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京城裏頭的乞兒是絕對不會做對希望牌不利的事兒的。畢竟逢年過節,趙小熙都會做些福利給大家夥兒,不表示吃的穿的,就是現成的碎銀子。
之前趙小熙還被一些乞兒很是真心的感激過,冷不丁地看到這些人猛然倒戈,她心裏頭還真不是滋味。
“這是我們希望牌即将要開張的新鋪子,最近才修葺好的。”趙小熙環顧四周,郁悶得不行。
天知道她爲了讓咖啡館有情調有格調,花費了多少心血。現在可好,說沒就沒了,偏偏面前的這些人,一點兒悔過的意思也沒有,照舊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開不成咯!”帶頭的乞兒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你們希望牌現在都賺那麽多銀子了,幹啥還要再開鋪子。這麽貪心怎麽行?”
“生意人不都這樣?”趙小熙郁悶得不行,看那乞兒,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忒小了些。
要說他們是因爲惡趣味啥的,也不大可能。畢竟有點兒常識的都曉得,這是要吃官司的。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希望牌可能還沒啥厲害的地方,可是現在他們背後可是有皇上罩着的。
“你們砸了我這鋪子,隻要我報官,你們就在大牢裏頭出不來了。”趙小熙本來不想說得這麽嚴重,可是看他們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想狠狠教訓他們。
帶頭的那人倒是一點兒不在乎,後頭跟着的幾個小弟卻慌了神。
其中一個十分害怕,忙不疊地沖過來:“我們可啥也不曉得,也就聽說跟着砸鋪子有銀子拿,這才過來的。”
都是乞兒,爲了吃上些熱乎的飯菜就能對别人百依百順。看這些人眼生的很,指不定還是從别的地方過來的。
“是誰說來砸鋪子有銀子拿的?”趙小熙隻想找到幕後真兇,至于面前的這些人,不過就是一把把誰都可以利用的槍,懲罰了也沒啥用。
“你問我們也沒啥用,我們也不認得。”帶頭的乞兒搖頭晃腦、嬉皮笑臉說了一通,騷着頭,洋洋得意:“你鐵定是得罪了啥人呗!找我們的那位大爺,看起來可貴氣了。”
京城裏頭貴氣的人可太多了,就憑着這一點體貌特征,是找不到兇手的。
正在趙小熙犯難的時候,冷山來了。朝着蕭璟瑞道:“是嚴家的人指使的。”
嚴家?老實說,趙小熙都不知道冷山所說的嚴家到底指的是誰,更不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麽買賣。在京中應該也不是很出名吧?要不然她鐵定是聽說過的。
“嚴家也是做買賣的人家?”趙小熙很是迷惑,咂咂嘴:“咋沒聽說過?”
“嚴家老爺是朝中的工部侍郎,這兩年在朝中也算是過得風生水起。嚴家二公子開了金銀首飾鋪鋪跟錢莊,雖然在京城沒有什麽大水花,但是在别的地方還是很有名的。”蕭璟瑞對于嚴家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隻不過一點兒也沒想到,自家娘子還真是這樣實誠,啥也不知道。
“咱們跟嚴家有啥過節?”趙小熙滿頭黑線,越想越憋屈。
奶奶的熊,嚴家開的都是跟銀子有關的商鋪,幹啥要砸她還沒開張的咖啡館呢?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兒嗎?難道說,這裏頭還有什麽隐情不成?
“他們跟許家不會也有關系吧?”趙小熙自認爲他們希望牌在京城跟大家夥兒處得還算是不錯,除了許家以外,也沒啥仇人。
“回少夫人的話,嚴家跟許家也有過節,所以不可能是一夥兒的。”冷山依舊是一本正經地回答着趙小熙的問題,沉着臉,皺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大概是因爲咱們跟屏山莊合作吧?”
希望牌跟屏山莊合作以後的,幾乎就壟斷了京城的所有首飾的生意。甭管是嚴家底下的鋪子還是其他金銀首飾商鋪,都沒多少生意了。
要是這麽說的話,倒也可以理解對方的動機。
可爲啥要是咖啡館呢?要砸也是希望牌超市才對吧?畢竟他們首飾的上新全部都在超市櫃台裏頭。
當天中午,趙小熙跟蕭璟瑞就直接到了嚴府。
還真别說,這工部侍郎的油水肯定很足。他們的府邸看起來比侯府還要氣派,裏頭的花花草草格外茂盛,家丁跟侍女來來往往,手裏都提溜着家夥什。
一邊往裏頭走着,趙小熙一邊在心裏頭算着這府裏的基本開銷。
這每個人的人工費,都要不少銀子了吧?
她稍稍有些納罕,什麽人家啊?這麽豪氣沖天?就算是工部侍郎那又咋地了?說起來總沒有侯府那麽金貴吧?可是他們府上竟然如此豪奢。
難不成嚴家二公子的鋪子真的賺了不少金銀?那他幹啥還要看不慣希望牌新開的鋪子呢?真是搞不懂。亦或是這位嚴大人貪贓枉法?
這些事兒在京官身上是很容易發生的,一點兒也不稀罕。
大家夥兒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想把這層遮羞布給捅破。畢竟人家家大業大,财可通神,朝中勢力也不可小觑。誰那麽想不開,跑來跟他們這群人過不去?
稀罕的是,嚴家二公子仿佛一早就料到趙小熙他們會找過來。所以到了嚴府,直接被老管家帶到了二公子的院子。
聽說嚴家大公子是個病秧子,這麽些年了,在京城裏頭就跟一個透明人一樣。倒是這位二公子,經常蹦跶在各種高端場合。
加上又做買賣,賺銀子,所以很得他爹的歡心。
一見嚴二公子,趙小熙就懵逼了。
這個人他認得,還見過。之前到他們超市選購過珍珠首飾,還買過不少。原來這就是嚴二公子嚴重明,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氣度不凡的。
“原來你就是二公子。”趙小熙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笑容一定十分難看,畢竟,她隻想撲上去暴打此人一頓。
做生意做不過别人就開始使手段,這麽厚顔無恥。還偏偏是個笑面虎,一看到他們夫妻倆就客客氣氣地笑着,使喚手底下人看茶。
“大公子跟少夫人怎麽得空兒來了?”他還裝着一副無事相安的樣子,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蕭璟瑞那張悲喜莫變的面孔:“應該是有什麽要緊事吧?”
“二公子派人把我們咖啡館給砸了,我們能不來找你嗎?”都是自個兒的心血,趙小熙已經氣得受不住了,惡狠狠地瞪着嚴重明:“那些乞兒可都招了,就是你嚴二公子派他們去的。”
“咱們之間,貌似沒有過節吧?”蕭璟瑞也給她暗暗施壓,也是一臉不悅。
大概是沒想到他們夫妻倆說話會如此直接,簡單粗暴到了極點,那人也徹底懵圈了。之前準備的話術,現在倒是一點兒也用不上了:“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哪門子的誤會?難道那些乞兒說得都是假話?我們侯府的手下都是草包?連這些事兒都查不出來?”趙小熙氣憤填膺,拍案而起。
要不是她肚子裏現在有了崽兒,她已經撲過去,狠狠地揪着這位假模假樣假把式的二公子的頭發幫着他以頭搶地爾了。
真把他們當成小垃圾了?真以爲不會反擊還是怎麽地?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麽一嚷嚷,可徹底把那位大公子給吓着了。
老半天都沒緩過神來,見蕭璟瑞在一邊坐鎮,目光冷凝,他也不敢太糊弄了,忙道:“實不相瞞,自從希望牌開始賣首飾以後,我們嚴家的生意就變得差了。這……也是無奈之舉。”
事實上,最讓嚴重明無奈的是,一點兒沒想到趙小熙他們這樣直接。一般人爲了體面壓根兒不會這麽粗暴,可是趙小熙的行爲近乎胡鬧了。
單單一個趙小熙,也很好對付,偏偏還有一個蕭璟瑞。
“你們生意變差了,就砸我們的咖啡館?”趙小熙扯了扯嘴角,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那是咖啡館,你又不是賣咖啡的。咱有一說一,這做買賣,不都各憑本事嗎?我剛到京城來的時候,嚴家的買賣已經做得老大了,要是都跟您一樣,砸?”
那人也被趙小熙說得不好意思了,讪讪笑。
“那可是我們剛修葺好的,花費了不少金銀。”趙小熙怄得都快出血了,拍了拍胸脯:“你們嚴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可不好聽吧?”
“是是是,是是是。”嚴重明這會兒是一點兒底氣也沒有了,想到被希望牌報複得身敗名裂的許智已跟許琳歡,他心裏頓時就是一陣惡寒。
當初準備砸鋪子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想過他們會找上門來。不過他抱着僥幸心理,一直想着趙小熙他們不會這麽快發現,就算查出來了,多多少少會給他們一些薄面,不會鬧得那樣難堪。
哪知道,這娘們這麽虎,蕭璟瑞也啥都不管,任由自家娘子胡來。
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