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姑娘一聲不吭,硬生生地抗了下來:“你盡情地打吧,反正今兒個皇上還會到我那裏去。要是被皇上瞧出來了,問了什麽,我就不知道我會說些什麽了。”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嗎?這宮裏的女人,哪一個是不在乎皇上恩寵的?越是受寵,就越是被人針對。看樣子這姑娘還是個嫩頭青,真以爲有了皇上的恩寵就能爲所欲爲了?
宮裏的女人那麽多,皇上怎麽都不會專寵一人的。這麽得罪一個位分那麽高的你娘娘不是找死是個啥?
果不其然,惠妃冷笑着又了她一記老拳。這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眼瞅着那姑娘就跟一個被捶裂開了的水蜜桃一樣,嘴角流下了紅豔豔的血。
到了這會兒那姑娘才知道怕了,哭唧唧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就差沒嚎啕大哭了。
“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有皇上的寵愛嗎?現在怎麽不去找皇上來爲你主持公道呢?你是什麽人?敢跟本宮叫闆?”惠妃陰森森地笑了兩聲,又朝着遠遠觀戰的趙小熙瞧了一眼,揚聲道:“來都來了,就過來光明正大地看。”
叫她的?趙小熙莫名的有些心虛。不過她到宮裏來就是爲了打探消息的。既然惠妃主動讓她過去,那她就過去呗!
等見着是趙小熙,惠妃也有些疑惑:“你?”
“臣婦趙小熙給娘娘請安。”趙小熙對宮裏的這些娘娘都是很客氣的,特别是看這人心情不大好,趙小熙就更小心仔細了:“剛才小熙隻是路過,沒想着叨擾娘娘。”
“不礙事。”她很有底氣,壓根兒不在乎,很自來熟地拉着趙小熙饒過地上跪着的那姑娘在亭子裏坐下:“來宮裏是?”
“就是想給各位娘娘請安才來的。”趙小熙沖着惠妃樂呵呵地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得更沒心沒肺一點:“哪知道路過此處,看到娘娘正在訓人。”
“你可知道她是誰?”惠妃似笑非笑,嘴裏一口白牙,冷光一閃:“也不過就是一個宮女而已,得了皇上的幾天寵信,連自個兒是誰都不曉得了。”
隻是一個宮女?趙小熙稍稍有些吃驚,尋思着,要是一般的宮女,哪怕得了皇上寵愛也會心生恐懼,怎麽可能會這麽嚣張?
在宮鬥劇裏面,所有人不都挺智商在線的嗎?這個咋就這麽想不開,非要跟比自己高許多階的妃子硬鋼嗎?
再瞅瞅那姑娘的小臉蛋兒,我滴個乖乖,已經腫成了小豬頭了。如果被皇上看到了,惠妃真的能脫身嗎?趙小熙這會兒是真心佩服能在宮裏活下來的女人了。
“把她帶下去,别在這裏礙手礙腳。”惠妃朝着身邊的那個嬷嬷看了一眼,聲線很低。
很快,那嬷嬷依着惠妃的話,讓兩個宮人跟她一起,把那姑娘給拖了下去。
總不至于就這麽被弄死了吧?趙小熙也有些懸心,目光遲遲不肯收回來。
“小熙,你有話直說吧!”惠妃是個爽快性子,她很知道,作爲希望牌的掌櫃,趙小熙可沒那麽多空閑跑出來溜達。更何況這還是進宮,那麽鐵定就是有什麽要緊事,讓她非要進宮一趟不可了。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絲毫不費心。趙小熙讪讪笑,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四皇子在我們希望牌訂了一批貨,說是要給各位娘娘的。可是現在四皇子出事兒了,這……”
畢竟進宮打探消息也是需要一個由頭的,不然很容易就讓人産生懷疑。這也是沒法子了,趙小熙才這麽說的。
其實四皇子對于女兒家的東西一點兒也不懂,那就更别說給宮裏的娘娘買什麽東西了。
現如今惠妃的兒子隻有四歲,太小了。要想找個靠山的話,還是得從已經長成了的皇子中挑選。大皇子的母妃本來就很霸道,跟惠妃也合不來,所以後來惠妃就把全部的盼望都放在了四皇子身上。
可是誰知道呢?這一次鳳弈鳴竟然被送進了宗人府,前程渺茫。現在聽趙小熙這麽一說,惠妃的心頓時又軟了下來,直歎氣:“朝堂裏頭的事兒,誰能說得清呢?不過四皇子鐵定是被冤枉的。”
“我也這麽想。”趙小熙忙不疊地點點頭,又怕惠妃察覺到什麽,接着說道:“之前四皇子在我們鋪子訂貨的時候,态度也是很好的,一點兒架子也沒有。我想着這樣好的人,怎麽就突然被送到宗人府去了呢?”
這話可徹底說到惠妃心尖尖兒上了,她也是一陣歎息:“現在皇上什麽話都聽不進去,我也沒什麽好法子了。”
這可咋整?趙小熙有些小小的迷茫,緊皺着眉頭:“現在能在皇上跟前說得上話的是?”
“都說不上話。”惠妃斜眼睨着趙小熙,又迅速别開面孔:“剛才那個小宮女是大皇子的人。”
啥玩意兒?這都能查出來?趙小熙現在對面前的這位娘娘簡直就是膜拜了。
怪不得,她這樣的人物,竟然會跟區區一個小宮女動手。原來是爲了給四皇子報仇。看樣子,現在大皇子跟四皇子不合的事兒,大家夥兒也都心知肚明。
那皇上知不知道呢?趙小熙這會兒倒是愈發好奇了。
依着蕭璟瑞的說法,皇上并非是一個糊塗蛋。對于很多事,都是看破不說破的。既然這樣的話,皇上應該也就知道小宮女的真正身份,那爲啥還要對她十分寵愛?
按理說,所有的皇帝都會讨厭自己身邊被安排這樣或那樣的眼線,更何況這還是皇子安插的,不應該更加厭惡嗎?
此時此刻,趙小熙深深認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知識盲區。
對于皇上的那些奇葩子心思,她是一點兒也不懂。
“要是能找到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妃嫔爲四皇子說說就好了,我聽說宗人府那地方陰森森的,待不得。”趙小熙還覺得自己就這麽說太蒼白無力了,又開始繼續編瞎話:“對了,四皇子給諸位娘娘買的可都是好東西。”
“嗯?”惠妃到底是個女人家,頓時就來了精神:“什麽東西?”
“都是我們春天即将要出售的新品,衣服首飾還有化妝品、護膚品。基本上都是全套買的。”趙小熙咂咂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肉疼,還是入戲太深開始感慨四皇子的孝順:“還特地交代了,一定要給惠妃娘娘您最好的一份。”
“四皇子真是有心了。”惠妃頓時就有了鬥志,支起身子站了起來:“來,随我過來,咱們好好聊聊。”
聊?聊什麽?
在趙小熙最迷茫的時候,她已經被惠妃拖到了她的寝宮。
緊接着,好幾個娘娘都過來了。個個穿金戴玉,看起來就是十成十的富貴人。趙小熙一身素衣,坐在一邊,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她的目的也不是驚豔全場,繼續推銷自個兒的新品。
就在那些人聽得心花怒放,巴不得立馬就得到那些東西的時候,趙小熙忙道:“這些也都不需要格外娘娘出銀子,實不相瞞,四皇子已經定了十來套,就是爲了給各位娘娘的。說是平常很受各位關照,隻是有些薄禮,希望諸位娘娘不要嫌棄。”
來惠妃宮裏的這些娘娘看起來都有些年紀了,雖然比不得年輕的姑娘受寵,但是說話肯定是更有分量的。
一個不行來兩個,兩個不行來三個。皇上看這麽多人都爲四皇子說話,就算迫于壓力,也不會讓四皇子繼續在宗人府待着的。
“都說趙小娘子是個人才。”德妃娘娘捂着嘴笑了笑,眼角已經有了輕微的皺紋,但是看起來還是十分豔麗:“今兒個見着,才曉得大家夥兒說的不爽假話。四皇子這次的确是被人陷害了,我們也都在想法了。難爲他那麽孝順,甭管什麽都會想着我們。”
“可不是,四皇子那麽一個孝順孩子,怎麽可能會想着篡位奪權呢?”芸妃也開始支支吾吾說着話,一面不住地看着惠妃的臉色。
瞅着現在這個情形,趙小熙心裏頭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這些人都聽惠妃的,所以她一開始歪打正着先碰上了惠妃還是好運氣哩!
這麽一琢磨,趙小熙心裏那叫一個美。
“成,咱們明兒個就去見皇上,今天晚了些。”惠妃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她又朝着趙小熙看了一眼,笑道:“最近身上幹燥得很,趙小娘子可有什麽好東西推薦推薦?”
“有啊!”電光火石之間,趙小熙想到了身體乳,這東西用着不僅僅可以緩解幹燥、補水保濕,還能使得皮膚滑/嫩白皙,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上新,但是爲了把四皇子給救出來,她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明兒個我給娘娘送過來吧?”
“不要緊,我們派人去拿也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