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小熙眼裏,李允和這丫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或者是怪癖,是個很有修養的大小姐。加上長得不錯,性格也很好,當未來的國母也是合格的。
奈何鳳弈鳴心裏隻有皇位,把李允和這顆少女心,壓根兒不放在心裏。
也不知道四皇子跟蕭璟瑞談了多久,等趙小熙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了。外頭天光熹微,時辰還早。蕭璟瑞已經起來了,也不知道在寫着什麽。
聽到動靜,他緩緩轉過身子,手腳麻利地給趙小熙倒了一杯水。
“還很早,再睡會兒吧?”
“睡不着了。”趙小熙就着蕭璟瑞的手喝了一口茶水,迷蒙的眼睛愣是睜不開:“你昨兒個跟四皇子談到啥時辰?我連自個兒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爲了不唐突了貴人,趙小熙在吃食上頭也挖空了心思。面館裏頭的東西固然好吃,滿月樓裏頭的菜品更是不差。
可是此人身份特殊,趙小熙琢磨着,還是要特地給鳳弈鳴做藥膳啥的。
幸好賽神醫寫了好些個藥膳方子,每天不重樣地做,也能做個好幾天。
鎮子也就這麽大,一有什麽人來,大家夥兒總能知道。這次突然來了一個看起來就氣度不凡還很年輕的爺們,姑娘婆子可就高興了,找點由頭就往希望牌化妝品鋪子竄。
不消費,純屬看美男子的。
連帶着素來對美男沒啥興趣的柳兒,也受了大家夥兒的影響,穿戴隆重地來了。
當看到鋪子裏隻得李允和這張生面孔,她還很失望,走到趙小熙跟前,壓低了聲音道:“不是說來了一個貴氣逼人的大人物?生得很好的男兒漢?怎麽是個女兒家?”
“啊,那人跟瑞哥娶鎮子上閑逛了。”趙小熙有好氣又好笑,滴溜溜一雙眼,看着柳兒:“怎麽?你也跟别人一樣,春心蕩漾?”
“可别瞎說。”柳兒風情無限,扭着腰肢,對着趙小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就是好奇,到底是啥人啊?鎮子上來過那麽些生人,可沒見大家夥兒這麽激動過。”
“京城裏頭的人呗。”趙小熙哪敢說那是當朝四皇子,嘴角扯了扯,笑得十分尴尬:“還能是啥人?鎮子上的人沒回見着生得好的,不都這樣高興?”
“這次不一樣。”柳兒看穿一切,尋思着,能讓平常那樣直接的趙小熙閃爍其詞,對方莫不是丞相爺家裏的公子哥兒?亦或者是朝中的二品三品?柳兒十分好奇,雖然不想着嫁入豪門啥的,但是見見大人物,也一直都是她的夢想。
“一樣的啦!”趙小熙拍了拍柳兒的小手,可不敢洩露了四皇子的真實身份,到時候大家夥兒都跑來瞧,不就亂了套了?
坐在一邊吃着點心的李允和,聽到趙小熙那頭的聲響,擡起頭來。
當看到柳兒的時候,她驚呆了。
雖說京中的美人很多,光是那些達官貴人家的閨女,就漂亮的了不得。但是像跟前這位姑娘有風情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到底是武官的女兒,直接慣了的,三兩步上前:“這是誰家的姑娘,生得真好看。”
“你說我啊?”柳兒嘿嘿笑,扯了扯頭發,老大不好意思:“我可比不得你們這些大小姐,不是啥好人家的姑娘。”
“所有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在李允和這裏,壓根兒就沒啥不好的說法,對誰都有滿當當的善意,看着柳兒的眉眼,高興得了不得:“京城裏頭的都是木頭美人,還是豐樂鎮好,姑娘這麽好看。”
在李允和眼裏,有血有肉的、不端着的美人才是真正的美人。可是在京城,那些官家小姐,爲了維護自身形象,肯定是要端着一些的。
這也沒錯,也有不少人喜歡那樣的。
被李允和這麽一說,柳兒都想去京城看看了。以前是沒自由也沒銀子,現在是有自由了有銀子了,但是又沒什麽膽量。總想着京城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哪裏是說去就能去的呢?
像是芙蕖那樣的大美人,在京城待了那麽些天,終究還是回來了。在柳兒的認知中,自己根本不如芙蕖,總覺着到京城去是不能立足的。
“京城的姑娘多吧?爺們也多吧?家底厚實的有錢人家,是不是也多哩?”
“都一樣。”李允和倒是不覺得京城有啥好的,跟柳兒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
看着這倆人如此契合的模樣,趙小熙還挺意外。畢竟李允和那樣英武豪邁的女兒家,竟然喜歡柳兒這種軟弱無骨的姑娘,也夠讓人吃驚的了。
“李大小姐性子真好,對人這樣和善。”順娘很是感慨,看着李允和臉上的笑容,咂咂嘴:“都是京城裏頭的大小姐,咋區别就這麽大呢?”
有啥法子?那些個自命清高的人,比比皆是。相反的,李允和自幼在軍營裏頭長大,跟老少爺們相處久了,自然性子豪爽。
大概到了傍晚時候,蕭璟瑞跟鳳弈鳴才風塵仆仆地回來了。剛好,福嫂已經準備好了藥膳還有骨頭湯,這倆人一回來,就直接吃現成的了。
一群人窩在一塊兒邊吃邊聊,聊着聊着蕭璟瑞就說到了造船廠。
盤造船廠的事情,也是趙小熙一早就有打算的。
隻不過趙小熙對這一行的了解實在是少之又少,在蕭璟瑞跟四皇子提及此事的時候,那人的臉色變得十分奇怪。
“造船廠嗎?”
“嗯,對的。”蕭璟瑞給趙小熙倒了一杯茶水,又接着說道:“我家娘子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現如今京城裏頭的造船廠可不好摻和。”他的語氣會給人一種他是過來人的錯覺,不過此人貴爲一國皇子,自然不可能造船的,大概是手底下的人有在造船廠做工的?趙小熙越來越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麽就不好摻和呢?”趙小熙那種刨根問底的精神又來了,笑了笑:“我們現在已經跟穆旭國合作了,穆旭國離我們大夏朝那麽遠,都是要走水路的。”
“也是。”四皇子忽然換了語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旁人的話,或許應付不了。但是璟瑞可以。”
璟瑞?這倆人的關系還真是突飛猛進。趙小熙知道他們爺們之間的感情,喝幾杯酒水就能産生不一樣的神奇效應。趙小熙坐在一邊聽着,心裏頭總覺着有些慌張。
造船廠也是他們一早就準備盤下的,可是誰知道這裏頭還有那麽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像是趙小熙這種直來直去的人,這種事兒太有挑戰性了。本來還想着悄咪.咪發展來着,現在看來可能性也不大了。
“我家相公再怎麽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吧?”趙小熙嘟囔着,臉色瞬間就差了:“我們希望牌要盤造船廠的消息一早就被人放出去了,現在想要反悔,也很難了。”
她悄咪.咪地伸出了自己軟乎乎的小手,那雙跟孩子的手别無二緻的小手,這會兒正落在蕭璟瑞的掌心。帶着鼓舞、信任還有一些愛憐的情緒。
此時此刻趙小熙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稚嫩了,美麗且幼稚,一颦一笑都帶着風情跟天真交織而來的豔麗。
看着自家娘子這副模樣,蕭璟瑞心中一暖,輕聲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怕。”
“就怕是防不勝防。”趙小熙很是實際,太知道某些人的惡毒嘴臉了,現在還沒查清楚到底是誰把那些蠶蛹給搗鼓沒了的,以後造船廠出問,做得隐秘一些,指不定也找不到兇手。
奶奶的,做個生意怎麽就這麽難呢?
京城裏頭的生意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在京城好些年的。人脈、金錢,甚至是根基,哪一樣都不缺。可是他們希望牌,幾乎是平地起高樓,現如今的生意又那麽紅紅火火的,眼紅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多了。
後來他們要盤造船廠啥的,京城裏頭的大部分人也都知道。
要是有人想使壞,也的确很容易。
目前安自行還沒有把羅老高自.殺事件給查明白,大皇子手底下到底還有多少個暗樁,他們也不清楚,萬事都難。
跟别國做買賣,走水路,要是沒有造船廠、有屬于自己的船隻,忒忒忒難了。蕭璟瑞很知道自家娘子的顧慮,一早就派人在京城尋找合适的廠子準備盤下來。
可是這會兒,倒是趙小熙有點兒慫了,她尋思着,損失那麽些蠶蛹,虧的是小錢。可是造船廠一旦出問題了,指不定還會惹上人命官司。
加上其卓那個人也怪怪的,趙小熙甚至都分不清那人到底是敵是友。看樣子,還得找機會跟屏山莊的二掌櫃付芳好好談談。
“要是趙小娘子信得過我,這事兒我倒可以幫襯一二。”鳳弈鳴又開始暗戳戳搞事情了,笑得格外邪氣:“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造船廠,剛好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