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應有盡有哦?
“天呐!”趙小熙止不住感慨。
她想着,之前跟屏山莊合作的時候,聽付芳說起過。他們送過來的珍珠,全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也就是說,送來的那批珍珠品質,在他們屏山莊是不常有的。
加上後來他們喜歡弄虛作假,好珍珠更是少之又少了。
比起正在發展中的草華坊,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些設計圖樣子,都還能用嗎?”此時此刻的明珠,俨然是把趙小熙當成了一個設計專業人員,語氣都是頂謙恭的。
“能用的。”趙小熙點點頭,又想着,要是隻誇贊,不提出些許問題的話,仿佛不大實誠似的,她又認認真真地看了半晌。
這種雞蛋裏頭挑骨頭的行爲也沒有進行多久,趙小熙托着腮:“明大掌櫃可要聽實話嗎?”
“當然要聽實話了。”明珠不禁有些好笑,直搖頭,很是感慨:“我要是想聽那些吹噓的話,倒不如待在草華坊不出門了。”
也是,閑雜草華坊也算是發展起來了,每天都有貴客營門。
回頭客也是很多的,她們那樣鍾愛草華坊的首飾,說出來的,自然不會是什麽壞話、
“那我也就直說了。”趙小熙冷咳了兩聲,伸出手,細細地指着自己認爲比較難以做出來的細節:“類似于這種要十分注重細節的地方,稍微把握不好,都是很容易出事的。”
“這個之前我倒也跟他們說過。”明珠是個行家,懂得多,明白的也多,自然了,對于這些設計上的弊端,也能看出那麽一丢丢。
可是甭管是大夏朝還是穆旭國的姑娘婆子,都很喜歡這之類複雜的工藝。
仿佛,隻要夠複雜,才能對得起花的那些銀子似的。
爲了仔細琢磨琢磨這些珠寶能不能做出來,趙小熙特地把那些設計稿帶回了府上。
可還沒等趙小熙琢磨明白呢,酒樓那頭又傳來消息,隻說是賬簿丢了。
奶奶的熊,賬簿都偷?
他們希望牌的賬簿,基本上都是分成兩份的。一份趙小熙留着作底,一份留在酒樓的賬房裏頭。
賬房先生心細如發,壓根兒沒有發生過丢失賬簿的事情。
想到之前在酒樓看到的那個爺們,趙小熙也按捺不住了,寫了一張紙條給蕭璟瑞留信兒,自個兒匆匆忙忙帶着五兒一塊兒往酒樓去了。
果不其然,那爺們還在。點了幾盤子菜,還包了個雅間。
當看到趙小熙不打招呼不敲門,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也不慌張,龇牙咧嘴笑了一陣。
“你偷了我們賬簿?你是江陽大盜?”趙小熙十分笃定自己心裏的猜想,毫不遲疑,一股腦兒地問了出來。
他壓低了聲音笑了兩聲,又吃了一口烤魚,咂咂嘴:“趙小娘子真是厲害啊!”
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在這個瞬間,趙小熙很能理解“亡命之徒”的含義。
面前的這個男人,很明顯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典型。
哪怕被抓包了,他也一點兒不害怕,坦然到了極點。抖擻精神,笑看着趙小熙,仿佛他們不是官家跟賊人的關系。
不過這也無妨,趙小熙也不想跟他有什麽交情,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現在這人跑到他們希望牌來,就差行竊了。趙小熙看他那副坦然的模樣,心裏又癟了一股子無名鬼火。
奶奶的,啥時候盜賊都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當大爺了?
大概是看出了趙小熙的氣憤,傅允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笑道:“趙小娘子别動氣啊,我雖然是個盜賊,但也是有點兒分寸的。面對你這樣白手起家、自力更生的好人物,我向來知道憐憫,不會偷你們鋪子裏要緊東西的。”
真是鬼扯到家了,趙小熙滿頭黑線,看着那人的眼神,格外無語。
誰不知道這位江陽大道隻要看到一絲絲的好處就會撲過去?而且偷的幾乎都不是金銀财寶,都是秘方、設計圖樣子啥的。
希望牌一向都是以設計取勝的,這人會不知道他們希望牌圖樣子多?
這都已經到他們超市來蹦跶了,趙小熙可不會天真地認爲,他隻是好奇,跑來瞧一瞧的。
作爲盜賊,最喜歡的就是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趙小熙摸不準他的門道,總覺得這人很快就要動手了,心裏着急得不行。
“得了吧!”趙小熙睨着他,唇角往下:“江陽大盜的大名,我也算聽過好些回了,再怎麽樣,也不會因爲可憐我是白手起家,網開一面,放過希望牌的吧?“
此時此刻的趙小熙,破天荒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看得久了,也能覺察出她面孔中滲透出來的幾分厭世感。
那雙眼睛,因爲格外明媚的緣故,看得久了,會産生一種很玄妙的心裏壓迫感。傅允看着也有些心慌慌了,讪讪笑:“趙小娘子可真是防患于未然呐。”
“那有什麽法子?”在趙小熙眼裏,面前的這位,俨然就是厚顔無恥的典型人物。
堂而皇之地告訴别人會偷他們家的東西,但是又防不勝防的,這不是存心給别人添堵是個啥?
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還不能給他定罪,讓他蹲大獄、吃牢飯,簡直能氣死個人。
想到這樣一個危險人物,還一天天到他們酒樓這塊兒吃喝拉撒睡,趙小熙渾身上下寒毛直豎。
可她越是這樣露怯,傅允就越是得意洋洋。
作爲一個臭名昭著的盜賊,他竟然還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了。
奶奶的熊,趙小熙越想越有氣,靜默地喝了一口茶水。
“趙小娘子,甭管誰都會說,跟你合作有千萬般的好處。我尋思着,你要是想守住希望牌的話,不妨跟我打個商量,做個合作啥的?”傅允又開始打着歪主意,對着趙小熙可勁碎碎念。
合作?趙小熙聽了這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幸好,蕭璟瑞來了,他這幾天一直都在造船廠當個監工頭子,平常都不得空。
當他看到自家娘子氣勢洶洶對着那頭的傅允,心裏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前些時候就聽趙小熙說過,希望牌酒樓入住一個奇奇怪怪的人,還老是喜歡在希望牌超市晃蕩。
之前因爲草華坊的秘方被偷了,趙小熙他們本就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這些天又有這麽一個閑雜人等,天天晃蕩來晃蕩去,趙小熙實在是很難不去注意。
看樣子,現在是知道了面前這人的身份了?蕭璟瑞坐在趙小熙旁邊,目光灼灼,緊緊盯着跟前這人。
“江陽大盜傅允?”蕭璟瑞目不斜視,看着他,嘴角噙笑。
“都說你們兩口子都是七竅玲珑心。”傅允可真是服了,自己還沒動手呢,結果身份都被别人也看穿了。
這日後要是希望牌丢了什麽,就算不是他偷的,鐵定也會第一個疑心到他頭上去。
這麽一琢磨,傅允的臉色就徹底變了:“我聲明一下,我這次到京城來,完全是爲了你們希望牌酒樓的酒菜來的,可沒想着順手牽羊。”
“草華坊的秘方是你偷的吧?”趙小熙抿抿唇,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傅允:“你要是真的隻是對我們希望牌酒菜感興趣的話,那就拿點誠意出來,好歹讓我們相信你。”
“趙小娘子這話說得怪,草華坊什麽時候也輪到你來管了呢?”傅允橫眉倒豎,隐隐約約已經感覺到了,跟前這人,哪裏有表面看起來那樣天真單純好騙?俨然是個小狐狸。
也是,做希望牌這樣的大買賣,沒點技術含量怎麽成?傅允也收起了自己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态,一臉正色:“況且,我到你們希望牌送銀子,還不許了?“
“倒也不是不許。”蕭璟瑞低聲笑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傅允的防備之心有多重:“隻不過江陽大盜名聲在外,我們也不得不防。”
“那成吧,我爲了多吃幾口你們希望牌的飯菜,就依着你們的說法,給你們個保障?”傅允心裏還有一門打算,畢竟蕭璟瑞是侯府的公子哥兒,手裏可是握着實權的,要是被他押着關進大牢,那找誰搭救去?
想他傅允,偷雞摸狗、偷天換日,還沒失過手呢,這次咋就栽到趙小熙這麽個小娘們手裏了?
也就吃了幾口烤魚、烤鴨、焖雞還有些零碎飯後小甜點沒給銀子,這在他偷偷摸摸的曆史上,壓根兒不值一提。
偏偏就這麽被抓包了,在跟趙小熙對陣的時候,倒也不算什麽。可是這會兒,蕭璟瑞出場了,整個人的氣場,就能吓壞人。
作爲一個成了名的慣犯,傅允也免不得心裏膈應,扮個乖孫兒。
“那你把我們賬簿,還有從草華坊偷去的秘方,交出來吧!”趙小熙老大不客氣,直接獅子大開口:“要想表達誠意,總不能連這點東西都舍不得吧?”
爲了秘方,明珠已經好些日子沒好好睡過了。既然他們已經達成了合作關系,私下的交情也很不錯,趙小熙尋思着,能幫襯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