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的就是以防萬一。
至于那幾個真的教書先生,趙小熙先請他們吃了一頓大餐,又讓大家夥兒住在最好的客棧休息了幾天,這才跟他們說好了具體要求。
就在趙小熙覺得一切會風平浪靜到結束的時候,龐滋鎮那頭又出事兒了。
之前跟他們合作的一個茶商,竟然擅自做主,把原本應該送到茶館的茶葉,直接高價賣給了别人。
這下可好,他們茶館的茶葉不夠用不說,那些别人預定的茶葉也都交不上貨了。
等到趙小熙跟蕭璟瑞跑到茶館質問茶商徐大溝的時候,那人供認不諱,但是态度極其惡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言語之中自信滿滿。
“别人的價格開的高,我自然就賣給人家了。”他洋洋得意,仿佛自己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
“可是你已經跟我們希望牌合作了。”趙小熙氣得笑出聲來,滴溜溜的一雙葡萄眼,惡狠狠地瞪着徐大溝:“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簽了合同嗎?”
“那又怎麽了?也就是幾張廢紙。你們也别急,以後我們的茶葉,鐵定還是會給你們的。”
猝不及防,趙小熙狠狠地給了那人一耳光。
對于這種無皮無臉的人,她隻想用暴力解決問題。
“你憑啥打人?”徐大溝急了,直接跳了起來,對着趙小熙一通亂罵。
突然之間,她剛才打人家耳光的激.情跟此時此刻手心裏頭冒着的呲溜呲溜熱乎乎的氣體漸漸消散了,隻剩下她滿心的疲憊和惆怅。
她不過就是個生意人,現在鬧得就跟天天查案一樣。
本來私塾的事情還沒處理完,結果誰知道呢?茶館這塊兒又出了問題。特别是聽到這個看起來就痞裏痞氣的茶商說的那些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他們都已經簽了合同,現在他的行爲已經違約了。違約就算了,竟然還這麽無臉無皮,說着這樣讨打的話。既然這樣。趙小熙也就不會跟他客氣了,狠狠地招呼了一頓巴掌大餐。
那人也被打蒙圈了,站在怨怼,動也不動。
“就憑你違約了,就憑你給我們希望牌造成了天大的損失。”
這話的震懾力還是很足的。
老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捂着自己的臉,氣呼呼地指着趙小熙:“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怎麽了?你剛才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合作之前難道沒有簽合同嗎?你一點兒自我約束力都沒有,你還怪别人打你?我看你就欠打,欠打你明白嗎?”
“這就是你們希望牌對人的态度?”他氣得不得了,要不是看有蕭璟瑞在一邊護着,今兒個趙小熙肯定也要被人給捶一頓了:“咋?我們不想合作了,就得挨打?”
“不不不,你可千萬别偷換概念。我早就說過了,我們希望牌來去自由。但是前提是,你得跟我們先解除合約,要不然就是違約,是要付高昂違約金的。我瞧着你,應該也不願意付吧?”
聽到要付錢,那人頓時就認慫了。憋憋屈屈站在一邊,老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之前你咋不說清楚哩?現在倒是來問我要銀子了,我可不給。”
“你可以看看合同。”蕭璟瑞走上前,眉頭微蹙:“簽合同之前,難道你都不看看條款?這些裏頭都寫了的。”
他狼狽地吞了一口口水,吓得頭暈目眩。
“答應給我們希望牌茶館的茶葉,你賣給誰了?”趙小熙也懶得跟這種人廢話,直接奔着自己最關心的事情說話:“你可知道,沒了那些茶葉,我們茶館會損失多少銀子?”
“你又沒提前跟我說,我咋知道哩?”他繼續裝着無辜,那種無恥的表情,又開始蔓延到了全臉。
這個時候的趙小熙,已經被面前這厚顔無恥的爺們給氣得炸裂了。
有生之年,她從來沒遇到過這麽沒有契約精神的爺們。關鍵是,被抓包了還這麽不從不忙,一點兒畏懼感都沒有,堂而皇之地說着這樣可怕的話。
“這需要我們提前說?我們簽合同之前就說了,以後你們的茶葉,都要送到我們希望牌茶館的。”趙小熙被氣得腦子嗡嗡作響,在自己發脾氣之前,蕭璟瑞先一步動了手。
他二話不說,直接讓冷山把這個不守規矩的臭爺們直接送到了龐滋鎮的衙門。
由于此人違反了之前簽的合同,所以按照規定,要賠償三倍的違約金,也就是六十兩銀子。還有這一次給希望牌造成的經濟損失,按照合同上的規定,也是要這個人全部負責的。
徐大溝在大牢裏頭一共待了四天。
在第五天頭上,化妝品鋪子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福嫂倒是認得的,壓低了聲音,朝着趙小熙道:“這好像是徐大溝的婆娘。”
難不成是來送違約金的?趙小熙也不敢太抱有美好幻想,隻朝着那人瞧了一眼,就覺着勢頭不對。
氣勢洶洶的,分明是來鬧事的,咋可能是來送錢的哩?
“俺們家的茶葉,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你現在成了侯府的少夫人了,就開始做這些不仁不義的事兒了是不?我家爺們做錯了啥,就被你關到大牢了去了?”
那婆娘看起來也就隻有二十出頭額樣子,但是已經有了秃頂的危機。發尾枯黃,看起來整個人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
身上倒是香噴噴的,趙小熙聞得出來,這是他們希望牌賣的香水。
看樣子,平常這人也沒少在他們希望牌消費。
“你家爺們可不是被我關到大牢裏頭的,那些茶葉的确是你們家的沒錯。但是你家爺們在跟我們希望牌談合作的時候,是簽了合同的。一旦簽了,就得按照合同辦事,那些茶葉隻能送到我們希望牌去。”
看得出來,那婆娘一早就知道是他們理虧。完全是想着背水一戰,尋思着如果趙小熙怕了,就把徐大溝直接放出來也說不準。
可是這會兒她看趙小熙這不慌不忙,絲毫沒有畏懼的神态,她反倒是先開始亂了陣腳。
“我家拿不出那麽些銀子來,我們也就是一個種茶的人家,就算是把一家老小都給賣了,也湊不出六十兩銀子啊!”她說着說着就開始哭,這聲音還老大。
果不其然,大家夥兒因爲這婆娘的哭聲,一個接着一個進了化妝品鋪子。
吃瓜群衆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好在這種情況趙小熙已經遇到過好多次了,所以一點兒不怕,瞅了她兩眼,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我不妨跟你直說了吧,你這招對别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我一點兒用也沒有。”
天底下那麽多窮苦人家,包括她趙小熙,以前不也是窮苦出身嗎?不想着腳踏實地地發家緻富,反倒是一門心思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這不是自讨苦吃嗎?
要是她趙小熙這麽善良,甭管是誰違約了都能大大方方的原諒,那這些合同的意義在哪裏呢?他們希望牌可不隻有三五個人,而是一群人。
那麽些人都不守規矩的話,希望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存着這樣的心思,趙小熙對于徐大溝婆娘的話,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
見狀,徐家婆娘是徹底慌了神,跪在地上給趙小熙磕頭:“趙小娘子行行好,這次的确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實在是拿不出那些銀子啊!”
“拿不出來不要緊,讓徐大溝在大牢裏頭待個一年半載也沒事兒。”
“你!”徐家婆娘急了,滿頭大汗,指着趙小熙,破口大罵:“你也不過就是個鄉下婆娘,現在有了幾個抽簽,就開始顯擺了。我家爺們犯了啥了不得的事兒了,你非要官家關他個一年半載的?”
“送客!”
趙小熙一聲令下,鋪子裏頭的夥計就忙不疊地把徐家婆娘給架出去了。
不得不說,那婆娘的嗓門是真夠大的,哪怕被架出去了,大家夥兒還是能聽到她鬼哭狼嚎的聲音。聲聲句句都在吐槽趙小熙如何如何黑心肝,希望牌如何如何不人道。
反正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他們的錯,行的端坐得直,也就無憂無懼也無怖了。
當天傍晚,蕭璟瑞從龐滋鎮回來了,看到外頭啞着聲音哭嚎的婆娘,皺緊了眉頭。
當問清楚了情況,他的臉色就更黑了。大概也沒見過如此銅皮鐵骨、厚顔無恥之人。
幸好龐滋鎮的父母官是個明白事理的,沒有跟徐家婆娘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吵嚷。
“茶葉的事兒咋辦?”趙小熙都能想到王明的面部表情。
好死不死,這些茶葉都已經被别處的一個巨賈定了,還定了好些個茶具。現在茶具是準備好了,但是茶葉備不齊全。
每天茶館迎來送往的,也需要不少茶葉,現在冷不丁的少了三分之一,的确是艱難。
“隻能賠罪了,等定茶葉的人來了,咱們一塊兒去賠罪吧!”蕭璟瑞點了點趙小熙的小鼻子:“娘子不要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