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着話音兒,應該是被人給騙了?趙小熙覺着有趣,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想來心酸,許家何時落得如此地步了?爲了找到合作夥伴,都開始編瞎話了,說好的高冷的高門大戶的子弟呢?看透一切,趙小熙默默地聽着,隻靜悄悄暗中窺探。
這會兒許智已臉上的神色已經精彩到了極點,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蔣三爺之前不是說想要找趙小娘子合作成衣的生意嗎?可是蔣三爺不知道,趙小娘子一早就說過了,不願與人合作成衣生意的。”
原來這位爺想跟她合作的成衣生意?得了,這個客人,她也是要不起。
之前都已經拒絕過樂北奇嫡親的女兒樂琳知了。比起面前的這位不知道什麽來曆的爺,還是樂家比較富貴吧?可是她那時候都直接拒絕了。
本來嘛,在這成衣生意,她壓根兒就不想着跟别人合作的。
這個想法一出,趙小熙立馬沖着那位蔣三爺樂呵呵地笑了兩聲:“這話許三公子倒是說得不錯,我的确是不打算跟别人合作成衣生意的。”
“趙小娘子莫要急着回複,咱們詳談可好?”蔣三爺擺擺手,臉上寫滿了自信。仿佛隻要他說出自己的條件,那麽趙小熙鐵定就能跟他簽合同一樣。
這話卻把許家兄妹給驚着了,他們可是花費了并不少力氣,才得到了一回跟這人談買賣的機會。今天也是不打算到希望牌酒樓來的,奈何蔣三爺是趙小熙的鐵杆粉絲,在得知希望牌酒樓已經開張了以後,說什麽都要來瞧瞧。這才有了現如今的名場面,隻叫人渾身難受。
特别是許琳歡,就指望這一單生意可以讓他們許家揚眉吐氣、逆風翻盤的:“蔣三爺,咱不是早就說好了的嗎?現在咋又變了呢?我們許家可是誠心誠意要跟三爺你談生意的。”
“那你因爲你們說趙小娘子不在京城,近些時候也不會到京城來,我才答應跟你們談談。”蔣三爺這會兒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受害者,一張臉上全是對許家兄妹的不滿:“要不是你們,我也不至于這樣。”
聞言,許智已面色難看,許琳歡更是恨毒了趙小熙、
這娘們大中午的咋還要到酒樓來?看啥呢?許願嗎?如此腹譏,卻也一丢丢的用處也沒有。畢竟那位蔣三爺,已經開始對着趙小熙賠笑、表決心。
看他這樣熱情,趙小熙也實在不好意思拒人于千裏之外。她瞅了兩眼許家兄妹,讪讪笑:“這……您二位覺着呢?“趙小熙攤攤手,表現得格外無奈:“人家好歹也會老遠來的,我要是啥也不說的話,挺對不起人的哦?”
這會兒在許家兄妹眼裏,趙小熙已經是一多白白嫩嫩的白蓮花兒本花兒了。尋思着,明明這婆娘已經高興得不行了,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很無可奈何、被逼無奈的模樣來,這故意做出來,不就是給他們瞧的嗎?
這麽一尋思,倆人的臉色都差到了極點。
“我們蔣家的生意,什麽時候輪到許家做主了?”蔣三爺愈發不快,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徐家兄妹的身上:“要不是他們騙我,我也不會答應跟他們談買賣的。趙小娘子,我是從古陵郡那塊兒來的,我們蔣家的生意也算做得很大了,大家夥兒都很喜歡希望牌的東西。我家那丫頭,向來愛美,最喜歡希望牌的衣裳。我想着,要是趙小娘子願意,咱們一塊兒在古陵郡開個希望牌成衣鋪可好?我也不是想着把希望牌當成自個兒的,就尋思着,要是能當個二掌櫃啥的,也挺好。”
至于這銀子,自然是蔣三爺出。
說到這古陵郡,趙小熙還是挺有興趣的。地處大夏朝東南方,這時候正是最炎熱的時候。原先準備把菜鳥驿站開到那塊兒去的,奈何一個月前就烈日炎炎,蛇蟲橫行,實在駭人。
要是有土著居民願意幫襯一下的話,那就大不相同了。
加上這蔣三爺又這樣明白事兒,隻想當個二股東,做個古陵郡那頭的成衣鋪負責人。這對于趙小熙來說沒有壞處,對希望牌來說,更是一個頂好的宣傳機會。
何樂而不爲呢?趙小熙已經有點兒小心動了,沖着那人樂呵呵地笑了兩聲:“蔣三爺真是疼愛閨女。”
“沒法子,我隻得那麽一個閨女。”蔣三爺在說到自個兒閨女的時候,當真是滿臉的幸福感,爲了可以跟趙小熙談攏,也算是煞費苦心:“趙小娘子您覺着我的提議如何?”
“不錯。”趙小熙由衷地點點頭,心裏又添了幾分歡喜:“要是蔣三爺當真那樣打算的,咱們倒是可以合作。”
“你!”這算啥?這算截胡了吧?許琳歡被氣得不輕,兩眼發直,小手直對着趙小熙隔空戳戳戳:“趙小熙,這是我們許家的生意。”
“可是蔣三爺不願意啊!”趙小熙攤攤手,一副餍足的小模樣:“你要是說服了蔣三爺跟你們合作,我也沒啥意見啊!反正我今天隻是過來随便瞧瞧的,沒想到會有生意上門。”
還是許智已理性,力圖保住自己的體面。哪怕氣得半死,還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着趙小熙點點頭,笑了笑:“也罷,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實在是不能強求。”他垂下腦袋,老半天才蹦出第二句話來:“既然蔣三爺都這麽說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哥哥!”許琳歡驚呆了,這門生意,他們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談下來的,難道就這麽算了?就這麽拱手讓人?
“咱們回吧!”許智已也不理睬許琳歡那張怨怼的小臉,直接走出了希望牌的大門。
經過半個時辰的談判,終于,趙小熙跟蔣三爺達成了合作。自然了,他們也都說好了,希望牌開張以後,不能售賣他們自個兒的衣裳,一切都要以希望牌的設計、款式爲準。
在衣裳缺貨的情況下,一定要早些跟豐樂鎮那塊兒的負責人聯系,銀錢到位,迅速發貨。
爲了表示自己的誠心,蔣三爺一次性給了趙小熙五百兩銀子。這些銀子都是用來進貨的,這位蔣三爺對趙小熙成衣鋪有什麽樣兒的衣裳,基本上都清清楚楚,每一樣進個幾十件甚至上百件,這五百兩隻是定金,等衣服到貨,他還會再付尾款。
這可是筆大買賣啊,趙小熙心裏美滋滋,喜笑顔開。
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群人都在等着她!
她隐隐約約覺着哪裏不對頭,剛到自個兒院兒,才見五兒那丫頭火急火燎地拉着她的手:“我的祖宗,少夫人,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咋還出去了呢?”
額?今天是啥日子?
看出了趙小熙的迷茫,五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今天初五,侯府的親戚基本上都來了。這可都是爲了看你跟大公子的。”
她整天忙忙忙,把這事兒都給忘光了。五兒拉着趙小熙的手往屋裏走:“趁着晚膳還沒開,少夫人還是趕緊換衣裳上妝把?”
“爲啥?”趙小熙瞅了兩眼自個兒今天的裝扮,雖算不上多貴重多了不得吧,可也是雅緻清新。這樣大熱的天,她也不想往臉上抹東西了:“我就這樣挺好的,反正都是見自個兒家裏人。”
“說是家裏人不假。”五兒咋都沒想到自家少夫人如此天真無邪,難不成真以爲那些人今兒個過來,就是單純地想要認識認識她?那可是抱着攀比的心思來的!五兒急得不行:“少夫人,人家指不定是爲了來看您笑話的。雖然咱們都直達奧少夫人的好,可是外頭的人一個兩個的都傳少夫人是鄉下婆娘,沒什麽台面。”
這話趙小熙也聽過,不過沒咋放在心上。
這會兒她倒是被五兒給點醒了,那些人還真有可能是爲了看她笑話來的。沒法子,爲了保住自個兒跟蕭璟瑞的體面,趙小熙還是乖乖地換了一聲桑蠶絲的旗袍,化了一個僞素顔的淡妝。又搗鼓了一下自個兒的發型,盤成了一個很别緻的發髻,用了一根玉簪子别在上頭。
晚宴的時候,趙小熙被面前的大陣仗給驚呆了,這是啥?滿漢全席呀?
那些人無一例外都看着進門的趙小熙跟蕭璟瑞。細細碎碎有些嘀咕聲,傳到了趙小熙的耳朵裏頭。
“不是說鄉下小村婦嗎?生得倒是頂惹人憐愛的。那張臉,白嫩光潔,氣色也好。這衣裳雖然素淨,可比京城裏頭的許多貴女要有風骨多了。”A夫人一臉贊賞地沖着趙小熙點點頭。
這話傳到宋光複的耳朵裏,心裏歡喜更甚。人家誇贊趙小熙,就等同于誇贊他們侯府了。
一邊坐着的宋子哲瞬間就看呆了,什麽情況?灰頭土臉的趙小熙,搗鼓搗鼓依舊是個大美人?
酒過三巡,姑娘夫人們談起這些天被蚊蟲擾夢的事兒,個個都露出愁苦神色。
看樣子是飽受折磨,夜夜煎熬,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