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庭若市,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這鋪子剛好就坐落在希望牌超市不遠處的三山街上頭,也是從侯府到超市的必經之路。
每回趙小熙往超市去,總能看到一群人簇擁着往裏頭走。
以前趙小熙倒是沒想到京城裏頭求醫問藥的人會有這麽多。
大概是許家做了各路宣傳,所以才有這麽多人捧場。
之前許家做的那些腌臜事兒,仿佛因爲新開了這麽一家正兒八經的鋪子,全部都被掩蓋了一樣。這也是很神奇的事情。
生意好不好啥的,趙小熙也不怎麽關心。就是覺着比較稀罕,正所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道說,許家兄妹重新開了一個鋪子,成了無欲無求的人了?
這些個事兒,還得往長遠了看。
後續趙小熙又聽說了不少關于張記藥材鋪的傳聞,十條消息裏頭,有九條都是在吐槽的。
倒也不是說他們貪圖小利,藥材不好。而是說,他們鋪子裏頭的夥計服務态度奇差,待人一點兒也不友好,
這到底是别人的事情,趙小熙也懶得多管,依舊自顧自地過着自己的日子。
可也不知道許家兄妹倆是怎麽想的,大概是因爲生意好了太多的緣故?姿态驕傲,十分放縱,待人也十分驕矜。
大抵過了十來天的樣子,趙小熙又聽說許家藥材鋪的生意莫名其妙差了許多。後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許琳歡又跑到希望牌成衣鋪鬧了一場。
聽說是要找趙小熙算賬還是什麽的,簡直是稀罕到了極點。就算看到他們生意好啥的,趙小熙也沒眼紅過,更沒去搞什麽破壞。
他們家生意差了,跑來找她趙小熙做什麽?後續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給了他們什麽教訓,慢慢地也就不作妖了。
至于他們藥材鋪的事情,趙小熙也沒怎麽太關注。反正許家人脈廣,要是能把藥材的價格降下去,大概顧客也是不會少的。
沒過幾天,京中又發生了一樁大事——大皇子鳳弈存回京了。
本來趙小熙還以爲他這是治水成功了,結果又聽人說,災區洪水泛濫成災,壓根兒沒有治理好的迹象。
後續鳳弈鳴又跑到希望牌酒樓吃飯,好巧不巧,剛好撞見了趙小熙。
不過,趙小熙對這人的出現,也沒啥特别大的反應。對于鳳弈鳴的偷偷回京,她仿佛一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發生各種自然災害的地區,環境肯定是很差的。鳳弈存貴爲當朝大皇子,哪能受得住這個?
上次趙小熙看到大皇子,還是在一個多月之前。
那時候還算是精神奕奕,有點兒精神氣的。可是現如今,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下去,一雙眼睛,更是顯出了幾分老态。
或者說,那已經完全成了一雙老人家的眼睛。呆滞着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就這麽瞧着趙小熙,手裏端着的那杯女兒紅,也讓他顯得更加狼狽了。
“趙小娘子過些時候要生産了吧?”他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打量趙小熙的肚子還是她這個人,神色頗有幾分恍惚的意思:“還是買賣人快活。”
“大皇子說的是哪裏的話?”趙小熙站在一邊,也不坐下,似笑非笑:“您貴爲大皇子,那肯定比我們這樣的買賣人過得好呀!”
也不知道治水工程進行到哪一步了。
自然了,人人都曉得大皇子是個實打實的草包,對于治水這樣考驗人技術的事情,根本沒轍。
要不是爲了不讓皇上重新重用四皇子,指不定這事兒他拼死拼活都要推掉的。
現如今不堪重負,跑來買醉了?
一時之間,趙小熙都有一絲絲的恍惚,開始同情起面前這位草包大皇子來了。
“不不不,有些時候,還是你們這些生意人自在。”他明顯是有些醉了,支起身子站了起來,腳步漂浮,還有些踉跄:“身爲皇子,都沒法決定自己的去留,有什麽好的?”
喲呵?這是啥意思?趙小熙又開始在心裏頭猜測,這人莫不是偷摸摸跑回來的?
上一回治水,他也是偷跑回來的,是有前科的。
還沒等趙小熙細想,那人又嗫嚅着說了一陣。
他完全醉了,說出來的話,細細碎碎的,總叫人聽不大清明。趙小熙生怕他撲過來,悄咪咪地挪出去了。
次日一早,關于大皇子回京城的事情,就有不少人議論紛紛。特别是勾欄裏頭的說書人,正愁着沒有新鮮話頭,現如今又不費吹灰之力,又多了一個由頭。
不過這些人,對于大皇子有着很天真的盼望。總覺着他這次回來,是爲了辦大事兒的。
更有人就跟算命的一樣,隻說鳳弈存之所以會回京,是受到了當朝皇上的準許,是有什麽要緊事等着的。
至于治水這檔子事兒,仿佛不是什麽要緊事似的。趙小熙有些無語,總覺得哪裏不對頭。
要不是大皇子買了水軍,就是大皇子的手下買了水軍。
可怕的誇誇幫,愣是敲鑼打鼓誇了三五天。
更讓趙小熙覺得奇怪的是,大皇子回來的事兒,仿佛就隻有京城裏頭的百姓曉得。當朝皇帝都被蒙在鼓裏?從回來的那一天到現在爲止,皇上都沒有傳召。
後來趙小熙覺着稀罕,特地跟蕭璟瑞探讨過這件事。
“難道皇上不知道大皇子回京嗎?”趙小熙托着腮,目光停留在一邊蹿起來的紅燭火苗上:“這麽久了,都沒傳召他進宮,真是怪事兒。”
“天底下的怪事兒多。”蕭璟瑞點了點趙小熙的小鼻子,笑意漸濃:“不過當朝皇帝是個明君,大體上的事兒,都知道。”
“那他大兒子不治水跑回京城來,咋一點兒也不生氣呢?要是我的話,肯定氣都氣死了。”趙小熙鼓鼓嘴,愈發覺得不可思議了:“治水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嗎?”
“娘子真以爲皇上會放心讓大皇子一個人做這事兒?”蕭璟瑞對于這裏頭的事兒,還算知道得清楚:“皇上有皇上的主意,過些日子,應該有好戲看。”
“得了吧,就算有好戲看,我也懶得捧場了。”趙小熙恹恹的,坐在一邊:“咱們跟草華坊合作的首飾已經快好了。過幾天上新,要是喜歡的人多,情況比較好的話,咱們就再多做一批,你覺着怎麽樣?”
珠寶首飾到底不是啥必需品,很多人買過第一次之後,肯定不會迅速跑來買第二次。排除送禮這隻了的情況,銷售量是比較慘淡的。
“珠寶首飾,最好還是不要做太多吧?”蕭璟瑞放下手裏的書,看着趙小熙,很是溫柔地笑了笑:“這些首飾,宮裏的娘娘,大概是會很中意的。”
“你的意識是,咱們的首飾,專門變成爲宮裏娘娘做的?”趙小熙有些懵逼,很明顯沒做好準備:“我尋思着,咱們主要賣給京城裏頭的貴夫人也挺好的。畢竟貴夫人比宮裏的娘娘多。”
隻賣給宮裏的娘娘,會讓這些商品變成最最小衆的産品。真是白瞎了這些款式。隻要有人能花錢買,那不就成了?趙小熙的想法十分實際,也不想着攀上宮裏娘娘的高枝兒,就想多賺錢。
畢竟,還有淘寶系統下達的任務在後頭鞭策着,趙小熙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可沒有足夠的銀子,怎麽開鋪子?
珠寶這一行的水/很深,利潤也是很可觀的。要是不趁着這個得天獨厚的好機會,賺他一筆,她心裏就太不平衡了。
“如果京城裏頭的貴夫人都買了那些珠寶首飾,隻怕宮裏的娘娘,也就不願意買了。”
也是,宮裏的娘娘向來喜歡标新立異,巴不得什麽都跟旁人不一樣才好。
這幾個月,因爲希望牌的成衣款式實在是優異,加上趙小熙又善于用顔色還有别的細節去區分,所以宮裏的娘娘哪怕知道這些成衣在宮外也是售賣的,心裏也不會有疙瘩。
可是款式,又不能在顔色上頭下功夫。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樣,除了一些很微小的手工痕迹有差别,其他的不就是一模一樣的嗎?
爲了追求不一樣的美,一旦出售給了京城裏頭的貴夫人,那就完全失去了娘娘們的市場。
後續有外朝來京,别國的娘娘大概率就不會知道希望牌的首飾做得十分好,這就失去了别國的市場開拓。
這樣大的是損失,對于他們希望牌來說,無異于是巨大的。
當蕭璟瑞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趙小熙聽了以後,她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比起京城的市場,趙小熙更中意更闊更遠的别國市場。
沒法子,大夏朝的娘娘太多了,爲了得寵,她們一門心思想着标新立異。指不定别國的娘娘,就沒有這之類的危機感。
到時候,市場充裕,還怕東西賣不出去嗎?
這麽一琢磨,趙小熙忙道:“要不然咱們就分批做?我設計的那幾款用來大批量生産,賣給京城裏頭的姑娘婆子。相公設計的那幾款就不量産,專門賣給宮裏的娘娘?”
這已經是趙小熙的極限了,總不能有買賣不做,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