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今天吃到飽才準走。”她樂呵呵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以前大家夥兒也是幫過我忙的,所以不必太拘束了。”
說是這麽說,那些人心裏頭都跟明鏡兒似的。現如今趙小熙可不簡單了,是侯府的少夫人。他們這些小喽啰,以前幫過趙小熙的忙,那也是倍感光榮的事兒。
有些時候向外地的乞兒吹牛皮的時候,以前幫廣甯侯府的少夫人做過事兒,這可是莫大的榮光。這會兒又能吃上免費的臘八粥,他們個個歡天喜地,樂得不行。
一整天,酒樓裏頭都人滿爲患。
有些不是難民,更不是什麽乞兒,也來讨了好幾碗免費的臘八粥。這滋味實在是好,已經有不少老客開始建議趙小熙把臘八粥變成酒樓的常賣品啥的。
這也沒啥,趙小熙心裏很是開心,尋思着要是能把這個變成常賣品的話貌似也很不錯。畢竟也有不少顧客會一大早就跑來做客。
要是能把這個當成早點的話,應該會有不少人歡迎的。
這麽一想,趙小熙頓時就激動了,忙不疊地跟紅案師傅說了這事兒。
本來熬粥就是個慢活,這一次畢竟是爲了臘八節,大家夥兒累點就累點,也就認了。這會兒聽趙小熙這麽一說,頓時就驚着了。
A紅案苦哈哈一張臉,沖着自家掌櫃的可憐巴巴地瞅了兩眼:“這熬粥可要不少時辰呢,要是以後把這個當成咱們酒樓的常備早膳,還得再來一個紅案師傅。”
這位A紅案是個老師傅了,甭管對啥都有自己的見解。其實這話說的也沒有錯,趙小熙點點頭:“好啊,之前也有一個紅案師傅說要到咱們希望牌做工來着,回頭我再問問。”
這事兒算是說定了,至于那個即将要來上工的紅案師傅,便是徐自在酒樓裏的那位。他早就想跳槽了,隻是趙小熙前些時候太忙,壓根兒沒心思處理這檔子事兒。現如今閑下來了,想到這事兒照樣有點小糾結。
要是招了徐自在手底下的人,那以後可就沒啥安生日子了。畢竟那爺們就跟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娘們一樣,小氣到了極點。一旦是招惹到了他,也就等于是招惹了一個大-麻煩。這麽一想,趙小熙臉都綠了。不過爲了他們希望牌的生意考慮,趙小熙還是咬咬牙,決定把那位紅案師傅給請過來。
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在第二天正午,剛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趙小熙讓那人做了一碗雞蛋炒飯。
這是最容易的做的,但也最能看出一個廚子的功底如何。趙小熙也不想太耽誤他的時間,隻點了這一樣東西。
很快,他端着自個兒新鮮出爐的雞蛋炒飯出來了。裏面還加了小蔥,從配色來看還是很不錯的,趙小熙慢慢地嘗了一口,頓時就被這味道給驚到了。
米粒被炒得十分松軟,入口噴香。因爲有小蔥做料的緣故,那種香氣更是誘人。趙小熙很快就吃完了,齒頰留香,心滿意足。
這麽好的廚藝,竟然在阜甯樓沒啥出路?趙小熙簡直不敢想,鼓鼓嘴,瞅了他三兩眼:“你在阜甯樓的待遇咋樣?”
“我們東家是個勤儉持家的人。”他沉默了老半天,這才憋出了這麽一句來,愣是把趙小熙笑得“肝腸寸斷”。這不就是在吐槽徐自在是個摳爺們嘛?不過這也不是啥稀罕事,他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得這樣大,不就是靠着自身經營嗎?以前的合夥人,到最後都跟他分道揚镳了,還是隻能靠他自己。
這麽一想想,其實這人也挺不容易的。
“你已經跟你們東家說好要辭工了嗎?”趙小熙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讪讪笑:“要是沒提前說,我們希望牌也不敢收你啊!”
“已經說過了。”那人看起來愈發無奈了,臉色變得很差:“東家手底下那麽些紅案師傅,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那就成,你啥時候能過來上工?”趙小熙客客氣氣,體體面面,正兒八經:“我們這邊的工錢你應該也曉得,雖然你是新來的,但是我還是給你跟那些老員工一樣的工錢,你看咋樣?”
這還有啥挑剔的?他頓時就高興得了不得,點點頭,就差沒給趙小熙磕頭道謝了。
畢竟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寫,他是唯一的壯丁。要是能多賺一錢銀子,那也能說一聲阿彌陀佛了。
“那我兩天後過來上工成嗎?”他跟趙小熙打着商量,應該是得跟徐自在還要說啥辭工之類的事兒。趙小熙也挺支持的,沖着他點點頭:“你方便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不着急的。”
可是趙小熙不急,這人還是急匆匆的。麻溜地出了希望牌酒樓,還沒等到兩天後,就來上工了。
與此同時還把徐自在給引來了。這人來勢洶洶,格外猖狂,看着趙小熙就一陣冷笑:“趙小娘子爲了讓自個兒的生意越來越好,還真是啥事兒都做得出來啊!”
這說的便是趙小熙招了阜甯樓紅案師傅的事兒了,她心裏頭有數,一點兒不慌:“如果徐大官人願意給自個兒手底下的人更高的工錢,也就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了。各有各的難處,人家也要安身立命,養家糊口不是?”
“工錢?”徐自在氣得臉皮都青了,難不成在趙小熙眼裏,他們阜甯樓給的工錢很少不成?他冷冷笑,陰森森:“是你趙小娘子不守規矩,給手底下的人那麽些銀子,那讓我們這些做小本買賣的有什麽活路?”
“他們做了多少事兒,我就給多少銀子。”趙小熙梗着脖子,當仁不讓:“我們希望牌的生意一向很好,總不能讓他們忙了一天,還隻拿那麽一點點的銀子吧?人家也要過生活的嘛!”
“要不怎麽說趙小娘子你是大善人呢?”他露出一口陰冷的牙齒來,正對着趙小熙的那張臉,雖然不服氣,但是要讓他拿出那麽些銀子來給手底下的人,還不如殺了他呢!這麽一琢磨,他的臉色變得更差:“你這希望牌酒樓一開張,哪裏還有我們這些小喽啰做買賣的機會呢?”
“徐大官人這話咋說的呢?”她聳聳肩,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
做買賣本來就是要各憑本事,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也挺不容易的,哪有一蹴而就?總不能因爲京城裏頭有人開了酒樓,她就不能開了這個理兒吧?誰還不想着賺銀子咋地?
“也沒什麽,就是覺着以後京城裏頭全都是你們希望牌的買賣,全都是你們希望牌的鋪子。”徐自在語氣也是酸酸的,也不曉得多羨慕:“那個紅案師傅手腳可不幹淨,趙小娘子在用人的時候,還得睜大眼睛才成啊!”
手腳不幹淨?趙小熙很疑惑,癡呆呆地看了他兩眼:“手腳怎麽個不幹淨法兒?”
“順手牽羊這之類的事兒,他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徐自在依舊危言聳聽,可是趙小熙越聽越覺着假,擺擺手:“徐大官人也忒熱心腸了吧?現在他已經是我們希望牌的紅案師傅了,甭管咋樣,我心裏頭都有數。”
被趙小熙這一怼,徐自在哪裏還有啥話說。又瞅了兩眼這酒樓裏頭這樣好的生意,心裏那叫一個火大啊!現如今他的幾個酒樓的産業值都開始了負增長,偏偏!偏偏希望牌酒樓生意這樣興隆。
還沒等徐自在出門,許家兄妹又來了。
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點兒不耽誤。趙小熙皺皺眉,身心俱疲。
想到蕭璟瑞這會兒還在二樓的賬房裏頭對賬,趙小熙忙不疊地瞅了一眼旁邊的小厮。那人是個機靈鬼,忙不疊地上了樓。
還沒等許琳歡張牙舞爪地開口說話,蕭璟瑞就下了樓。緊跟着許智已也不吱聲了,本來這氣勢洶洶的,必定是有備而來,不過還是蕭璟瑞氣勢更盛,愣是把這兄妹倆給吓着了。
“許大小姐跟許三公子今天怎麽得空兒來了?要吃點啥?火鍋跟烤魚的話要預定,其他都是可以現做的。”
“哦。”許琳歡冷冷笑,斜眼睨着趙小熙:“知道你們酒樓的生意好,我們也曉得你們這裏的規矩,所以在來之前,已經預約過烤魚了。”
原來是爲了吃烤魚來的?趙小熙鼓鼓嘴,默不吭聲地瞅了兩眼蕭璟瑞,又沖着許智已笑笑:“二位隻是爲了來吃烤魚的?”
“倒也不是。”許智已上前兩步,目光灼灼:“家父惦記我那小弟,想把小同接回府上住幾天。”
爲了澤同來的?趙小熙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不用說,這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旦把小同接回去了,那以後再讓那孩子回到侯府,怕沒那麽簡單了。
奶奶的熊,好不容易才消停三兩天,這兄妹倆竟然又開始作妖了,所爲哪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