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他才支支吾吾開了口:“不就是阜甯樓的掌櫃嘛?你們兩家之間的過節,大家夥兒都曉得的嘛!”
一個大老爺們,還是這麽一個身材魁梧的大老爺們,愣是嬌滴滴到了這種地步,真是沒眼看。趙小熙還是一個思想比較開放的人,愣是無法接受如此娘炮的粗犷漢子,就更别說周圍的吃瓜群衆了。
隻見他們反映極快,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真辣眼睛。
不過阜甯樓的掌櫃?不是徐自在嘛?趙小熙滿頭問号地瞅了兩眼蕭璟瑞。本來還以爲那人已經屈服在自家相公的“淫-威”之下了,結果還敢這麽蹦跶?了不得了啊!要是這次不是她跟蕭璟瑞就在唱,還指不定會出啥事兒哩!趙小熙想到這一茬,頓時就心塞塞,膈應得不要不要的。
她華麗麗地忽略了他那根翹起來的蘭花指,看了他兩眼,冷冷笑:“确定是阜甯樓的掌櫃?沒信口胡謅吧?”
“至于的嗎?”那大漢抖擻精神,仿佛已經看到了趙小熙即将要放走自己的希望,頓時又變得洋洋得意起來:“反正這事兒辦砸了,他也不會給我工錢。那我還不如賣個順水人情,把這裏頭的事兒,跟你們說明白也是一樣的。”
真會做買賣,這算什麽勞什子的順水人情?
這種人分明就是見風使舵,不講義氣,胡亂害人的典型人物。趙小熙也是最看不起這類人的,皺皺眉,坐在一邊,眉頭緊鎖。
得了,把這種人拘在他們鋪子裏頭,真是髒了他們的門庭。
趙小熙沖着那幾個護衛使了一個眼色,那些人立馬會意,把這個一點兒男子氣概也沒有的爺們給丢了出去。
隻聽得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聲,迅速在背後升騰起來,趙小熙不露聲色地皺了皺眉。
這樣的人,就得用武力手段來解決。
隻不過,那位非要作死的徐自在又該怎麽解決呢?
趙小熙稍稍有些犯了難,不動聲色地朝着自家相公道:“一早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之前投誠,隻不過就是爲了讓蕭璟瑞放松警惕而已,這次又在背後悄咪-咪放大招,得虧他們機靈,要不然還真被此人給算計了。
奶奶的熊!趙小熙氣得不輕,越想越膈應。
果然不能招惹到小人,怪不得林峥爾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呢,那樣一個小氣鬼,怎麽能長遠地合作下去?
在場的人見這事兒輕易被趙小熙給解決了,又在心裏頭對她多了幾分敬佩。
至于徐自在,本來口碑就一路下滑,現如今又被自己找的人給禍害了,大家夥兒對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雖然嘴上沒說啥,但是個個心裏頭就跟明鏡似的,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去徐自在開的那幾個酒樓了。
本來那人的生意就不咋地,現在又惹到了這麽了不得的人,以後鐵定就沒買賣做了。
沒有因哪來的果?
趙小熙也不想着當超能聖母。别人怎麽對待她的,她也要怎麽還回去。徐自在不是對他們希望牌的生意羨慕嫉妒恨嗎?
那就讓他一恨到底好了。
這事兒傳得很快,大家夥兒也不秉持着實事求是的原則,一來二去,竟然把徐自在給妖魔化了。
有不少人都認爲徐自在是災星下凡,天生的嫉妒命。看到别人生意好,就開始暗戳戳謀劃着害人。
之前徐自在還有那麽幾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合作夥伴,也不知道哪位能人把這樣的陳年舊事都給翻出來了。
那些人都是莫名其妙失蹤的,所以現在就有一些好事者開始懷疑一切都是徐自在雇兇殺人。這種人命官司,一旦是沾染上了,勢必是要出事的。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徐自在在喝茶的時候,一邊聽着自個兒手底下人從外頭打探回來的消息,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
什麽鬼?沒害到希望牌,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這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徐自在瞪大了眼睛,從藤椅上跳了起來,狠狠地錘了自個兒手底下傳信的人一頓:“真的假的?這麽邪乎?”
“掌櫃的,我們打探到的就這些消息。也不知道怎麽的了,那些人現在把咱們阜甯樓還有其他兩個酒樓,都傳成了老邪乎的地方了。還有啊,現在人人都說掌櫃的您不是個東西。”
聽到這話,徐自在哪有不起的?他直接竄了起來,剛想動手就被那手下給躲開了:“掌櫃的饒命,這不是我說的,是别人講的。”
這話要是越傳越多,那他以後在京城還有路走嗎?他可是拼搏了好些年,才有這麽一番成就的,哪能說放棄就放棄?他心裏頭不甘心,心髒也發燒。尋思着找手底下的人麻煩也沒啥用,索性就不吱聲了。
他坐在一邊,呆呆愣愣地想了老半天,真心越想越有氣。
不用說,這鐵定又是大家夥兒維護趙小熙搗鼓出來的惡心人的話。他覺得自個兒十分無辜,都說無奸不商,這京城的生意都被希望牌搶走了,他們要是想有一席之地的話,可不得用點見不得光的手段啥的?
要想活下去,有啥法子?
這麽一尋思,徐自在就更氣了。顫顫巍巍坐在一邊,臉色慘淡淡的。這下好了,徹底完了,什麽都完了。這生意本來就不好做,現如今就更難了。
正在徐自在氣得要死,想着對策的時候,樂琳知出現了。
她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整日介養尊處優,最擅長沒事找事。
這些日子,徐自在已經聽過好些次這位大小姐的光榮事迹了,這會兒看她來了,也緊張得不行。
“徐掌櫃你們這酒樓可真夠冷清的啊?”她壓低了聲音,笑了笑,又環顧一圈,接着說道:“現在希望牌酒樓裏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酒樓,咋差别這麽大呢?”
這話可算是戳到徐自在的心了,他抖擻精神,反唇相譏:“聽說你們許家成衣鋪還有許家脂粉鋪子,都比不得希望牌。既然連你們許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都比不過她,我這個從山溝溝裏出來的,比不過就更正常了。”
這話可把許琳歡給氣着了,她冷冷笑,搓搓手,想到自己的來意,稍稍淡定了一小點兒:“你說的不錯,不過你就甘心被趙小熙這麽欺負着?你們都是從豐樂鎮走出來的,被她一個婆娘比下去,不屈得慌?”
這話可算是說到點子上來了,他何止是屈得慌啊,簡直快要羨慕到發瘋了。
憑啥人家要啥有啥,呼風喚雨的。
他辛辛苦苦、可憐巴巴奮鬥了這麽多年,才有的一番成就,現如今趙小熙這麽輕易就得到了。
他能服氣嗎?可是人家現在的身份地位都水漲船高,人可是廣甯侯府上的少夫人,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能有啥了不得的好法子?
不過,許琳歡不會平白無故跑他這裏來溜達,那鐵定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原因咯?這麽一琢磨,他立馬就來了精神。
“許大小姐可是有什麽好法子?要是真有什麽法子,可千萬要同我講。我這個人,幹别的事兒不行,但是要讓我反擊的話,我還是挺有精神的。”徐自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目光灼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人跟我的目标一樣的,不容易。”
可不是麽?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幫着她趙小熙。
他也實在是沒法子惡意報複,畢竟還有一個蕭璟瑞在背後虎視眈眈的,稍稍有個不防備,冷不丁就要被人削得秃噜皮了。
這次剛好來了一個好幫手,他樂呵還來不及呢!尋思着,反正這人跟趙小熙不搭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日後東窗事發,直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他也不需要承擔太多。
越是這麽想,心裏就越美。
倆人狼狽爲奸,這頭一商量,那頭一琢磨,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好巧不巧,這倆人剛合計好,許琳歡出了門,剛好撞見了跟蕭璟瑞溜達的趙小熙。
畢竟許琳歡跟徐自在基本上是沒啥交流的,更别說私底下交往啥的了。這冷不丁在他酒樓裏出來,這鐵定是有啥了不得的謀劃。
四目相對,許琳歡樂颠颠地走上前,看着趙小熙拱拱手:“趙小娘子恭喜發财啊!最近誰不曉得趙小娘子你的生意好?真讓人羨慕啊!”
見趙小熙斜眼睨着她,又掃了一眼她身後的阜甯樓,她心裏頭直犯突突,忙道:“這不是沒法去你們希望牌酒樓用餐嗎?還要預約啥的,想要吃一口也太難了。這不,我就到這裏來了。”
這一番解釋真的是太生硬了吧?
趙小熙也不是個傻子,頓時就明白了,她嘿嘿笑,搓搓手:“不妨事,其實許大小姐想跟誰來往,我們這些人壓根兒管不着呀!更何況,我也不覺得許大小姐是什麽會跟我這種小人物解釋半天的人,莫不是有啥見不得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