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裴姑娘得虧跟這廢物和離了,要不然以後也沒啥好日子過。
“這不是想着你們希望牌底下的好姑娘多嗎?”他依舊大言不慚,梗着脖子,脖頸上的青筋突出,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爺們動了氣。
“我們這兒好姑娘多,跟你有啥關系?”
簡直不可理喻,趙小熙乏得很,懶得跟這些人胡咧咧。剛想跟蕭璟瑞一塊兒走,就被趙家老爹給攔住了:“這些時候沒見着你,爹惦記得很,咱回去好好吃頓飯?”
“不了。”趙小熙搖搖頭,很是堅決。
趙家老爹倒是個老實人,隻不過去了趙家,指不定趙母又要提出啥奇葩要求。她惹不起,隻能躲着了。
本以爲拒絕了趙大元,這事兒也能翻篇了,哪知道這人色令智昏,沒頭沒腦,竟然大放厥詞。隻說他是希望牌掌櫃趙小熙的親二哥,誰跟他成了親,就成了希望牌的小掌櫃。
還真有一些拎不清的姑娘相信了趙大元的鬼話,私底下還真跑去跟他相親了。人倒也沒被占便宜,隻不過兜裏的錢都被那人以各種奇葩理由也騙得個精光。
直到有人告狀到趙小熙面前來了,她才意識到趙大元這是打着她的旗号在外頭招搖撞騙。
騙财倒也罷了,要是騙人家姑娘的身子,人姑娘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事出有因,實在沒法子,趙小熙先是找到了安自行在鎮子上張榜辟謠,又跑到趙家村,找趙大元理論。
這厮厚顔無恥到了極點,面對趙小熙的質問供認不諱。
“你要是給我找個媳婦兒不就好了,我也不至于騙人。”他說得理所當然,趙母不明所以,卻還是幫着自家二兒子說話:“可不是,你早幫着找一個,哪有這許多事兒哩?”
有生之年,趙小熙頭一次看到這種腦回路的奇葩母子。
“我也懶得跟你們扯七扯八,我已經把這事兒跟咱青天大老爺說明白咯,也貼了榜,以後沒人能上當。你好哒也是個爺們,還騙人姑娘兜裏的銀子,你是真不害臊啊?”
聽趙小熙已經把這事兒跟青天大老爺說了,趙大元才有點兒露怯:“多大點事兒啊,至于告官去嘛?仗着自個兒現在是侯府的少夫人了,一點兒人事兒不做了是不?”
“随你咋說,但是你得把從人家姑娘兜裏騙出來的銀子都給還回去。要不然的話,還真有你受的呢!”趙小熙倒是絲毫威脅的意思也沒有,眉眼帶笑,但是那笑容是冷的,森森然,看久了就覺着吓人了。
“銀子早花了。”他要錢不要命,死活不願意把騙到手的銀子掏出來:“大不了吃幾天牢飯,值當。”
“你!”趙小熙氣得不輕,要不是肚子裏有崽兒,這會兒早沖過去狠狠給他幾個嘴巴子了。
說時遲那時快,蕭璟瑞走上前,狠狠地攥住了蕭生錢的手臂:“還還是不還?”
“你們每天賺那麽多銀子,還在乎這點兒小錢兒咋地?”
“我們掙多少那是我們的事兒,你騙了人家的,該還就得還。”蕭璟瑞不容置喙的口吻讓蕭生錢心裏畏懼,顫顫巍巍用另外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了掏出了一些碎銀子:“隻剩下這麽些了,昨兒個買了酒吃。”
奶奶的熊,拿着别人的血汗錢去買酒吃,真夠不要臉的。
能追回來多少是多少,被花了的那部分,趙小熙隻能自個兒補全了。人家姑娘賺這些銀子可不容易,平日裏頭的花費也少不了,哪兒受得住被蕭生錢這麽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一早趙小熙就聽說龐滋鎮那頭剛修葺好沒多久的鋪子被人給抹了不明物體,把一整面牆都給毀了。
最近事兒太多,趙小熙忙得很,身子疲軟。沒法子,最終隻讓蕭璟瑞一個人去查看情況了。
等到了現場,蕭璟瑞一張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看場子的人這會兒也哆哆嗦嗦不敢吱聲,甚至不敢離蕭璟瑞太近。以前這人是個大傻子,現如今聰明了,氣場也變得強了。隔着十來米,也能感受到蕭璟瑞渾身上下迸發出啦的殺氣。
一整面牆的确是被人給毀掉了,好巧不巧,這上頭被潑的還全是屎尿。在這樣的大夏天裏頭,更是惡臭難聞。
怪不得現在隻要是個人都繞道走。
“你們天天輪流看場子,這事兒誰做的,你們都不知道?”趙小熙看着那群躲在拐角處的人,一臉狐疑:“昨兒個夜裏是誰看守的?”
“是……是小人。”一個看起來瘦巴巴的男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臉色青黑,渾身瑟瑟發抖。
“你昨天晚上什麽也沒看到?”蕭璟瑞就不信了,還有這樣的怪事:“一點兒動靜也沒聽見?”
那男人更怕了,瑟縮着身子,抖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昨天是我老娘六十大壽,我在家裏多喝了幾杯酒水結果夜裏酒勁兒上頭,我就睡了一會兒,沒看到什麽人,也沒聽到啥動靜。”
“醒來以後呢?”蕭璟瑞目光灼灼,緊緊地盯着他那張因爲緊張而稍稍有些扭曲的面孔:“說實話。”
“醒來之後就聞到一股子惡臭,我怕得狠了,就跑去找人說了這事兒。”
後續的事情,蕭璟瑞也已經知道了。
就算是睡得死死的,總不至于一點兒動靜也聽不着。每次值班守門的也不隻有一個人:“昨兒個晚上隻有NIIT一個人守門?”
“是。”那人又回了一句,畏懼得狠了,尿在了褲子裏。
在場的人都屏息凝神,就等着蕭璟瑞拿主意了。
眼瞅着鋪子就要修葺好了,結果又被毀了一面牆。
等這些氣味消散,也得等不少時候了。開張的日子,勢必要往後拖延。
“怎麽會隻有你一個人呢?”
“昨天我家媳婦病了。”丁老四怯生生地走上前,垂着腦袋,不敢看蕭璟瑞:“我家去照顧媳婦了。”
“怎麽不找個人換班?”蕭璟瑞心裏已經明白得七七八八,站在一邊,給人的壓迫感愈發強烈:“在招你們來的時候,這些事兒一早就說得清清楚楚了。要是有什麽私事兒要處理,一定要跟别人換班。”
“在這上工,一天一錢銀子,我實在是舍不得。”丁老四大言不慚,頭卻垂得愈發低了:“大公子,我曉得錯了,一壺絕對不會再犯的。”
“你們下去把,把那一面牆擦幹淨。”
他們都以爲這事兒能這麽算了,殊不知,離開鋪子的蕭璟瑞并沒有離開龐滋鎮,反倒去了一遭茶館。
三毛茶館裏頭來來往往許多人,座無虛席。王明見着蕭璟瑞來了,忙不疊地迎了上來:“大公子咋來了?”
“有一樁事想問問你。”
“好!”王明一看蕭璟瑞那臉色,就知道是有什麽要緊事,特地上了二樓雅間:“啥事兒?”
“丁老四是?”
“丁老四?”王明冷嗤一聲,一臉鄙夷:“他是個混吃等死的地頭蛇。”
“地頭蛇?”蕭璟瑞來了精神,現在事态的發展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們希望牌招人向來十分謹慎,怎麽都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把當地的地頭蛇招進來做工。
好巧不巧,龐滋鎮的招人工作,是給一個老熟人做的。
“可不是麽?龐滋鎮的姑娘婆子們誰看到他不跑啊?天天不幹啥正經事,胡亂溜達。前段時間還跑到咱這茶館來鬧事,幸好咱們鋪子裏頭有的是練家子,把他給吓跑了,否則啊,這後面還不知道咋樣呢!”
“他娶了媳婦?”
“娶了。”王明對這事兒了如指掌,搖頭扼腕又歎息:“那姑娘也是真可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看到她的人哪個不心疼哩?渾身上下,真的是一塊好肉都沒有。”
那就怪了,既然丁老四不是個東西,還打自個兒婆娘,怎麽可能因爲自家媳婦病了特地回去照顧?
他在撒謊!
“他有那能耐?能讓大家夥兒都怕他?”蕭璟瑞想到丁老四的模樣,整個人瘦弱得不行,看起來都快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了。還能把人給吓着了,開玩笑?
“他背後有人。”王明大概也是聽茶客說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好像是京城裏頭的哪個大官的侄兒。”
裙帶關系在這種鎮子上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哪個官兒?”
“好像是姓金。”王明搖搖頭,很是不屑地笑笑:“這年頭,貪官污吏少不了,聽說那位金大人手底下一批人都是地痞流氓。”
“那位金大人,是不是叫金世佳?”蕭璟瑞對于京城裏頭大官兒的底細,基本上都摸得一清二楚。
除了金世佳,其他就沒幾位姓金的官兒了。
“不錯,不錯,好像就是這個名兒。他那侄兒還到咱們茶館來過,說咱們茶館有門面什麽的。之前還想跟咱做買賣,後來聽說這是希望牌底下的,他就走了。”
那可不,三毛茶館,可是大夏朝最有牌面的茶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