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趙小熙一臉懵逼。
“現如今我們侯府的門檻是越來越多了,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了。”宋子哲自個兒行爲不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這會兒竟然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芙蕖。
不過她旁邊站着的若風也算是個人才,沖上去,狠狠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這位侯府二公子,本來就沒啥好本事。身體也不好,隻有一張水嘴。看到會功夫的人就在自個兒跟前,頓時就被吓成了一個癟三本三。
“若風,咱們之間啥關系?别人不曉得也就算了,難道你也不知道?”
“咱們?”若風嘴角的冷笑愈發明顯,将宋子哲的手腕攥得更緊了:“你這位侯府二公子,跟我能有什麽關系?倒是芙蕖,日後就是我的妻子。二公子要是再這麽口不擇言,以後怕是要成不了兜着走了。”
“你!”他被氣得不輕,渾身發顫,指着若風的手指頭都開始扭曲:“你爲了一個下流女子,竟然教訓我?”
“下流?”不等若風開口,芙蕖自個兒就迎難而上了,一雙水眸滿是蔑視:“聽說二公子還是秦雲館的常客,怎麽?當姑娘可恥,嫖客不可恥?”
一句話愣是把宋子哲怼的說不出話來,的确,他在秦雲館是個吵架VIP。
爲了讓那些姑娘對他有幾分敬重,他還花費了不少金銀。不過在他眼裏,這姑娘跟爺們可不一樣,他進去得坦坦蕩蕩,可那些姑娘,是見不得光的。
見芙蕖剛正不阿,不卑不亢,趙小熙倒是很爲她高興。樂呵呵地站在一邊,駐足良久。這樣的芙蕖,可比逆來順受的樣子好看多了。她心裏寬慰,忙不疊地走上前。
大概是沒想到趙小熙會回來的這樣快,芙蕖看看趙小熙有看了看一般站着的若風,兩眼一紅,雙腿一彎,直接跪倒在地:“小熙,我對不住你。”
“你這是幹啥呢?咱們回院子說。”
在這裏,大家夥兒都看着呢。
趙小熙是生怕芙蕖說出什麽私隐的話,到時候可不得被人笑話咋地?
一行人剛準備走,就見着宋子哲咋後頭跟着。
看起來有模有樣,仿佛趙小熙也邀請了他似的。要不是見蕭璟瑞那個要殺人的眼神,宋子哲還會厚顔無恥地跟着去。
等進了院子,甭管是芙蕖還是若風都跪了下來,正對着趙小熙他們。
“趙小娘子,我是一定會娶芙蕖的。”若風頭一回這樣卑躬屈膝,也是頭一回用這種帶着感情的語調說着話。
從希望牌酒樓到侯府也有不少路,這一路上趙小熙都在想該怎麽問他們倆之間的事情。可在真正到了他們倆人跟前的時候,她倒是啥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幾個人都是同輩,也沒啥親屬關系,有啥資格管人婚嫁?
“你們趕緊起來吧,跪我跟瑞哥算怎麽回事?”趙小熙彎着腰,瞧着他們那兩張格外認真笃定的面孔,稍稍有些無奈:“之前你們不是斷了嗎?這突然之間咋又……”
這男女之間的事兒,也不是三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趙小熙稍稍有些尴尬,站在一邊,小臉兒紅紅。
還是芙蕖大方,毫不遲疑,沖着趙小熙笑笑,很是淡定坦然:“他說之前的确是因爲想靠近希望牌才願意跟我成親的,可是火來跟我相處久了,的确是動了真心。”
額,這種鬼話難道不是誰都能說出來的嗎?
像是若風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啥事兒做不出來?芙蕖竟然還會相信!
可是當着若風的面,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那人如何如何不好,立在一邊,讪讪笑:“真決定要成親了?怎麽?之前你說你爹娘不同意,現在又同意了?”
對于芙蕖來說,男方家長的認可與否還是很重要的。
她轉過身子看若風,見他神色之間頗有幾分遲疑,心裏頭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你果然在對着小熙跟二爺的時候,才不會說謊。”芙蕖長睫微顫,很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種事兒,你瞞得住嗎?我也早說了,要是你家爹娘不同意,咱們這事兒,就是不能成。”
如果因爲若風爹娘不同意,這門婚事直接吹了,倒也不錯。趙小熙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反正就算是成了,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隻不過這樣的話不好當面直說,否則會有棒打鴛鴦的嫌疑。
趙小熙立在一邊,跟蕭璟瑞都十分沉默。
“不妨事,爹娘也是中意你的。隻不過是覺着流言蜚語怕人得很,其他就沒什麽。”若風俨然是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握住了芙蕖白嫩的小手:“不管怎麽樣,我們這親事一定是能成的。”
“你是朝廷裏頭的人?”趙小熙不死心,還想再确認一下:“大皇子的手下?”
“大皇子對我有恩,我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有恩必報。”若風的眼神刹那間變得十分犀利,是有些吓人的:“說起來,跟朝廷裏頭的人有牽扯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趙小娘子怎麽總是提起這事兒?”
冷不丁被這麽一問,趙小熙倒是說不出啥來了。咂咂嘴,讪讪笑,搖搖頭,擺擺手,聳了聳小香肩:“沒啥,我也就這麽一問。還有就是,女兒家嫁人,本來就想要一個安穩。跟朝廷裏頭的人有牽扯,在安穩這上頭,肯定就要差一點兒。”
“等我報了恩,自然還是要歸隐山林的。”這話說的倒是十分誠懇,眼神啥的也都十分到位,這個表忠心堪稱典範,可以打個滿分。
加上芙蕖一直都想着嫁人,聽到這話,壓根兒不管真真假假,那叫一個感動,那叫一個信賴,緊緊地握住了若風的手。
得,這場好戲也該散場了。趙小熙心知是勸不住芙蕖了,更沒法詐出若風啥真心話,頓時就是一陣疲憊。
等送走了芙蕖跟若風,已經是傍晚時分。趙小熙心裏疲憊,胃口卻很好,一個人吃了兩個醬豬肘。
“相公,你說若風今天講的那些話,有幾句是真的?”趙小熙一邊擦着手,一邊很是擔憂地問了一句,鼓鼓嘴,直歎氣:“芙蕖太想有個家了,要是柳兒的話,鐵定不信這些話。”
人跟人到底是不一樣的,至于若風對芙蕖到底有幾分真心?那恐怕全都指望他們希望牌的繁榮興旺了。
如果今天隻有芙蕖到侯府來請求“寬恕”或者是囑咐這之類的,倒也是件尋常事。可這才是若風跟着一塊兒來了,這明顯是有問題。
那人除了臣服于顧家跟大皇子,還會在别人跟前認慫?這怎麽想怎麽詭異。
“芙蕖是勸不回來了,娘子,這事兒以後咱們不能多管。”蕭璟瑞對于局勢向來看得十分清楚,又見自家娘子這樣一副惋惜的模樣,走上前,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說到底芙蕖也不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女娃娃了,自個兒的事兒,她能拿主意。”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嗯咆哮聲。
也不早了,誰這麽沒素質?趙小熙頓時就被氣着了。
“大公子,少夫人,二公子闖進來了。”五兒鬧得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大概是被宋子哲被吓的。
他又來鬧事?還真是閑不住的性子。趙小熙一臉無語,急匆匆就準備往外沖,狠狠地噴那人一頓。卻被蕭璟瑞給攔住了,搖搖頭:“我去。”
可是不等蕭璟瑞出門,宋子哲已經很自覺地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是趙小熙他們做了啥對不起他的事兒哩!
“你這是?”趙小熙對宋子哲已經無話可說了,這位侯府二公子,風評差就算了,還這麽不要臉、壓根兒沒有一點兒作爲男人的自尊心。
得虧有侯府這棵好乘涼的大樹,要不然他日子鐵定不好過。
“若風跟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宋子哲越想越有氣,一個江湖浪子,竟然也敢跟他堂堂侯府二公子叫闆,這要是傳出去了,他以後也就不用在京城混了:“他爲人可傲氣的很,怎麽可能爲了一個戲子跑來跟你們打商量?”
“若風跟我們可沒啥關系,芙蕖到底是我們希望牌的人,又沒有爹娘親人,想要娶她當然要來跟我們說一聲。”趙小熙不徐不疾,不慌不亂,咧着嘴,樂呵呵的,絲毫看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還真别說,這樣的解釋還真就說得通。宋子哲頓時就有些尴尬了,搔了搔頭發:“你們不是早早兒就認得了?”
“早早認得了又咋了?”趙小熙攤攤手,尋思着,顧向庭跟他們希望牌合作的事兒也不是啥機密了,索性一股腦兒倒了出來:“要不是顧大官人,誰認得若風呢?不過今兒個二弟說的一句話,實在讓人奇怪。”
“什麽話?”宋子哲被趙小熙那麽陰邪的眼神給吓着了。
“你今天說,憑着你跟他之間的關系,他該站在你這頭。可是我怎麽不知道,二弟跟他有啥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