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小熙急急匆匆往回趕是爲了救王明的,這下她倒是白跑一趟啦?那爲啥信上說王明锒铛入獄呢?趙小熙一臉懵逼。
爲了好好地給趙小熙跟蕭璟瑞解釋完這一段,順娘還特地泡了一壺咖啡。現如今咖啡已經是鎮子上最時髦的飲品,大家夥兒都稀罕。
像是這種需要提提神兒的時候,都會泡上幾袋,大家夥兒湊在一塊兒享用。
話說那王明,的的确确是被關進了大牢。在此之前,龐滋鎮那塊兒也的确是有一大批不友善的人一門心思想着要把希望牌三毛茶館兒名聲搞臭。那些人冒充的是龐滋鎮的百姓,這消息一出來,可算是把真正的龐滋鎮百姓給吓着了。
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指望着趙小熙能帶着他們發财、日進鬥金哩!怎麽可能會造謠生事,讓茶館垮台?幾個有主見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沖進了官府。先是給青天大老爺證明那些謠言不是出自他們的嘴,又表決心,把對趙小熙的敬佩以及信任一股腦兒地又說了一通。
作爲龐滋鎮的父母官,他們甭管做啥都不能馬虎了事。爲了還希望牌一個清白,那人立馬派人去找那些個造謠生事的主兒。好巧不巧,那些人還在勾欄裏頭說書哩,當真是爲了毀掉希望牌的聲譽不遺餘力。
那些人見着衙役,三魂吓去了兩魂半。沒有嚴刑拷打,更沒有逼供,單單就走了幾條街,他們就一個個地把自己是從哪兒來,受了誰的驅使,全都招了。
後續的事情就容易了,焦平星遇到了這一群廢物合作夥伴,愣是功虧一篑。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聽說雲沉郡那邊的郡守,已經開始四處張榜捉拿焦平星了。
無辜死的那個乞丐,完全就是被焦平星诓騙,喝了毒藥再去茶館喝茶,繼而栽贓陷害,一氣呵成。這手法是既兇狠又毒辣,讓那個乞丐,就這麽不明不白在三毛茶館裏頭死了。
後續的事兒便也都水到渠成,三毛茶館被封,聲譽被毀,連帶着掌櫃王明,也成了殺人“兇手”。
聽完這一切,趙小熙還是很疑惑。她從沒去過雲沉郡,更不認識焦平星。天底下開茶館的也有不少,京城裏頭做得好的更是比比皆是。那人的仇恨心理要是真的那麽畸形扭曲,應該去找京城裏頭的那些大佬啊,幹啥找她趙小熙呢?不算這一行中的佼佼者,不過才剛剛起步,至于這麽被針對嗎?
還不惜以一條無辜人命作爲代價,實在可怕。
看樣子,這裏頭還有很多他們都沒查出來的事兒啊!難不成焦平星身後還有人不成?會是誰?趙小熙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自己在做生意的這些日子,當真是謹小慎微,基本上都不敢得罪誰。
可是誰知道,哪怕再怎麽仔細,也能生出意外,讓别人記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趙小熙心裏發寒,渾身難受。
“那乞兒才是最可憐的,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也就算了,這會兒竟然因爲别人的貪欲,連命也沒了。”趙小熙喝了一口咖啡,搖搖頭,又瞧了一眼順娘懷裏睡得正熟的囡,心中一動:“還是當個小娃娃好,啥也不曉得,啥也不知道,啥也不在乎。”
“可不是。”順娘深有所感,點點頭,下意識地親吻着小囡的額頭:“現在兇手還沒抓住哩,不知道會在哪裏藏身,小熙,你跟瑞哥娶京城,還是事事小心啊!”
我在明,敵在暗。這是趙小熙最厭煩的狀态。她歎口氣,小臉兒苦哈哈的,嘴角下垂:“說句實在話,我也不願意在京城待那麽長時間。可是瑞哥這身份擺在這兒,侯爺對我們一家三口也實在是好。現在京城的生意也慢慢辦起來了,想走都走不開了。”
生意場上的人,自然是以自身生意爲重。他們豐樂鎮上的夥計,隻要做好後勤工作就成了。甭管是豐樂村還是别的村兒,也都盼着趙小熙的希望牌能越做越好。
現在他們是命運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段時間也真是辛苦了那位無罪卻受罪的王明,趙小熙心裏頭過意不去,特地請龐滋鎮的大家夥兒一同吃了一頓大餐。王明自然也是座上賓,還是貴賓,趙小熙先是給他道歉,又說了許多客氣話。
他絲毫不忸怩作态,見趙小熙态度陳懇,語氣友善,下意識的拒絕:“趙小娘子這說的哪裏的話?”他臉上露出一抹很謙卑的笑容來:“這事兒跟趙小娘子有什麽關系?都是惡鬼作祟。我聽大家夥兒說,官家已經開始緝拿焦平星了。過些日子,應該就能有結果了吧?”
“會的。”趙小熙應了一句,其實現在捉不捉到跟趙小熙一點兒關系也沒有,隻是可惜了一條人命:“以後咱們做買賣,甭管幹啥,都得小心。這一次,你受苦了,我尋思着,以後還是找幾個會武的人,好好護着鋪子吧?”
“不用。”王明倒是很淡定,擺擺手,這會兒倒是有了那麽一丢丢的仙風道骨的感覺:“他們使的都是陰險手段,咱們也是防不勝防。隻有确保咱們賣的東西沒啥問題,這心裏頭才能安穩。雖然在茶館被拘禁了一段時間,但是天天都能煮茶,也不算折磨人。”
沒想到這人還真挺會寬解自己的,趙小熙深受觸動,對着他笑笑:“跟王大官人相比,我可就太俗了。要把我在茶館裏頭關幾天,我鐵定悶死了。”
“不不不,趙小娘子是有情有義,至仁至義的人。本來嘛,我就是希望牌三毛茶館裏頭的長工,代替趙小娘子管着這整個鋪子,甭管發生了啥事兒,都該我一個人擔着,這是應該的。可是趙小娘子特地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一趟,這種心腸,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說出來的話格外悅耳。趙小熙有點不大好意思,嘿嘿笑。
已經到了豐樂鎮,那麽就絕對沒有剛來就走的道理。趙小熙尋思着還是把自己之前在京城最擔心的問題給處理好再走比較妥當,所以在第二天就跟蕭璟瑞一塊兒回了豐樂村。
因爲成衣生意的火爆,所以養蠶場這邊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幸好胖大嬸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這一批新蠶,比前面幾批多了一百來隻。
今年天氣格外的熱,爲了讓蠶蛹都能成活,胖大嬸格外費心,每日每日帶着大家夥兒跑到村裏的冰窖搬冰塊兒。
要不是這麽精心呵護,隻怕這些蠶蛹,一早就一命嗚呼了。見着趙小熙回來了,養蠶場的人都很高興,說起桑蠶絲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光。
仿佛成衣的大賣,也讓他們面上添光。特别是胖大嬸,心裏暖融融,拉着趙小熙的手,可勁說着體己話:“大家夥兒都說趙小娘子你以後都不回來了,俺說不可能,趙小娘子對咱鎮子敢情那麽深,怎麽會不回來呢?這不,還是回來了。不着急走吧?”
“過幾天就得回去了。”趙小熙面對着大家夥兒的熱情,頗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解釋道:“沒法子,京城的生意忙得很。”
“對生意人來講,這可是好事。”反胖大嬸倒是很上道,沖着趙小熙嘿嘿笑:“趙小娘子可要注意身子啊,還好,前幾天茶館的事兒弄清楚了,要不然趙小娘子不得更擔心呐?”
可不是嘛!趙小熙就是爲了這事兒回來的。
大家夥兒說說笑笑,又簇擁着趙小熙跟蕭璟瑞一塊兒上了山。大棚蔬菜的收成很好,裏面的蔬菜長勢喜人,趙小熙來來回回晃蕩了一圈,越看越滿意。她也知道,能有這麽好的長勢,都是因爲大家夥兒的辛苦勞作。
在回京城之前,趙小熙本來是想着,準備帶着大家夥兒一塊兒到滿月樓熱鬧熱鬧。
這話一出口說,大家夥兒頓時就沸騰了。畢竟他們這群人,囊中羞澀的時候比較多,哪怕現在跟在趙小熙後頭做買賣,賺了幾個銀子。但是家裏的開支啥的,壓力都挺大的,像是滿月樓那樣的地方,他們就算是過年過節也不舍得過去吃一回。
“大家夥兒能帶着家裏的娃娃一塊兒來。”趙小熙知道大家的心思,直接讓他們沒了後顧之憂:“今兒個晚上,咱不醉不歸,咋樣?”
“喲,咋地?請了别人不請婆婆?”也不知道阿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臉的尖酸刻薄相。
看起來,阿珍比去年老多了。可能是因爲那次小産的緣故,沒恢複好就開始下地幹活,又動肝火,落下了病根。這會兒對着趙小熙,那種嫉恨又豔羨的眼神,讓她的五官都開始扭曲,看起來怪吓人的。
不過聽她這話,應該還不知道蕭璟瑞的身世?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趙小熙非常無語,一臉問号:“婆婆?我家婆婆在數年前就乘鶴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