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夏知薇真的博得頭籌,成了選美冠軍,該不買賬的還是不買買賬。那些大家小姐想要當冠軍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嫁到一個好人家去。
可是夏知薇不想,她是個實在人,勤勤懇懇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隻要參加了,名次不算太差,都是可以的。
考慮這一層比較實際的事情,蕭璟瑞才如此坦然。
如果奔着花魁的頭銜去,反倒是得不償失。
京城裏頭的浪蕩子弟多得很,最喜歡關注這些事兒。一旦有什麽人成了什麽花魁娘子,鐵定會想着娶回家去。
一旦娶回了家,他們也不會有多珍惜。
女子這一生,要是遇不到真心待她的良人,也不知道有多可憐。
當蕭璟瑞把自己的想法跟自家娘子說了以後,趙小熙才算有那麽一丢丢豁然開朗的意思。咂咂嘴,老大不痛快:“就算真有人去求親,隻要知薇不答應不就成了?”
“娘子真以爲京城是什麽清明地界兒?一旦真的遇到了不講道理的人,他們的腌臜法子數不清。”蕭璟瑞目光沉沉,一直盯着自家娘子那張雪白稚嫩的面孔上。
就在趙小熙懷孕之前,就有幾個登徒浪子,因爲看中了趙小熙的美貌,天天在暗地裏搞事情。幸好蕭璟瑞發現得早,先下手一步。
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可是這丫頭傻乎乎的,什麽也不知道,隻當是京城還算太平。
“好吧。”趙小熙低垂着腦袋瓜,帶着幾分認命了的意味:“那就這樣吧,也不知道花魁娘子會是誰。”
如果是夏知薇,毋庸置疑是給希望牌長臉了。
她嘀嘀咕咕好一陣,說出來的話有些句不連貫、詞不達意,但是說完以後,她這心裏也的确是痛快了不少。長籲一口氣,安安穩穩跑到貴妃榻上午睡去了。
後續幾天都是陰雨天,本來還是小雨,到了後來,地上都被砸出了水泡。
聽說有些地勢低窪的州郡,又開始鬧洪水了。
京城外頭已經有了那麽多難民,要是再多上一些,場面就難以控制了。
朝廷大官個個出謀劃策,什麽修水渠讓河水改道,什麽修建堤壩堵住洪水這樣的話,層出不窮。
之前四皇子鳳弈鳴是治理過水患的,成效還算是不錯。那個時候,他是用修建水渠、疏通河道的法子治理好的。現如今大家夥兒紛紛效仿,也不想着因地制宜。
有些地方,一旦讓河流改道,勢必讓地形變得九曲八彎,一時之間,借着連天大雨的勢頭,濁浪滔天,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一連三五日,因爲朝廷裏頭的紛争,鬧得整個京城都有一種烏雲壓頂的感覺。
現在鳳弈鳴又在自個兒府上賦閑,諸事不管,十分悠閑。
有不少肱股之臣都上書給皇上把治水的事情交給鳳弈鳴,結果鳳弈存不樂意了,各種阻攔,到後來這事兒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
了解這位大皇子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個攪屎棍,沒什麽大本領。至于治水?不存在的。他無非就是把自己手底下的人找了來,胡亂商議一番,至于結果如何,他是不會在意的。
反正手底下的人夠多,出了事兒,直接推到别人身上也就是了。
想到難民營的情形,趙小熙總有些不寒而栗。自然還是怕治水不成,害得一群百姓流離失所。難不成,還要找個地方,再造一個難民營出來?
“皇上難道不知道大皇子是繡花枕頭嗎?”趙小熙看着外頭的滂沱大雨,眉頭緊蹙:“要是派大皇子去的話,肯定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這事兒已經定下了。”蕭璟瑞到底不是朝中官員,對于這些事兒的了解,都是從宋光複那裏聽來的。
加上現在鳳弈鳴賦閑在家,又被明令禁止幹涉朝中大事,就算是他們心裏頭慌張,也不能進宮見皇上去。
“定下了?”趙小熙扯了扯嘴角,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皇上到底是咋想的啊?黎民百姓水深火熱,就等着有人去搭救。他竟然讓大皇子那個廢物蛋/子去治水,這跟讓百姓等死有啥區别?”
她被氣瘋了,作爲一個很有社會責任感的一個人,很不願意看着那些百姓流離失所變成難民。
也不是朝中沒有治水的人才,而是當朝皇帝的認知偏差,趙小熙就更看不過去了,躍躍欲試,想要進宮面聖。
“不成,相公,咱們跟爹說說吧?大皇子是個草包,不懂治水。這事兒還是得讓四皇子去做。”
“這事兒我已經問過爹了。”蕭璟瑞拉着趙小熙的手,讓她安安穩穩地坐在一邊,目光柔和:“爹也說了,皇上有皇上的打算。”
成吧成吧,趙小熙徹底死了心。她想着,就算皇上打算得再好,隻要沒找對人去治理,那都是很枉然的事情。
指不定鬧到後來,那幾個州郡,全都成了重災區。
現在京城還是一樣的繁華,雖說都曉得哪幾個州郡洪水泛濫,也影響不了他們到處找樂子的激.情。
她窩在藤木椅子上頭,纖弱的骨骼顯得她整個人都帶着幾分病态。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裏頭,充斥着不快樂因子。
“昨天超市又收到了一筆大訂單。”蕭璟瑞慢悠悠開了口,他很知道,能讓自家娘子轉移注意力最好的法子,就是跟她談論生意場上的事情:“是從穆旭國下的單子。”
“穆旭國?’趙小熙來了精神,遊離的腦部神經漸漸找了回來:“不是屏山莊?”
“不是。”蕭璟瑞接到這筆訂單的時候,也覺得挺稀罕的。
隻要是從别國下的訂單,蕭璟瑞都會認認真真調查對方的底細。
這次下訂單的又恰好是屏山莊的死對頭草華坊,好巧不巧,訂單上頭除了一些化妝品,基本上全都是珍珠首飾。
基本上隻要下了訂單,給了定金,他們都要開始準備配送了。可是這一回比較特殊,他們先跟屏山莊合作的,好巧不巧,他們賣的就是珍珠首飾。
現在草華坊要訂購這麽多珍珠首飾,指不定是要靠着這個在穆旭國跟屏山莊争個高低。
“是草華坊,前些年做的是珍珠生意,這兩年才改行了。”蕭璟瑞事無巨細,把對方的底細,都跟趙小熙說了一通:“現在做的是金銀細軟生意,跟屏山莊不和有些年頭了。”
“也是賣首飾的?還跟屏山莊是死對頭?”趙小熙這才意識到這事兒有多棘手,手裏的水果冰沙突然就不甜了:“那可咋整?咱們已經跟屏山莊合作了。要是草華坊訂購别的東西倒還好,可是首飾,咱不能賣。”
“他們的掌櫃現在就在京城。”蕭璟瑞都不用猜也知道趙小熙的決定,低聲笑笑:“派人來說,無論如何都想跟娘子見一面。”
“見面也沒用啊!”趙小熙最講究道義問題,跟屏山莊合作在先,現如今甭管草華坊的掌櫃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她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要不然,也忒對不住老好付芳了。
說起來,付芳不也還沒離開京城嗎?搞不好到最後還來了個三方會談。
次日一早,趙小熙剛跟趙小熙到超市,就看到一個穿着樸素,但渾身上下都透着貴氣的女子在裏頭坐等。
穿着一身深青色衣裳,筆直地坐在一邊,目不斜視。頭發上隻有一支斜插着的雕花銀簪子。
整個人看起來活脫脫是一株松樹,在氣質上頭,拿捏得死死的。
見着趙小熙跟蕭璟瑞來了,她迅速起身。眉眼帶笑,嘴角微微上揚,禮貌到了極點。
疏離客氣的度都把握得很好,那雙眼睛格外幹淨清亮,配上那一管小巧精緻的瓊鼻,讓趙小熙對她有了先入爲主的好感。
她心裏頭止不住感慨,也不知道草華坊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掌櫃的竟然這麽好看。
“趙小娘子?”她目光灼灼,看着趙小熙:“原諒我不請自來,哦,忘記說了,我是草華坊的掌櫃明珠。”
這名兒倒是很襯她的。趙小熙在心裏胡亂給她比劃了幾個贊,三觀明顯跟着五官跑得每邊了。
“咱們進去說吧!”趙小熙請她進了休息室,又讓五兒她們準備了可口的冰鎮咖啡和水果冰沙,順便又上了幾碟子小點心。
“我們這次下的訂單,是不是讓趙小娘子您爲難了?”明珠看着趙小熙那張格外稚嫩的小臉兒,都有點兒不忍心施展自己的談判大招了:“我也曉得,在此之前,希望牌已經跟屏山莊合作了。”
額,這麽直接的嗎?都不鋪墊鋪墊?趙小熙明顯沒有準備好說辭,隻得很尴尬地笑了笑。
“明掌櫃說笑了,珍珠首飾這一塊兒,我的确不好賣給你。但是其他東西,要多少有多少,都好說。”趙小熙被這位大美人看得小臉一紅,又道:“屏山莊做的就是珍珠首飾的買賣,你們草華坊跟屏山莊之間又有過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