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已經在芙蕖那兒吃了兩三次的閉門羹了,就算見着了,那人也不願意多說話。這樣下去,柳兒自然也不肯多次熱臉貼冷屁-股。
這性子不好,芙蕖自個兒也曉得。隻是她心裏頭恍惚,被若風重傷,哪有心情去跟大家夥兒辦交涉?
這麽一琢磨,趙小熙立馬又改了口:“還是算了吧,最近讓她靜一靜也好。”
“在京城到底出啥事兒了?芙蕖不說,你也不透露一點兒風聲,咋地?讓我去猜啊?”柳兒是個急性子,對芙蕖也是是真心關切,見她精神狀态那樣不好,心裏多多少少不是滋味。
可是依着芙蕖的性子,隻怕死活都不肯多說一句。
“這事兒不好說的,事關芙蕖的私隐。”趙小熙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小臉兒慘白:“等過些時候,她心裏頭不在意了,鐵定會親口跟你講的。”
聽到這份上,柳兒也已經明白得七七八八了。
她手裏絞着帕子,輕咬薄唇,嘴角那一抹嘲諷的冷笑,也不知道是爲着啥:“咳,你看我,連這點事兒都猜不出來了。之前芙蕖離開豐樂鎮,不僅僅是因爲在KTV被人不敬重造成的。”
她的聲音是很淡的,如果不仔細聽,很快就能被外頭顧客的喧嚷聲給蓋過去。
不過,芙蕖到底是爲了什麽離開豐樂鎮,趙小熙還真隻知道一些皮毛。加上也曉得芙蕖的脾性,她也不敢多問,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現如今看來,這裏頭分明還有什麽内情。
見趙小熙那樣迷茫的模樣,柳兒把這裏頭的事兒,一五一十,細細地跟趙小熙說了一通。
原來,之前一個書生看上了芙蕖。也不是豐樂鎮本地人士,是在青林鎮,也是睢陽郡的一個附屬鎮子,算是離得比較遠了。
鑒于現在希望牌的夜市很出名,有不少外來客光顧。
那書生就是其中之一,既然都到了豐樂鎮,哪能不去KTV看看瞧瞧的?這一看不要緊,就徹底迷上了芙蕖。
起初追求得還是十分熱烈的,加上倆人郎才女貌,他們都挺看好的。
最後都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了,男方爹娘把芙蕖的身世還有這些年做的事兒全都查得底朝天。
這一來二去的,這婚事可不得黃了嗎?
後來又出了有醉酒客人調戲事件,芙蕖心灰意冷,這才遠離豐樂鎮的。這期間的确有不少長舌婦說閑話,無非就是覺得芙蕖這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聽完這些話,趙小熙整個人都懵了。她倒是沒想到芙蕖會對一個書生動情。
可能也不是動情,隻是太想有個家了,有個不錯的人追求,她這心裏頭就動了嫁人的心思。
到底是這世上的世俗偏見害人,要不然憑着芙蕖的能力,咋能成大齡剩女哩?
“所以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無非還是因爲這些個事兒。”柳兒一副看破一切的姿态,搖搖頭,擺擺手:“其實一個人過自在得很,幹嘛要去受那些氣?”
“想有個歸宿,也不是什麽稀罕事。”趙小熙還是很爲芙蕖着想的,心裏知道她的苦,所以對她比以前更貼心了:“這世上的好爺們也多,來日方長。”
“好爺們是多,但是那些爺們總有爹娘吧?”柳兒現如今是愈發實際了,聽了趙小熙的話,連連擺手:“隻要有爹娘,這親事就成不了。像是我跟芙蕖這樣的人,生得再标緻都沒啥用處,人家要的都是身家清白、身子幹淨的姑娘。”
這話聽起來也忒傷人了,趙小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鼓鼓嘴,皺皺眉,歎口氣。
如果按照柳兒這樣說的話,那麽芙蕖對若風可能也不是真的喜歡。如果隻是因爲想要嫁人,那這回受到的傷害會大大降低。
隻不過這事實到底如何,也就隻有芙蕖自個兒知道了。這個時候這些話又是問不得的,趙小熙也沒想到什麽完全的法子,尋思着,還是等時間再長一點,連芙蕖本人都不在意了,再問問。
與此同時,京城那頭又傳來消息,說是那些個京官每個人都出了一百多兩銀子。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的心髒都在滴血,前頭剛捐了銀子這會兒又要捐贈,能不郁悶?
說到底這羊毛出在羊身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些人要是稍微自覺一點兒,鐵定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像是燕飛郡的水患,大家夥兒要是足夠上心的話,指不定這禍亂,一早就結束了。現如今讓堂堂一個皇子主動請纓,出點銀子還不應該?
作爲一個三觀很正的人,趙小熙已經想好了,隻要是幫着百姓解決困難,這銀子,她鐵定還是願意捐贈的。
但是京城那頭并沒有說要他們這些商賈花費銀錢的意思,包括大皇子,連封密信也沒給,大有自己單打獨鬥的意思。
稻種趙小熙也沒打算私藏,既然已經可以從淘寶大批進購了,她也開始在超市售賣。像是豐樂村的那群人,知道這些稻種的好處,個個都争先恐後地跑來買。
睢陽郡的百姓都種兩季稻,地域氣候環境也很适合種稻谷。相比較來說種麥子的收成反而沒那麽好,現在麥子收割完了,過段時間就要灑稻種啥的了。
由于之前豐樂鎮的豐收,已經算是給了希望牌稻種做了一次很有力的宣傳,現在人們聽說趙小熙要開始在超市售賣稻種,那叫一個激動。
不過就剛出了一個預告,就有許多人等不及跑到希望牌超市來問。還有些農業專業戶,已經開啓了大批預定模式,雄赳赳氣昂昂,看那架勢,仿佛他們超市裏頭上新多少份,他們就要全部掃空一樣。
面對這樣的熱情,趙小熙自然也不會讓大家夥兒失望啥的,決定提前上新,并且還搗鼓了一連串的上新福利。像是滿多少銀子減多少銀子,也都寫得清清楚楚。比起會員升級,大家夥兒更在意的也就是這些了。
還沒等趙小熙把稻種上新,京城那頭又有了信兒,說是大皇子治水已經快成功了。
都說這是一個頑固性的問題,之前那些個比較有經驗的治水大員都沒能成功。怎麽四皇子一去,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呢?這也太玄幻了吧?
當趙小熙跟蕭璟瑞說出自己疑問的識貨,那爺們露出了一抹神神秘秘的笑容來:“娘子當真以爲,沒有完全的準備四皇子會主動請纓去治水嗎?在燕飛郡水患剛開始的哪一年,四皇子就已經在各處尋找治水的能人。”
“所以,他是請了治水大師?”趙小熙心裏頭的疑惑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剩下佩服。
那人未雨綢缪的能力簡直不要太厲害。
現在可好,先有大皇子那個傻大帽當了逃兵,這會兒有了四皇子這麽一顆珠玉。甭管是誰都會喜歡四皇子多一點兒吧?
“可以這麽說。”蕭璟瑞點點頭,對于這個話題并不十分感興趣,他伸手,摸了摸趙小熙的小腦袋:“咱們稻種也要送過去了。”
“這麽快?”
“嗯,豐樂鎮離燕飛郡也挺遠的,現在送也要十來天才能到。”蕭璟瑞想到燕飛郡那邊的難民,漸漸地生出了幾分不忍來。民不聊生,流離失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這樣的日子,是他們這些人很難想象的。但是此時此刻正有一群人在經曆這一切,怎麽能不讓人難過?
“好。”趙小熙點點頭,又在心裏頭算了算:“大概需要多少袋?”
“一百袋。”蕭璟瑞也沒想到燕飛郡那邊的農田會有那麽多。加上那塊兒的八星窮怕了,隻要有那麽一丢丢的商機,都會願意嘗試。
所有要是得了這些稻種,哪怕上山墾荒,這些人也都是願意的。
一百袋?趙小熙一聽就懵逼了。
原本她還想着,最多三十袋,肯定管夠。可是誰知道,竟然要這麽多。這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算啊!一時之間,趙小熙也有些犯難。
“這稻種可不算什麽便宜貨啊!”趙小熙的心都在滴血,她也不是專業的慈善家,還要達成當首富的終極目标,現在這麽亂花錢真的好嗎?她稍稍有些遲疑,輕咬薄唇:“原本我隻打算給三十袋的,猛然間多了這麽些,有點舍不得。”
“燕飛郡那邊的田地多。”蕭璟瑞坐在趙小熙對面,很是寬慰地看着她的小臉蛋兒:“娘子,這能救人性命。”
“嗯,我知道。”再找消息點點頭,狠狠心,咬咬牙,直接應了下來:“行吧,一百袋就一百袋,明兒個一早就派人運過去。希望燕飛郡的百姓以後都不用餓肚子了。咱們不需要捐銀子嘛?真不用啊?”
“不用捐銀子,依着四皇子的話說,那些大官受了百姓那麽多的好處,總要吐一點兒出來。”
“這可不容易啊!”趙小熙想到那些京官猶如鐵公雞一般的形象,搖搖頭:“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