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粗皮膚,身子魁梧,相較起來,那顆大頭都纖弱了一點兒。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完全有能耐讓各國的商賈氣得跳腳卻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聽說此人還偷過大臨國珍寶齋的寶石,到後來,這事兒也不了了之了。一旦落到他手裏的東西,是吐不出來你的。
隻不過這些年來,明珠對于這些事兒,防備到了極點,怎麽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會被人算計到。
“這可怎麽辦?”趙小熙看着明珠那張陰沉沉的面孔,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也不敢大喘氣,壓低了聲音,就跟做賊似的跟她打着商量。
“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想要找到他太難了。”明珠也算是認栽了,又道:“但是我們下個月要推出的首飾也不能往後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總不能辜負了自己不是?”
怪不得連付芳都很肯定這人的用心呢,趙小熙也頗爲感慨,點點頭。
每一個生意人,應該都有這樣的覺悟,是很不願意把上新的時間推遲的。
仿佛一旦推遲了,就是一種失敗似的。
“那可怎麽辦?”趙小熙看着她,眼神之中帶着幾分悲憫。
大概是物傷其類,她也摸不準自個兒的心思:“實在不行的話,咱們趁着這個機會,搞幾款合作款如何?”
“嗯?”明珠雖然聽不到明白,但隐隐約約覺得趙小熙說的是個好主意,頓時就來了精神:“怎麽說?”
“就是我用我的設計,你用你們草華坊的珠寶,這樣造出來到底首飾,就算是希望牌跟草華坊的聯名款,如何?”趙小熙盡量把這個概念解釋得清楚了一些,又笑了笑:“隻不過太突然了些,明掌櫃可能不能接受吧?”
“不,就這樣吧!”明珠很相信趙小熙的能力,毫不遲疑地答應了:“隻不過款式上頭,需要耗費精力。”
她的目光從趙小熙的面孔,漸漸下移到了腹部:“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沒有勉強。”趙小熙向來執拗,對于自己的産品,更是很有自信的一個人:“隻要明掌櫃信得過我,這件事,咱們就這麽辦了。”
一早就聽說蕭璟瑞是寵妻狂魔,明珠心裏頭還有點犯怵呢!
要是被蕭璟瑞知道,自己的愛妻因爲要挽救他們草華坊的危亡,竟然要挺着大肚子,給他們化設計稿,大概能被氣死吧?
“那咱們兩個商鋪一起上新?”
“發行聯名款的話,都是這樣的。不過咱們一個在穆旭國,一個在大夏朝,也是兩不耽誤的。”趙小熙眯着眼睛笑笑,心滿意足到了極點。
當天晚上,趙小熙就開始慢悠悠地畫設計稿了。
這種透支自身精力的行爲,讓蕭璟瑞徹底惱了。
“娘子是忘了自己還有身孕嗎?”他的眼睛直直地落到了趙小熙隆起的腹部上頭,實在是無奈:“娘子不爲自己考慮,也得想想孩子。”
“我知道。”趙小熙嘿嘿笑,帶着幾分讨好的意味:“這不是突發.情況嗎?要不然的話,我肯定也想好好歇着呀!”
她故作乖巧,想把自己是工作狂魔的事實給遮掩過去。
可蕭璟瑞哪裏是哪樣好糊弄的,不依不饒,直接把趙小熙扛到了床上:“娘子先睡一覺。”
“來不及了。”趙小熙算着日子,尋思着,自己要是在十天之内趕出八幅設計稿出來,這事兒還真就過不去了。
既然已經答應了明珠,自然要累計褲腰帶,好好完成這一項艱巨且偉大的事業。
看着自家娘子這樣執拗的小模樣,蕭璟瑞又氣又急。他想着,江陽第一大盜,說是來無影去無蹤,可到底也是個人,又不是鬼魂,這樣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頂風作案,遲早會露出馬腳來的。
與其是這樣擔心來擔心去,倒是不不如把這個人抓捕歸案
他也不吱聲,暗地裏已經打好了主意。
次日傍晚,就在趙小熙畫好了兩幅設計稿準備做蛋糕犒勞犒勞自己,也讓兩個孩子嘗嘗鮮的時候,就見着五兒一溜煙地跑了進來,眼睛紅紅,好像是哭過了一樣。
“少夫人,可了不得了。”她喑啞着聲音,手足無措地站在趙小熙跟前:“小少爺不見了。”
小煜?趙小熙手裏的面粉灑了一地,看着五兒,心慌意亂到了極點:“不是在私塾嗎?放學了?不是有人去接了嗎?沒接到?小同呢?”
“小同回來了,但是小少爺不見了。”五兒嘴巴都打顫了,趕忙上前攙扶住了趙小熙:“已經派人去找了,但還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一定是許家兄妹在搗鬼。
此時此刻的趙小熙,完全沒辦法獨立思考。
她尋思想着那些跟自己有過節的人,等想到許家以後,趙小熙片刻都不想等。
自然了,她也沒等蕭璟瑞回府,就直接帶着人,浩浩蕩蕩往許家那頭去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去找茬的。
不過許家兄妹不在府上,隻有許家的大夫人。
這人吃齋念佛數十年,所以看起來頗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意思,倒也不叫人讨厭。見着趙小熙,她很客氣地笑了笑,還特地讓丫頭婆子看茶。
“我這次來,是想找許三公子的。”
“他們這些日子一直都不在京城。”許家大夫人頗有幾分愛憐地看着趙小熙,又道:“你有什麽事兒,跟我講也是不要緊的。等他們回來了,我再轉述。”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很狠毒的許家大夫人嗎?趙小熙橫看豎看怎麽都看不出1此人的狠毒到底咋哪裏。
如此的慈眉善目,怎麽都不像是會虐待其他小妾的人。
大抵是傳聞有誤了,趙小熙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一股腦兒地都說了一聽。
當許家大夫人聽完以後,也匆匆忙忙站了起來。
她的眼神裏頭滿是關切,甚至是慈悲爲懷的。
本來趙小熙還懷疑這位許家大夫人很可能是幫着自家孩子演戲啥的,可是對方這樣誠懇,趙小熙一時之間也有點摸不準,到底誰才是兇手。
在這個偌大的京城,除了許家兄妹,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正在趙小熙迷茫之際,也不知道冷山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隻說是在希望牌私塾找出了一張帶血的紙條。
“帶血的紙條?”趙小熙聽着,渾身發抖,仿佛已經感知到了某種不測,兩眼通紅:“上頭說什麽?”
“隻說是讓咱們去城南番禺巷巷尾的房子裏找小少爺。”冷山說完,猛然擡頭看了趙小熙一眼,又道:“大公子正在趕來的路上,少夫人,咱們準備準備,一塊兒走吧?”
準備?準備什麽?趙小熙徹底沒了主意,呆若木雞。随便冷山說啥都點頭。
她臨走之前,還跟許家大夫人認認真真說了一聲抱歉。
冷不丁這麽闖進來,實在是很失禮。
很快,蕭璟瑞的馬車停在了許府門口。趙小熙看到自家相公,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眼淚這會兒才落下來。
等他們匆匆忙忙趕到那屋子的時候,都懷疑是進了糞堆。氣味老大,裏面每一處的空氣都充滿了腐.敗的氣息。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能住人的。
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小孩子呢?蕭璟瑞先趙小熙一步奔了進去。
一共三間小房間,全部都空空如也。
最後一間房間的破桌子上有個帶血的紙條,上頭寫着:帶上你們希望牌超市的地契立刻趕到鍾雲山山腳。
鍾雲山這個地方,又陡又險,平常時候,基本上沒人跑去溜達。
不過山上有個寺廟,裏頭有一尊佛像,聽說是很靈驗的。所以很多善男信女每逢年節,都會上去拜拜,祈禱姻緣或者是子嗣。
一來二去的,就搭建了一座小橋。
如果他們真要去鍾雲山的話,勢必要經過這座小橋。
可要是對方在這橋上做什麽手腳,他們這些人,可就兇多吉少了。
思量半晌,蕭璟瑞迅速退了出去,見趙小熙挺着大肚子,艱辛地站在一邊,蕭璟瑞胸口升騰起一股子憤恨的火苗。
“這是啥?”趙小熙趕忙把蕭璟瑞手裏拿着的東西車過去看了一眼,隻這一眼,她就徹底受不住了。呆呆愣愣地站在一邊,渾身發抖:“我的孩子。”
“娘子先回府吧!”蕭璟瑞已經做好了孤身犯險的準備,要是帶着趙小熙一塊兒,指不定會出什麽大事兒:“我去去就回。”
“咱們一塊兒去。”趙小熙心急如焚,就算水在府上等着,這心也是懸着的。
站在一邊的小同神色恍惚,扯了扯趙小熙的衣裳:“姑姑,我知道是誰帶走了弟弟。”
“嗯?”趙小熙頗爲意外地看着跟前這孩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誰?”
“以前在豐樂鎮我見過他,叫蕭生錢。”
啥玩意兒?蕭生錢?趙小熙瞪大了眼睛,壓根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鬼?蕭生錢啥時候紅藍buff加身了?
啥時候膽子這麽肥了嗎?憑着他一個人,能悄無聲息地帶走小煜?
咋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