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沈阿婆跟白婆婆雙“婆”合璧，要不然的話，那掮客肯定還那樣流裏流氣不說正經話。
“隻要你能說實話，那我們也不會難爲你的。”趙小熙說得是誠誠懇懇，也不算是在畫餅，她隻是想揪出真兇，至于其他的，她并不十分在意。
“真的？”這掮客剛才已經屈服在白婆婆的威逼利誘之下了。這會兒聽到趙小熙說了這麽一句準話，心裏頭也不曉得多高興，就覺着是一種解脫，看到了某種出路，興奮得了不得：“隻要我說了，你們就能放過我了？說起來你們也哦度是大人物，總不至于跟我們這些小喽啰過不去吧？”
“說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你也得拿出點誠意來。”趙小熙朝他使了使眼色，笑笑：“既然你都準備招了，那應該也不介意畫個押吧？”
很快，店裏的小夥計拿出紙筆來。
那掮客一看就慌了，這要是白紙黑字寫下來，他再畫個押的話，以後可就真的逃不掉了。
這還了得嗎？那他不得被人把皮給扒拉了？這麽一想着，他一臉讨好地笑笑：“少夫人，沒必要這樣吧？我把那人供出來，你們心裏有個數不就成了嗎？幹啥還要鬧得這樣正兒八經的？怪吓人的。”
“有一說以，有二說二。”趙小熙攤攤手，俨然是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樣：“要是人人都跟你這樣跟我打商量，我們這鋪子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這裏頭的事兒，是啥樣，你就說成啥樣，得了，也不扯七扯八了，你直接說吧！”
眼瞅着是一點兒退路也沒有了，那位識時務的掮客，狠狠心，咬咬牙，緩緩開了金口：“是侯府二公子指使我做的，這兩年，京城裏頭的掮客生意實在是不好做。我也是沒辦法了，二公子說，隻要我毀了你們私塾的橫梁，等以後砸死了娃娃，就能買下我手底下的十塊地皮。”
奶奶的熊！趙小熙聽得頭皮發麻，宋子哲是真狠呐！爲了毀掉他們希望，竟然不惜用無辜小兒的性命作爲代價。這掮客就更絕了，爲了自己手底下的地皮可以賣出去，自個兒賺個中間商差價，連禮儀道德啥的都顧不上了？
這都是些什麽人間疾苦？趙小熙捂着胸口，緊皺着眉頭：“那些崽兒可都是無辜的，你這麽做，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我也是沒法子了，我要是不這麽做，我的生意就一點兒指望也沒有了。”他苦哈哈的一張臉，直直歎息，一臉無奈：“這不都是爲了活下去嗎？哪有什麽法子？”
想在京城安居樂業的話，可不是啥容易事兒。不僅僅要人脈，關鍵的還是要銀子。哪有人會嫌自個兒銀子多？掮客也是要恰飯的，趙小熙表示理解。
但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這麽禍害别人家的孩子，于心何忍呐？隻不過現在趙小熙也沒心情給他上什麽思想品德課，擺擺手：“他隻讓你做了這個？沒别的了？”
“沒了，隻有這個。”掮客這會兒被吓得哪敢說謊話，他尋思着，自個兒隻要說一句謊話，指不定就要被蕭璟瑞給敲死。
整個京城的人都曉得蕭璟瑞護妻，他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也不會作死跑到蕭璟瑞跟前找不痛快。
“成！”趙小熙點點頭，也不跟他胡咧咧：“你走吧，但是以後再被我知道你爲了做買賣害人，我可就不客氣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多謝少夫人開恩，多謝少夫人開恩。”他撒丫子狂奔，就跟這間成衣鋪裏頭有鬼在後頭攆人一樣。
事情算是比較明朗了，但是後續的局勢還是十分險峻。特别是趙小熙在意識到宋子哲是真的一門心思想要把他們置于死地以後，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還是白婆婆有主意，看定蕭璟瑞跟趙小熙：“這每回都是宋子哲出手，咱們躲着。這可不是長久之計啊，現在他又攀上了大皇子，以後咱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一些了。”
原來……宋子哲給大殿下當狗腿子的事情，已經傳得這麽廣了？連白婆婆都曉得了？趙小熙又是一陣愕然，但是想着白婆婆的人脈廣，路子寬，也不想着問什麽蠢話，悶不吭聲坐在一邊。
“我已經想好對策了。”蕭璟瑞一邊摸着趙小熙的小腦袋，一邊看着白婆婆：“皇上最忌諱朝臣結黨營私，皇子集結朋黨，這更是大忌諱。隻要這事兒被皇上知道了，不怕他們沒苦果吃。”
“咋讓皇上知道？”在趙小熙眼裏，當朝皇帝就是一個，兩眼一抹黑，隻知道說上朝跟散朝的糊塗蛋。
“娘子，這就要看你的了。”蕭璟瑞低低地笑了兩聲，眼睛發亮。
“我？”趙小熙咂咂嘴，讪讪笑，老大納罕：“我又見不着皇上，況且，我就算是見着了，指不定會慫的一句話都不敢講。”
“娘子隻要跟宮裏的娘娘說幾句就好。”蕭璟瑞是隻老狐狸，太知道枕頭風的妙用了。
很多事，在朝堂之上不好說，但是一旦讓宮裏的娘娘說出來，那麽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
剛好，之前他們成衣鋪受到了一個來自後宮吳婕妤的大訂單。雖說那人現在還隻是一個婕妤，但是聽說十分受寵，這段時間，皇上基本上都在她那兒。
這樣看來，此人的枕頭風是最有用的。隻不過單單靠趙小熙一個人進宮還是很難的，要想悄無聲息，并且達到最好的效果，還得找關令月一起去。
反正關令月這個闊太太，在後廷常來常往的，也算有點地位了。
這麽一尋思，趙小熙拍拍手，點點頭：“成，這事兒交給我就成了。”
次日一早，趙小熙就麻溜地到了吳府。關令月還沒起，她坐在大堂裏頭等着。大概過了兩炷香的功夫，那人才火急火燎地現身了。見着趙小熙，又好氣又好笑：“趙小娘子，你這是有什麽要緊事啊？不能等到下午再說，非得這一大清早地等着？”
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幹活都十分麻利，這麽一回兒功夫，已經給趙小熙換上了剛煮的咖啡。
“這還真是一樁要緊事。”趙小熙也不藏着掖着，當然，對關令月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這一出大戲，趙小熙言簡意赅得說得清楚明了。
老半晌，她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子，沖着趙小熙道：“進宮倒是不難，隻不過要是想讓吳婕妤說朝堂裏頭的事兒，也不簡單呐！”
“爲啥？”趙小熙一點兒不懂，隻是覺着寵妃的話，說話總歸是有些分量的。
“後宮不能幹政呐！”關令月曉得趙小熙對這裏頭的事兒一竅不通，搖搖頭：“要是提了，惹惱了皇上，指不定這恩寵也就沒了。更嚴重的，隻怕還會危及自個兒的性命。”
這麽嚴重？趙小熙心裏“咯噔”一聲，鼓鼓嘴：“那可咋整？這事兒很嚴重，必須得讓皇上曉得。要不然宋子哲以後更加猖狂，指不定會用啥陰招來害我們希望牌哩！”
這的确是件煩心事，關令月很有同理心，拍了拍趙小熙的小手：“不妨事，我幫你。”
“咋幫？”趙小熙扯了扯嘴角，心裏那叫一個苦啊！
“備點薄禮也就成了，宮裏的娘娘特别是受寵的，恩賞自然是不會少的。但是她們幾乎沒什麽機會出宮，對于宮外的東西，很是喜歡。隻要投其所好，準備一些宮外的好東西送進去就成了。”
這麽簡單？趙小熙頓時就樂了：“這個簡單，我把我們希望牌的東西準備一些送進去不就成了？”
“化妝品、護膚品還有衣裳甚至是帽子，宮裏的娘娘基本上都有了。”關令月好心提醒，啧啧出聲，又有些無奈：“沒法子，你們希望牌的東西賣的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她們也都是趕時髦的人，哪能不識貨呢？”
“那我準備啥？”趙小熙犯了難，幾乎把他們希望牌所有的産品都過了一通。
等想到珍珠項鏈的時候，她幾乎尖叫出聲。在此之前，他們超市上新的異形珍珠首飾隻有耳飾。要是再加上項鏈的話，配成一套，簡直絕美。
關鍵是，這東西還沒開始上架，也就是說，獨一無二。
“我有主意了，送異形珍珠首飾咋樣？”趙小熙眨巴眨巴眼，嘿嘿笑，一臉餍足：“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最好了，别緻又好看，關鍵是現在還沒正式上架，整個大夏朝都沒人擁有異形珍珠項鏈呢！”
“真夠好的。”關令月抿抿唇，表示自己也很想要一套異形珍珠首飾：“這個就最好不過了，人人都怕搶不到你們希望牌的首飾。你要是送一些市面上都沒得賣的東西，吳婕妤鐵定高興。”
這算是說定了，趙小熙一回到侯府就打開了淘寶虛拟界面。
不得不說，淘寶真是忒忒忒萬能了，要啥有啥。隻不過異形珍珠項鏈的種類……怎麽就能這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