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況?莫不是宋子哲賣慘的能力太強了,愣是把宋光複都給護佑到了?她心裏頭直打鼓,穿戴好,灰溜溜跟着蕭璟瑞又往書房那頭跑。
一路走一路想,尋思着她這段時間一直安分守己,對自家這位小叔子,也算是十分客氣,咋就把他給得罪了呢?這麽一尋思,趙小熙心裏頭就踏實了不少。隻要沒啥實事兒,隻要是他胡咧咧出來的廢話,那就沒啥好怕的了。
貴爲廣甯侯,輔佐皇上這麽些年了,哪能那麽不曉事兒哩?總不會因爲某些有心之人的一面之詞,就不讓他們這些無辜的人好好活着吧?
隻不過她又想着,宋子哲好歹也跟宋光複一塊兒生活了那麽些年,哪怕的确沒什麽特别多的感情吧,好歹也是養在身邊的孩子。
她家相公在豐樂鎮那麽些年,也沒咋在宋光複跟前待過,這父子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淡的跟白開水一樣,哪裏禁得住有人惡意挑撥?
當真是越想越怕,等到了書房,趙小熙都快打哆嗦了。
奶奶個熊,堂堂一個侯府二公子,竟然那麽卑鄙無恥,淨是想着用謀害别人這種法子上位。要是宋光複稍微糊塗一點兒,他們的日子還不知道該咋過呢!
書房裏頭隻有宋子哲的嗚咽聲,這個時候他仿佛隻不過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樣。要是如同表面上那麽天真單純的話,那就好了。趙小熙在心裏頭止不住歎着氣,就等着宋光複開口了。
果不其然,見他們二人來了,宋光複緊皺着眉頭開了口:“希望牌酒樓有沒有什麽急需用人的地方?”
額,急需用人?還真别說,他們超市倉庫還真的需要一個倉庫管理員。不過要是讓宋子哲去做這種粗活的話,這人能願意嗎?再怎麽樣都是一個富貴公子哥兒,鐵定吃不了這種苦頭。
“隻有倉庫那頭還要人,其他地兒,已經不需要了。”趙小熙小心翼翼地說了這麽一句,讪讪笑,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倉庫裏頭的事兒,都是一些粗活,累得很。”
說到這份上,趙小熙意味深長地瞅了兩眼宋子哲。這爺們嬌生慣養的,哪能受得住那種苦?趙小熙撇撇嘴,冷冷笑,就等着看他的回應了。
這會兒趙小熙還在猜,宋子哲到底是怎麽跟宋光複說的。
一門心思想着要混到他們希望牌?可就算是進去了,隻要不進入到管理層,那是一點用也沒有的。她跟蕭璟瑞誰都不是傻子,怎麽會讓區區一個外人參與決策性問題?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隻不過趙小熙還是很仁慈的,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慈悲的,沖着宋光複笑笑:“爹,您問這個幹嘛啊?”
“子哲想到你們希望牌做事。”宋光複冷咳了一聲,明顯不想說出這麽沒格調的話來,臉色陰恻恻的,怪吓人的:“既然沒了地兒,就算了。”
“倉庫也是可以的。”宋子哲忙不疊地支起身子站了起來,看着宋光複,又轉過身子瞧了趙小熙一眼:“隻要嫂嫂不嫌棄小弟愚鈍魯莽的話,不管是雜役還是什麽,小弟也都是願意的。”
真是天大的犧牲,也不曉得是爲了要達成什麽樣的陰險目的。趙小熙心裏抱着十二分的防備,瞧着他,一動不動:“那二弟在朝中的官職咋整?總不能因爲要到我們希望牌做工,連自個兒在朝中的官職都不要了吧?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可我也曉得,跟做買賣/比較起來,還是做官好。”
“沒事兒,那不過就是一個閑職。”他說的格外理所當然,仿佛自己做了一個閑職有多光榮一樣,後來生怕趙小熙不信,忙不疊地往前走了三兩步:“這些天,我在衙門裏頭待得生厭,這才想着到希望牌做工的。眼瞅着大哥跟嫂嫂的生意越來越好,小弟也想幫幫忙。”
是想着分一杯羹吧?趙小熙癟癟嘴,又見宋光複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心裏頭一時之間也沒什麽底。也不曉得該怎麽拒絕,這宋光複以前是很反對宋子哲涉足希望牌的,今天難不成是因爲沈朝陽的緣故,對自個兒這個小兒子有了幾分不忍心?
“殺雞焉用牛刀?”蕭璟瑞哪裏會不知道自家娘子的心思,看着那人,眸光陰森:“二弟是個有本事的,要是因爲想要幫襯我們,委屈了自己,那就不好了。現在希望牌的生意,有我跟娘子一起打理,已經夠了。至于倉庫那頭的事情,我們一早也就在招人了。”
就這麽被拒絕了?宋子哲目瞪口呆。本來還想着,蕭璟瑞在自家親爹面前,好哒也要收斂一點兒鋒芒啥的,哪知道,依舊這麽斬釘截鐵,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那他的計劃豈不是從一開始就沒辦法實施?
他急了,忙忙擺手:“不不不,隻要能幫到大哥跟大嫂,哪怕隻有一點點,我也很高興了。”
“外行人也做不來這些事。”蕭璟瑞皺皺眉,直面宋光複那張陰沉沉的面孔:“二弟金尊玉貴,爹,這事兒還是算了吧!日後也千萬别再提了,希望牌的買賣是我家娘子一手做起來了,不想出任何差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甭管剛才宋子哲唱了什麽悲情戲碼也不管用了。爲了防止自家親爹生氣,宋子哲又自個兒唱了一出“窦娥冤”。趙小熙懷有身孕,不宜太過勞累,宋光複也不多留,直接讓他們夫妻倆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趙小熙又聽到五兒他們說宋子哲昨兒個夜裏出了門,至今未歸。鑒于此人在府裏的存在感實在是不強,這事兒宋光複一點兒也不知道。
隻要不是做啥壞事,趙小熙也懶得管。隻不過依着宋子哲的脾性,應該又是去謀劃啥烏七八糟的事兒了。她心裏膈應得很,又想到沈朝陽,頓時就覺着這侯府陰森可怖。
她吃完了早飯,麻溜地跟蕭璟瑞一塊兒出了門。最近酒樓生意好,每天都有許多顧客登門。他們夫妻倆到鋪子的時候,外頭已經排了滿當當的兩隊人。
甭管是有錢的沒錢的,都挺尊重他們希望怕酒樓的規矩,都乖乖地在外頭候着。見着趙小熙跟蕭璟瑞來了,都很熱情地打着招呼。
這良好的氛圍都讓趙小熙覺着自個兒這是回到了豐樂鎮。
“剛才四殿下也來了。”A小姐一臉花癡相,摸着自己的小臉蛋兒,笑得枝花亂顫:“還真别說,四殿下生得真俊啊!”
“聽說還沒娶妻呢!”B姑娘也吞了兩口唾沫,吸了吸鼻子:“隻不過人家是皇子,咱們是誰啊?可就别做夢了。”
聽着這幾個姑娘絮絮叨叨地說着話,趙小熙壓低了聲音,扯了扯蕭璟瑞的袍袖:“四殿下?宮裏的殿下?”
“既然是殿下,那肯定就是宮裏的。”蕭璟瑞點了點趙小熙的小鼻子,摟着她的腰身,穿過人群上了樓。
雅間裏頭已經坐得滿當當了,趙小熙朝着裏頭掃了兩眼,都覺着他們穿得十分金貴,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大家夥兒口中的殿下。
等跟賬房先生對賬的時候,她還是神遊天外。蕭璟瑞瞅着她那副狀态,輕聲笑笑:“怎麽好端端的對四殿下這麽好奇?”
“我哪裏是對四殿下好奇,我分明是對皇子好奇。就想瞧瞧他們長啥樣,剛才我聽底下的貴女說,這位四殿下生得很俊。”
某男的一張俊臉,頓時就氣成了豬肝色。敢情自家這位小娘子,還在觊觎四殿下的美貌不成?
賬房先生聽了這話,頓時就笑了:“說起來,四殿下其實已經是咱們酒樓的常客了,經常來做客的。”
“真的?”趙小熙瞪大了眼睛,老大不敢相信,鼓鼓嘴:“現如今咱們希望牌已經這麽出名了嗎?連宮裏的皇子都來咱們這裏吃東西。”
“那可不。”賬房先生也與有榮焉,那叫一個洋洋得意啊:“沒法子,誰讓咱們希望牌的東西好呢?大家夥兒全都喜歡。”
這一天天的,座無虛席,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某女心裏那叫一個美啊,等對完賬,又讓小二哥給自己上了一盤飯後小甜點。剛吃沒幾口,就聽到隔壁雅間一連串格外誇張的笑聲。
誰啊?這笑的這麽吓人?趙小熙悄咪-咪地往隔壁的瞅了兩眼。
他們這邊的雅間都是用那種半閉合的玄關隔離的,除了趙小熙他們專用的雅間是完全獨立的以外,其他的都是處于半開合的狀态。
如果從這頭從玄關的縫隙裏頭瞧,是可以看到另外那頭雅間裏頭坐着些什麽人的。就像是此時此刻,某女就忍不住擦了擦自己掉下的哈喇子,那爺們是真俊啊!
往常倒也沒見過他們酒樓有過這樣的帥氣歐巴光臨,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四殿下?趙小熙心裏一“咯噔”,準備問問自家相公。
哪裏知道,某男這會兒正直勾勾的瞧着她。某女一轉身,愣是被吓得兩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