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北方并不算什麽窮鄉僻壤,隻是有銀子也買不到吃食,十年裏頭就有九年鬧饑荒。
特别是到了寒冬臘月裏頭,出門都困難,就更不要說用銀子去買什麽東西了。
如果在冬天之前,儲存足夠的糧食,那麽那年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世紀難題。至于莊稼還有生意,基本上到了入秋的時候,都完全沒有了。
他們居家待着的舒适度得不到保障,但是也缺乏外出闖蕩的勇氣,就這麽年複一年地在北方待着,并且時常鬧饑荒。
在去年冬天還有今年春上,要不是有趙小熙慷慨解囊,給他們貢獻了那麽多免費的吃食,北方那頭,鐵定還會死不少人。
加上有了火爐跟火炕,居家的舒适度提高,大家夥兒對于趙小熙的喜歡也水漲船高了。
從之前的不了解希望牌産品,到現在的隻用希望牌産品,有了這麽一個颠覆性的改變。
像是這塊匾額,就是北方群衆每人出銀子造出來的。
百分之一百的純金匾額,就是爲了表達出他們對趙小熙的感激。
當天的晚上,趙小熙以及蕭璟瑞跟他們幾個人一塊兒吃飯的。那幾個人從來沒進過侯府,更沒見過蕭璟瑞這樣的侯府公子哥兒,都挺激動的,時常磕磕絆絆說着話。
“那邊隻有好些個希望牌的菜鳥驿站,但是大家夥兒之前都不咋信任這東西,也沒從這裏花銀子買過啥。後來看我們那頭的一個公子哥兒給在家婆娘買了好些個化妝品,這才信了。”一個爺們樂呵呵地說着他們那頭的事兒,見趙小熙很有興趣的樣子,說得更加賣力了。
現在希望牌菜鳥驿站的經營模式也算是比較成熟了,隻不過好多人還是不太習慣付了錢當場拿不到貨的感覺,所以很難相信。
這就需要足夠的信任感了,就像是在京城,大家夥兒對這個模式完全習慣了,就算當場給了一百兩銀子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反正她趙小熙就在侯府。
“在北方,我們希望牌也開了好幾個超市。”趙小熙讪讪笑,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要是大家夥兒感興趣的話,也能過去瞧瞧。”
“都買過東西了。”另一個爺們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是一臉驕傲:“裏頭的東西又多又好還實惠,我家娘子最喜歡到超市買東西了。隻不過離我們家忒遠了,要走好些路。”
“過段時間我們會多開分店的。”趙小熙已經在心裏畫好了藍圖,隻要大家夥兒能喜歡,她做啥都成。
做買賣這種事,切忌懶惰。
最終趙小熙還是收下了那塊純金匾額,送幾位北方爺們出門的時候,她心裏頭還是暖融融的。
等回了屋,蕭璟瑞照舊給趙小熙打了熱水泡腳,還給她做了一碗醒酒湯。北方爺們是真能喝酒啊,趙小熙隻喝了他們的十分之一,都暈暈乎乎得了不得了。
“看樣子咱們後續還得花不少銀子在北方了。”趙小熙一邊泡着腳,一邊撲在桌子上,拿着紙筆寫寫畫畫:“本來我還以爲因爲地區差異比較大,北方百姓不喜歡咱們希望牌的東西哩!相公,你說這會不會是因爲四皇子手底下的人幫咱們做了宣傳啊?”
一開始一點兒水花也沒有,這冷不丁的就這麽受歡迎了,也難免趙小熙覺着稀罕。
“四皇子手底下的人隻能讓北方的百姓知道咱們希望牌,并不能強迫他們喜歡咱們的東西。”蕭璟瑞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瞅了兩眼趙小熙正在寫的策劃案。
當看到“酒水飲料”這幾個字的時候,蕭璟瑞還是很迷茫。跟趙小熙并肩作戰這麽久,他對于很多東西,還是一知半解,基本上完全不了解。
“娘子,酒水飲料是?”
“是要上新在咱們酒樓跟超市的新品。”趙小熙嘿嘿笑,已經決定把碳酸飲料、奶品、飲料還有紅酒、啤酒、白酒甚至是雞尾酒全都安排上了。
像是酒水這種,可以上新在酒樓裏頭。
對應的,他們酒樓也要上新西餐了,像是正兒八經的牛排、意面,統統都要安排起來。
她的策劃案還沒有寫完,但是隻瞥了一眼的蕭璟瑞,已經滿頭問号,一肚子的問題了。
“酒水咱們酒樓不是有嗎?”
女兒紅、海棠春這之類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花釀酒。
大家夥兒也都挺喜歡的,一直處于熱銷狀态。基本上進購一批酒水,到了第三天頭上,都已經賣得差不多了。
“那是白酒。”趙小熙沖着蕭璟瑞翻白眼,她之前還想請專門的師傅做果酒,但是京城裏頭的酒肆師傅都太精了,壓根兒不願意把自己的手藝外傳。
這就是有家底的好處,兜裏有銀子,不必爲了銀子發愁,可以自由自在、樂樂呵呵地做自己的買賣。
“這次咱們上新的,不是?”蕭璟瑞是愈發佩服自家小娘子,他一直都鬧不懂,自家娘子是從哪裏曉得這些冷門知識的,處處都是他的認知盲點。
“當然不是了,白酒都有了,還上新白酒幹啥?這次咱們要上新的是紅酒、啤酒,白酒的話其實也有幾款,但是比較少,對了,還有雞尾酒。”
雞尾酒?這又是個啥?
從蕭璟瑞迷茫的小眼神中,趙小熙看穿了一切。看樣子等後續上新的時候,還要花不少氣力去跟大家夥兒解釋這一切。
“就是一種酒呗,反正跟一般的酒水味道不一樣,等咱們上新了,你就曉得了。”趙小熙扯了扯嘴角,老大無奈:“看樣子,咱們還得找人專門的講解講解啊,要不然大家夥兒對這些東西都不了解,鐵定不會買了。”
沒法子,爲了要讓大家夥兒接受這一切,還是要舍得花心力去跟她們解釋。
說明書這玩意兒,在大家眼裏,形同虛設,非得趙小熙專門讓幾個人去講解。
以前還有芙蕖,現在芙蕖已經快要嫁人了,對于希望牌的業務方面,也不太有功付。那她就得再找個代言人了。
她心裏有點小憂傷,她上哪兒能找那麽多有才有德的代言人?
之前的帽子上新,倒是找了關令月。
她又有社會地位,邏輯條理又十分清晰,所以那次的帽子毫無疑問地大賣了。
但是現在的話,他們就處于一種格外不尴不尬的情景之中了。不能老是找貴婦來幫忙當講解員,但是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趙小熙決定去找芙蕖一趟,讓她介紹一個姐妹來接班。
自然了,要是芙蕖自個兒有空兒做業務的話,她也是很高興的。
爲了把自己即将要上新的東西讓大家夥兒有個很直觀的了解,趙小熙把自己要上的每一款新品,都做了詳細的講解詞。從包裝、口感已經價格都做了合适的描述。
第二天一早,趙小熙就拿着自己的做好的策劃案去了芙蕖的院子。
因爲還很早,所以周邊都沒什麽人。但是芙蕖是有早起的習慣的,趙小熙也并不擔心會叨擾她的清夢。
果不其然,趙小熙剛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了門。是一個小丫頭,這好像是雪月山莊的人,初步判斷是有武功,貌似是若風派人保護芙蕖的,趙小熙也很客氣,說了自己的來意,就在院子裏頭坐等。
已經是四月天了,清晨還是有點涼意。
五兒給趙小熙批了一件開司米的披肩,總算是暖和了一點。
她也沒等太久,芙蕖聽說是趙小熙親自來了,忙不疊地出來相見。
“你現在有了身子,可不能随便走動了。要是有什麽事兒,讓手底下的人跑一趟,我去見你就是了。”芙蕖還是那麽體貼,又親自烹茶,整個人都浸在那股子氤氲着的水汽裏頭,看起來稍稍有些缥缈:“這是啥?”
她指着趙小熙手裏的策劃案,笑了笑:“鐵定又是生意的事兒吧?”
“沒法子,我本來就是個生意人,談的鐵定就是生意場上的事兒了。”趙小熙供認不諱,嘿嘿笑笑:“又要上新了,不過這一次,一定要有人去講解的。我曉得你忙,要是有什麽認識的人可以勝任這個事兒,給我介紹介紹可好?”
說起來也十分慚愧,趙小熙哪怕認識那麽些人,除了豐樂鎮那些個婆娘,她壓根兒沒幾個能信任的。
京城裏頭的這些姑娘,心氣兒高,脾氣大,十有八九不好相與。她又不是什麽受氣包,加上現在好歹也是個掌櫃了,總不能讓手底下的人使喚着來。
爲了避免這之類的情況發生,趙小熙決定讓芙蕖來介紹人。
聽了趙小熙的話,芙蕖老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怕我過些時候要成親了,我現在也是能繼續做工的。我說這段時間需要我的時候怎麽越來越少了,原來你以爲我沒空兒可是?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都閑的發慌。”
這叫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