檔子事兒,還有些好奇。
她尋思着,這傅允作爲江湖中人,對于朝廷裏頭的事兒,知道的還真夠多的。
“大皇子的那個小妾,已經失蹤好久了。”趙小熙微微一頓,并不覺得這算是什麽要緊事。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麽大人物。”
哪怕之前趙小熙也聽自家相公說過,此人還有第二重身份啥的。
隻不過,不管她有啥身份,蕭璟瑞之前也跟她很認真地談過一次。趙小熙壓根兒不在意,管她是什麽身份,反正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她是冼昵國允郡王的手下人。”傅允一臉玩味地笑了笑,仿佛是專門爲了看趙小熙的反應才故意說出來的話:“你猜大皇子知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冼昵國?趙小熙眉頭緊蹙,一臉狐疑。
之前他們希望牌跟冼昵國的老王爺還合作了呢,合作的這段時間,還給他們希望牌帶來了不少的淨利潤。
這麽一琢磨,趙小熙就更加納悶了。
在老王爺到京城的時候,仿佛是說有人追殺他什麽的。隻不過這是冼昵國内部的事件,趙小熙也不好說妄自猜度。
如果哪位允郡王跟老王爺之間有啥過節的話,完全有可能買/兇殺人。
隻不過在大夏朝境内動手,也不是什麽容易事兒。大概率,允郡王還要找一個本地人。
如果對方有權有勢更有人脈,不就更好了嗎?
既然他的手下已經潛入了大皇子府,并且盡心盡力,很受寵愛。既然這樣的話,爲何不近水樓台先得月,讓大皇子施以援手?
這麽推斷下去,指不定之前對冼昵國老王爺動手的人就是大皇子,那麽,鳳弈存很有可能就是知道那小妾真實身份的。
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測正在趙小熙的腦海中漸漸成型,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一邊坐着的傅允:“難道說,之前小妾出走,隻是一場戲?”
“那誰知道呢?”傅允又恢複了那副痞痞的樣子,肆無忌憚地笑了兩聲:“作爲一個皇子,想要登上皇位,是很平常的事情。要是朝中的勢力不足以支撐他登上皇位,自然就會想着求助于别國。”
奶奶的,這不就成了通敵叛國了?這可就觸犯了大夏朝的律法了。
“這事兒,你跟四皇子說了嗎?”趙小熙聽得心驚肉跳,總覺得自己這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渾身發顫:“這可了不得了。”
“四皇子?”傅允搖搖頭,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趙小熙:“趙小娘子莫不是以爲四皇子是個草包?”
“什麽鬼?”趙小熙登時就不樂意了,原本自己就沒有任何惡意,可是通過這爺們的嘴說出來,也不知道有多難聽:“我是個什麽人?四皇子又是什麽人?我怎麽會把四皇子當草包呢?”
“要不然趙小娘子怎麽總覺得四皇子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傅允說話的姿态是很張狂的,特别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可以感受到那種不羁的壓迫感。
“倒也不是說我覺着四皇子對此事一無所知。”趙小熙微微一頓,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措辭最爲合适:“我隻是想着,如果四皇子一早就知道了,咋啥也不做呢?任由事态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四皇子自然是有四皇子的打算。”傅允對鳳弈鳴真可謂是盡心盡力,忠心耿耿。
真是沒想到,這個江湖之中有名的江陽大盜傅允,竟然會是四皇子的忠實小粉絲。這做的一些事兒,不都是迷弟才會做的嗎?不過也不能說他這樣不好,就是覺得詫異極了。
當事實真相赤裸裸地擺在趙小熙的面前,他反倒是有些被吓到了。
這樣說來,大皇子野心勃勃,不僅僅跟朝臣有勾結,跟别國王爺都是有牽扯的?這可就太吓人了。明裏暗裏都是要叛變的節奏呗?
如果皇上知道這事兒倒還好辦,如果那人不曉得,全憑着他們這些人,應該很難把大皇子趕下神壇。
光是治水這件事還不足以讓他徹底失了皇上的信任,帝王之心,深不可測,這還是趙小熙頭一次感受到如此明顯的危機感。
“要不然咱們把偷花名冊的事情,往後拖延拖延?”趙小熙在知道大皇子身後還有大佬以後,就有點兒認慫了,直歎氣:“總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話音剛落,蕭璟瑞就推門進來了。
見自家娘子一副憂懼的模樣,走上前,很是憐愛地問道:“怎麽了?”
“相公,傅大官人說,大皇子身後還有冼昵國的人呢!”趙小熙有些心慌意亂,異常的焦灼:“要是這樣的話,咱們貿然動手,不是給别人當下酒菜嗎?”
“隻要得了花名冊,一切都好說。”蕭璟瑞目光落到了傅允身上,看起來倒是很信任他的:“傅兄,這事兒,隻能把這事兒托付給你了。”
“不妨事。”他倒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覺得爲難:“咱們都是爲了四皇子辦事兒,也不必說些虛話。更何況,我也吃了希望牌那麽多好菜,總不能什麽也不幹不是?”
這話明擺着就是爲了表達對趙小熙之前說的那些話的不滿。
在苦勸不住的情況下,趙小熙特地爲他蹩摸了一身夜行衣。
聽說這爺們行竊,一向很高調。
别人還穿什麽夜行衣,戴個蒙面巾啥的,他可好,巴不得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十分潇灑。
爲了不打草驚蛇,又怕自己露怯,趙小熙跟蕭璟瑞特地沒有回府,反而是在酒樓等着。
一共等了一個多時辰,眼瞅着客人絡繹不絕地來,趙小熙就更焦灼了。
“不是說傅大官人想要的東西,都如同探囊取物的嗎?今天咋去了那麽久?”
“娘子稍安勿躁。”蕭璟瑞也有些心疼,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臉寬慰地笑了兩聲:“大皇子府上守衛多,要想悄悄來,悄悄去,總得花費一點兒功夫的。”
這哪能稍安勿躁?趙小熙又不是什麽狼心狗肺的人,她暗暗想着,那位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傅允,也不是啥壞人,可千萬别出什麽事兒、
一旦被大皇子給逮到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大抵又過了幾炷香的功夫,傅允這才飄飄忽忽地回來了。因爲穿了夜行衣的緣故,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活體蝙蝠。
好在這人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趙小熙這才放下心中大石,站在屋裏等着。
見他臉上無喜無悲,趙小熙都不敢問到底得手了沒有,隻是悄咪咪地站在高燭底下瞧着。
“得手了。”他猛然一笑,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看起來是很顯年紀了,倒也不叫人讨厭,隻是有些意外。
不愧是在江湖中久負盛名的江陽大盜,從大皇子府上來如自如,還沒驚動半個守夜的人,也是真的很不簡單了。
“太好了。”趙小熙美滋滋,湊過去:“啥樣?”
“趙小娘子自己看吧!”他倒是很大方,把那東西從懷裏掏出來,交到了趙小熙手裏:“大皇子大概自負于自己府上的守衛森嚴,所以這東西也沒認真藏,簡簡單單放在書房的檀木桌子上頭了。”
也就是說,隻要躲開了大皇子府上的護衛,這玩意兒就能得手。
出于獵奇心态,趙小熙忙不疊地打開那本花名冊瞧了一眼。
上頭寫着的,大抵都是一些很俗氣的名兒。趙小熙翻得很快,一本厚厚的花名冊很快就翻完了。
“這上頭的,都是大皇子的侍妾?”趙小熙尋思着,大皇子這是喜歡逛窯子吧?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侍妾哩?我瞧着,大皇子府上再怎麽打,也安置不了這麽多姑娘家吧?“
“安置不了歸安置不了,如果這些姑娘都是府裏的丫頭,自然也就不同了。”
得了,趙小熙的心裏空落落的,她尋思着,難道大皇子是個種/馬?朝中政務繁忙,他又喜歡在皇上跟前表現自己,要是日日忙活這種事兒,哪裏還有功夫做别的事兒?
真是怪!
“我總覺得不對勁。”趙小熙滿頭黑線,也不敢往十八禁那上頭想,更不敢想想,如果這玩意兒被公布于世,當朝皇帝會是啥反應:“一個爺們,要這麽多侍妾?”
“有些人是要的。”傅允說得很是認真,都沒有打趣的成分。
他這是準備正兒八經地跟趙小熙分析情況了?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知道。”趙小熙擺擺手,将這花名冊收好,準備次日一早送到四皇子手裏去:“你也辛苦了,今天還是早些歇着吧!”
次日一早,還沒等趙小熙他們見到四皇子,就被宋子哲即将要成婚的消息雷得外焦裏嫩。
好巧不巧,就在這種特殊時期,顧向欣從雪月山莊到了京城。
更加讓趙小熙惶恐的是,這丫頭不往菜鳥驿站總部去,反倒直接進了他們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