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這份才華,用在正道上,指不定還會有所作爲的。
封狼居胥啥的,肯定是沒跑的了。
奈何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全部都浪費在歪門邪道上了,也是真奇怪。
就在趙小熙即将暴走之際,他眯着眼睛,樂呵呵地笑了兩聲:“我這個人,啥缺點沒有,就是比較貪嘴。”
他毫不忌諱地說着自己的性格弊端,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那麽你的意思是?”趙小熙仿佛看到了一絲絲希望的火苗,噌的一下燃燒起來了:“願意?”
“可以啊!”他點點頭,一副很坦然的模樣:“反正那東西我要着也沒什麽用。”
“那你之前還偷?”趙小熙滿頭黑線,現如今她是越來越難以理解這個人的變态心理了。
難道說,真的隻是因爲刺激?把别人的心肝寶貝東西偷了來,心裏能有啥快活感覺?
在趙小熙懵圈中,他又從兜裏掏出了一捆羊皮卷。
也不曉得這人的兜,到底能裝下多少好東西,在趙小熙的瞠目結舌之中,他就一紀念碑谷拿出了兩個大比量的大東西了。
真夠了不得的,趙小熙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尋思着,這人不愧是出了名的盜賊,準備倒是格外齊全。
“您這兜可真夠大的呀!”趙小熙沖他頗有些嘲諷地笑了笑,想到自個兒賬簿都被這人給偷了,心裏就更膈應了:“咋地?這是随時準備動手準備自個兒的營生?”
“趙小娘子講話真夠戳人的。”傅允壓根不在意别人的嘲諷,壓低了聲音笑了兩聲:“就跟趙小娘子喜歡做買賣一樣,我喜歡小偷小摸的,有什麽要緊的。”
乖乖隆哩隆,敢情這人是把偷盜當成了自己的事業了?
小偷小摸?那分明是偷了人家最最在意的身家,比性命還要緊!冷不丁地聽他說得這樣無所謂,趙小熙尋思着,這人就是擺明着腦袋瓜兒不好使。
這樣的話,要是被官家聽到了,可不得請他到大牢裏頭長住嗎?
“您那是小偷小摸嗎?人家心尖尖兒上愛護的東西,你偷了去,不是讓别人幹着急?”
“趙小娘子或許還不知道吧?”傅允微微一頓,故作一副很懂很明白的樣子:“我要是不偷他們那些人的秘方,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意識到那東西又多之前的。“
強盜邏輯,趙小熙也懶得跟他鬼扯,拿着那羊皮卷,麻溜地趕到了明珠所在的客棧。
當她接過趙小熙巴巴兒地送過來的秘方,臉上的不可置信,翻江倒海般的撲過來。
還真沒聽說過,丢在江陽大盜手裏的東西,還能被找回來的。
雖然這羊皮卷,很明顯是被打開過,但是沒有絲毫損壞。甚至于之前這上頭的污漬,都被處理得幹幹淨淨。
爲了防止傅允做了什麽手腳,明珠認認真真地又檢查了一番。越看越覺得稀罕,那傅允既然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些東西的歸屬問題,幹嘛老是要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現如今也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指不定還有一些人在背地裏畫圈圈詛咒啥的。
敢情這爺們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呗?
也不僅僅是明珠覺着奇怪,趙小熙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沒什麽錯處吧?”
“沒有。”明珠搖搖頭,頗有些感慨的意思,隻瞧着趙小熙,很是感激:“也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這東西丢了是找不回來的。”
誰會想到,大名鼎鼎的江陽大盜竟然會是一個貪吃鬼呢?
隻要給幾口好吃的,就樂得不行,至于這秘方,對于草華坊十分要緊,可是對傅允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小玩意兒。
這倒是很合收藏癖的胃口,可一旦遇到了一樣更喜歡的,自然也會毫不猶豫地舍棄。
想到最後,趙小熙都開始懷疑,這傅允,莫不是有什麽特殊任務在身?
“那就好,甭管咋樣,找回來了就行。”趙小熙有些疲憊,歪着身子坐在一邊,臉上的顔色也不大好看:“明掌櫃,我得先回去了。”
“可别。”明珠好歹是生産過的人,看到趙小熙那副模樣,登時就急了:“趙小娘子,你肚子痛?”
“有點兒。”趙小熙痛得都有些龇牙咧嘴了。
其實剛剛在希望牌酒樓的時候,小腹就有些疼痛感。但是不算很劇烈,是很輕微的、循序漸進的。
類似于溫水煮青蛙,這會兒趙小熙竟然有些受不住了。
老好明珠也不管什麽秘方不秘方了,趕忙叫了人進來,直接請大夫。又讓人往希望牌造船廠走一遭,請蕭璟瑞過來。
很快,大夫來了。
那是個生着山羊胡須的老頭,看起來有點兒斜視。趙小熙壓根不确定,他那飄飄忽忽的眼神,到底是看到哪裏去了。
他一本正經地給趙小熙号了号脈,眯着眼睛,時不時地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這是太過勞累了,要好好休養了。要不然的話,這孩子是保不住的。”
忒吓人了!趙小熙心裏直咯噔。
這些日子,爲了上新,她也的确是勞心勞神了。加上酒樓裏頭住了一個偷盜手法無比高明的爺們,趙小熙又憂思憂慮,心裏煎熬。
沒想到,自個兒身子就受不住了。
還沒等那大夫寫方子,蕭璟瑞就火急火燎地來了。後頭還跟着冷山,依舊木着一張臉,也不進門,安分守己地站在門外,像是一個活木樁子。
“娘子。”蕭璟瑞眉頭緊鎖,一臉憂懼,坐在一邊,緊緊地攥住了趙小熙的手:“身子怎麽樣?大夫怎麽說?”
“不要緊。”趙小熙吐了吐舌頭,老大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哪就那麽嬌貴了?局勢最近有些忙,累着了。”
“娘子不聽話。”蕭璟瑞頗有些怨怼地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更加緊了:“以後咱們鋪子裏頭的事兒,我來處理就好了。”
“哎呀!”趙小熙直歎氣,想到自己的上新計劃,就有些火急火燎的感覺:“咱還要上新呢!“
“娘子的身體比生意重要。”蕭璟瑞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跟趙小熙說了一句,至于上新的事情,他這些日子也有認真地在做市場調研。
雖說長期不上新的确不大好,但是一切都爲了趙小熙的身體考慮,蕭璟瑞思來想去,還是覺着要停一停。
“我還想着上一次初秋的衣裳呢!”趙小熙嘟囔着,手裏絞着帕子:“而且,咱們都跟草華坊合作了,這合作的首飾肯定也是要做出來的。”
站在一邊的明珠也頗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看着趙小熙身體抱恙,就更不好意思催促了。
“之前娘子說,這次的首飾,希望牌的設計跟草華坊的設計并存,隻要幾幅設計圖樣子就好了。”蕭璟瑞伸手點着趙小熙的小鼻子:“娘子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樣,現在是有雙身子的人了。”
好在再過幾個月就要生産了,趙小熙摸了摸自己渾圓的肚子,心裏竟然升騰出了一股子幸福感。
因爲幫明珠找回了草華坊的秘方,爲做答謝,隻說是合作款的上新時間可以往後拖延一點。
隻不過他們希望牌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了,就算是首飾這上頭不必着急上新,成衣鋪、帽子屋還有酒樓的菜品,甚至是烤鴨、烤雞這上頭,趙小熙都是要操心的。
當天晚上,趙小熙喝了安胎藥,渾身舒暢,剛想悄咪咪下床,畫幾幅設計稿,就被自家相公捉了個現行。
她是個實在人,很識時務,忙不疊地認慫。
“咱們生意正是到了關鍵的時候,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吧?”趙小熙有些惆怅,扒拉着自己可憐巴巴的一張臉,可勁給自家相公抛媚眼。
奈何蕭璟瑞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勤勤懇懇的相公,真心真意的大男人。也不管趙小熙如何悲戚戚的“哀求”,還是把她慢吞吞打橫抱起,箍在懷裏假寐。
“相公。”趙小熙不死心,用手肘拐了拐他的胸口:“明大掌櫃來咱們大夏朝,也不是啥容易事兒。我剛好腦子裏也有想法,就讓我把設計稿畫了呗?”
“我已經畫好了。”蕭璟瑞摸了摸趙小熙的小腦袋,在她的瞠目結舌之中,又道:“就放在娘子的小檀木箱子裏頭。隻是不知道合不合娘子的心意。”
啥?自家相公還會畫設計圖樣子了?趙小熙莫名其妙自己撿到了一個寶。
作爲一個急性子的人,面對這樣巨大的驚喜,隻想一睹爲快。
等到她打開木箱子,看到成品,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設計成品的質量,絲毫不亞于她這個有些經驗的、半道出家的“設計師”。
款式十分古典,跟趙小熙的現代完全不同,但是十分典雅曼妙。
如果做出成品來,被宮裏的娘娘們看到了,肯定會搶購一空的。
絕了!趙小熙啧啧出聲:“相公,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天資?早知道你會畫設計圖樣子,這方面的事兒,我早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