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怎麽懲罰,一切都按照賭坊主人袁霸天說了算。
在此之前趙大元還欠了袁霸天不少銀兩,這樣的偷盜行爲,自然引起了他的強烈不滿。從最初的打闆子演變成了砍手指。
被砍手指的那天,甭管是趙家爹娘還是裴姑娘都去了。但是迫于袁霸天的威嚴以及實在是沒臉爲趙大元求情,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失去了中指。
聽完了這一切,趙小熙格外平靜。
“那他們爲啥要問咱要銀子?”
“趙大元傷口處理的不好,沒銀子治不了。”蕭璟瑞給趙小熙倒了一杯茶水,瞧着她那張格外淡定的面孔:“爲了不讓你操心,我前幾天已經讓人捎了一些銀子過去。”
不愧是蕭璟瑞,甭管做啥事兒,都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來。趙小熙也曉得,如果趙大元跟她沒啥關系,他鐵定不管這閑事。
銀子也不是大事兒,可是這次管了,以後趙家有啥麻煩事兒,鐵定就有指望了。趙大元是個混球,不知好歹,搞不好以後還會更加肆無忌憚。
“相公怎麽不跟我商量商量?”趙小熙癟癟嘴,直歎氣:“趙大元不知好歹,咱們幫襯着他一回兩回哈可以,這多了,可咋整?”
“不要緊。”蕭璟瑞摸了摸趙小熙的小腦袋,很是寵溺地笑了笑:“銀子裏頭還附有一封書信。”
“啥?”
“日後娘子隻是宋家人,他們再有什麽事兒,不能再找娘子了。”蕭璟瑞知道趙小熙的心思,爲她做了她最想做的事兒。
早在趙小熙嫁給蕭璟瑞的時候,她就跟趙家沒有半點關系了。
可現在看到趙小熙發迹了,趙母又開始想把這女兒認回去。
沒有什麽寬慰的話,除了麻煩還是麻煩。這樣的娘家,不要也罷。更何況他們現在都在京城發展,很少回豐樂鎮了,日後也不會常來常往。
這門親戚,要來何用?
見自家相公這樣霸氣,趙小熙心裏的不安頓時就一掃而空。她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蕭璟瑞的身子:“他們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你給了多少銀子?”
“二十兩。”
喲呵,還真有默契。
就當是她趙小熙給原身爹娘最後的慈悲了,她也不心疼,反正都賺得回來。
也不知道是誰把蕭王氏跑到府上鬧事兒的消息跟宋光複說了,當天傍晚他就發了脾氣。
等趙小熙他們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宋子哲站在門邊,見他們二人來了,臉上的笑容格外詭異。得,看到他,趙小熙也就知道到底是誰告狀了。
“爹。”蕭璟瑞跟趙小熙一齊喚了一聲。
“今天蕭家來人了?”他的聲音跟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其中的冷厲卻是不言而喻的。趙小熙的心都在打鼓,她尋思着,她雖然沒有以德報怨,但是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是?那人要銀子,她也給了,雖然也不多就是了。
雞婆宋子哲,吃了那麽幾天牢飯也沒讓他學會謹言慎行。
“來了。”蕭璟瑞将蕭璟瑞護在身後,挺直脊背,正對着宋光複:“也好生招待,給了金銀。”
“多少?”
“二十兩。”
“好歹他們對你也有養育之恩,既然找上門來了,給二十兩總歸不像話。”宋光複是個體面人,當了幾十年的侯爺,雖說不貪贓枉法,但是油水還是很足的。
要是蕭王氏貪得無厭,到處宣揚侯府摳門,借機在敲一筆,可就虧大發了。這樣一來,侯府的聲譽也會受損。
可欲壑難平,得隴望蜀。哪怕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也能讓他們繼續颠倒黑白。
這麽一琢磨,趙小熙就更糾結了。她咋感覺,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呢?
“我們侯府也是京城裏頭的大戶人家,給養母那麽幾個銀子就算報答養育之恩了?大哥大嫂平常做買賣十分精明,怎麽到了這事兒上頭就犯渾呢?”宋子哲說話的調調不陰不陽,惡心到了極點。
得虧晚上沒吃多少飯,要不然趙小熙這會兒都能全部吐出來。
“二弟這話從何說起啊?畢竟之前爹已經給了蕭家一大筆銀子了。”趙小熙可沒忘記那五百兩雪花銀。
在蕭業成死後,那筆銀子成了希望牌慈善基金會的第一筆慈善基金。這也是按照蕭老爺子的遺言處理的,雖然沒落到蕭王氏手裏,也不算啥錯誤決定。
被趙小熙這麽一提醒,宋光複也想起了這數年前的事兒。他的确是給了蕭業成一大筆銀子,足夠他們蕭家富貴長久了。
“他們已經離開京城了?”宋光複又問了一句。
“嗯。”蕭璟瑞有條不紊地回答着自家親爹的話,稍稍有些冷淡,但是十分強勢,言語之中帶着毋庸置疑的意思:“派人把他們送回去的,爹請放心。”
本以爲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沒想到後續宋光複竟然開始詢問希望牌生意的事兒了。當宋子哲聽到希望牌一天能賺幾百兩銀子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奶奶的熊,這比當官貪-污要賺錢多了吧?他的花花腸子又開始在肚子裏頭蠕動,尋思着,要是能到希望牌做事兒,特别是做記賬的事兒,指不定還能發一筆小财。
三人一塊兒出了書房,宋子哲陰魂不散,跟在趙小熙他們後頭。
“你有事兒直說。”趙小熙瞪了他一眼,壓根兒不想搭理他:“怎麽?看爹沒懲罰我們,心裏頭不高興?那也沒法子,咱爹是啥人呐?可不得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呐?”
“再過一些時日我就要跟欣姐兒成婚了,聽欣姐兒說,大嫂對她極好。”
“嗯,所以呢?”趙小熙雙手抱胸,斜眼睨着他:“有事兒說事兒,别扯七扯八。爹又不在咱跟前,裝什麽大尾巴狼?”
“欣姐兒說了,希望我以後再希望牌做事兒。”
胡扯!趙小熙懶得睬他,任由蕭璟瑞拉着進了自個兒院子。
誰不知道顧向欣是個小呆呆,連希望牌主營哪些業務都不曉得,就更不講什麽希望宋子哲在希望牌做工了。
鐵定是因爲剛才聽到希望牌一天的營業額那麽高,宋子哲眼紅心癢,想撈一點兒油水了。
第二天一早,超市那邊就有人來傳話,隻說是屏山莊的珍珠運來了。
趙小熙激動得不行,一直都聽說屏山莊的珍珠好,卻沒有親眼看到過,今兒個終于要開眼了。
她急匆匆地換了一身衣裳,不管不顧直接跳上馬車往超市奔。
可是等她看到那些珍珠的時候,一顆心刹那間就涼了半截子。如果是珠寶外行人的話,可能不太能看出來這些都是假珍珠。
沒想到古代的珍珠造假也能這麽逼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怎麽都不能成真的。自然了,也沒有珍珠的同等價值。
好歹跟他們合作的也是屏山莊,大名鼎鼎的珍珠大亨啊。
還有人說啥,屏山莊被譽爲穆旭國的寶藏商鋪,珍珠飾品更是作爲穆旭國的品牌外銷的。
這?算是啥品牌?
“小熙,怎麽了?”作爲希望牌的頂級代言人,芙蕖也來了。原本是準備試戴成品的,結果看趙小熙這麽複雜的表情,她也不敢胡亂動彈了。
“這些珍珠有誰動過嗎?”
“沒有啊!”回答的是超市的幾個店員,都是一副赤膽忠肝的模樣。
之前上新的東西那麽精緻那麽昂貴,她們也從沒胡亂動過。趙小熙還是很相信她們的爲人,加上這玩意兒要想造出這麽多幾乎能以假亂真的假珍珠,也挺難的。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其一,從屏山莊運送出來的珍珠就是假的。其二,從屏山莊運出來的珍珠是真的,但是中途這麽多路,指不定會有什麽變故。
因爲是跟屏山莊合作,所以這些珍珠不要一分錢。但是趙小熙必須要按照約定,把自己的設計稿派人送到屏山莊去。
更尴尬的是,過段時間上新的珍珠首飾,一定要标明是屏山莊跟希望牌的合作産品。
假珍珠怎麽做成完美首飾?趙小熙癟癟嘴:“屏山莊的二掌櫃來了嗎?”
“來了。”芙蕖今天來得早,自然也看到了付芳:“這珍珠有什麽問題嗎?”
“嗯,有點兒。”趙小熙也沒好意思說,這裏頭的珍珠沒有一顆是真的。付芳是個要臉的人,應該也做不出魚目混珠的事兒,這裏頭肯定有别的名堂。
剛開封的珍珠箱子,又這麽華麗麗地給封了。趙小熙怕惹人眼目,特地派人跑到客棧請付芳到超市來一趟。那人何等精明?也曉得趙小熙不是啥沒事找事的人,心裏頭覺着是出了啥了不得的大事兒,很快就到了。
“趙小娘子,出什麽事兒了嗎?”付芳看那個裝滿珍珠的箱子還蓋得嚴嚴實實,還以爲趙小熙對于他們珍珠品質的不滿意:“這可是東珠,又金貴又好,光澤也好看。”
“東珠我也曉得,但是這些不僅不是東珠,它們連珍珠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