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親爹這麽一怼,宋子哲哪裏還有話講?憋憋屈屈站在一邊,臉上帶着不服氣的神色,但是很快就被壓制下去了。
這個時候的宋子哲,格外像是想讨主人歡心的狗狗。可是偏偏這位廣甯侯,十分嚴肅,又對自家這二兒子很不看重,愣是不喊他一塊兒過來吃飯。
還是小煜懂事,沖着宋子哲甜甜地笑了笑:“二叔叔一起吃飯呀?”
跟宋光複一起吃飯?這可是他一直都不敢想的事兒。之前沈朝陽還沒糊,可是他們母子倆的家庭地位就已經很低下了。更何況是現在,自家親娘給親爹戴了那麽一頂光彩奪目的綠帽子,鬧得沸沸揚揚,讓侯府顔面掃地。作爲兒子的宋子哲,本就十分羞愧,就愈發不敢親近親爹了。
這會兒聽到小煜這麽一說,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地站在毒日頭底下,滿頭大汗。
“衙門裏頭給你安排得是個閑差?”宋光複絲毫不給自家二兒子一個台階下,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擠兌走了。
看樣子這些年貴爲侯府二公子的宋子哲,日子也不太好過啊!趙小熙悶不吭聲扒拉了幾塊肉,尋思着,大佬就是大佬,哪怕主動示好,也得打着十萬分的精神,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至于那遺傳鑰匙,趙小熙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最終還是蕭璟瑞主動把這個重擔給承擔了下來,隻說是願意代趙小熙保管,等到日後她習慣少夫人這個身份,再把鑰匙真正交給她。
這是個折中的法子,依着趙小熙的想法,隻要是跟銀子、利益有關系的事兒,他們現在最好都别去做。免得出了什麽事兒,百口莫辯。
跟宋子哲相比,他們夫妻倆對侯府的了解也忒少了。就像是此時此刻的趙小熙,連侯府的庫房在哪個方位也不曉得。
回到自個兒院子的時候,趙小熙的臉都綠了,看着旁邊格外無辜的蕭璟瑞,直擺手,直搖頭,直歎息:“這要是咱咋能收下哩?要是出了啥事兒,丢了啥東西,可不就找咱們了?”
“庫房日夜有人看守,不會丢東西的。”蕭璟瑞拍了拍趙小熙的小手,頗有幾分寬慰的意思:“娘子放心,這鑰匙在咱們手裏,好過在宋子哲手裏。”
“管他呢!”趙小熙也從來不想着發侯府的财,一門心思隻求平安。
現在宋光複這樣看重他們夫妻倆,宋子哲還不曉得多嫉恨呢!今兒個當着廣甯侯的面,已經開始對他們開槍了,以後再暗地裏,豈不是更猖狂?
正所謂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小熙隻想花心思在生意場上,不想參與這種無聊的宅鬥。
“我連庫房在哪裏都不知道,侯爺咋就把這東西給我管呢?”趙小熙癟癟嘴,老大難受,壓力山大。明明工作壓力已經夠大了,偏偏又多了一份。
眼瞅着這酒樓就要開張了,難道還要讓她分心來官家?得虧她不是啥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要不然,是不是讓她一個人做三五個人的事兒啊?
“更何況,咱們酒樓也快開張了。”
見趙小熙這樣不情願,蕭璟瑞忙不疊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好好,娘子盡管忙酒樓的事兒。至于庫房,我先代娘子管着。日後咱們得改口了。”
猛然間話鋒一轉,來了這麽一句。趙小熙鼓鼓嘴,讪讪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相公出身這樣好,咱要管當朝廣甯侯叫爹。咱們做買賣,倒不覺着什麽,要是以後小煜想當官兒啥的,有個當侯爺的爺爺,還是很有好處的。”
“娘子說得有理。”蕭璟瑞點點頭,依舊是那副對趙小熙言聽計從的模樣。
爲了讓菜品更加豐富,趙小熙又寫了好幾道新鮮菜。至于什麽的漢堡肉餅啦,已經隻能算是小食了。趙小熙的大手筆放在各種火鍋上,甭管是清湯還是紅油的,都是自個兒搭配出來的材料。
在讓這些菜品上市之前,趙小熙都親自平品嘗了一番,滋味鮮美,刺激味蕾。甭管是趙小熙還是侯府裏面的丫頭婆子,都算是徹底愛上了。
在主菜上頭,趙小熙一應都是用的牛骨、大羊排這之類的。蝦滑跟魚滑趙小熙也在跟紅案師傅在試驗了無數次之後,做成功了。
當然,除了火鍋,還有紅燒、清蒸、亂炖甚至于飯後小甜點,趙小熙都有了适當的規劃。那些紅案師傅,依着趙小熙的要求,也做過好幾次成品,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希望牌酒樓,終于把開張的日期給定了下來。
希望牌酒樓是在十月初一開張的,大抵是之前的噱頭造地足,大家夥兒還真就很給面,一來來一群。開張的頭一天,哪怕優惠力度很大,趙小熙也賺得盆滿缽滿。
光是算賬,趙小熙就鬧得腦袋暈暈。
新開張還有老友表示祝賀,也送了不少禮錢。趙小熙算了算,光是收禮他們就收到了三百多兩。真夠闊綽的,趙小熙有點小激動,也覺着有些承受不住,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現如今收了多少禮錢,以後不得加倍奉還嘛?
做人難呐!
如此盛況,在開業之後的第七天,依舊維持着。畢竟趙小熙對小夥計的培訓做得很到位,大家夥兒都很能體察到那些個老母親的心情,盡量讓過來吃飯的孩子,啥都吃。
對待比較挑食的小朋友,趙小熙有的是法子讓他們營養均衡。
做的漢堡肉餅,裏面總會加上一些綠葉蔬菜的。像是小煜就很不喜歡吃卷心菜,趙小熙就會把卷心菜切成片焯好水放進肉餅裏面。
所以一般有客人在酒樓裏面點了漢堡肉餅,夥計們總會問一句“你家娃娃最讨厭什麽青菜呀”這之類的話。久而久之大家夥兒都知道了,敢情趙小熙還幫着他們管自家孩子的營養攝入比問題。雖說他們也不大懂這個,卻也知道多吃蔬菜身體好這個道理。
由于漢堡肉餅十分美味,加上酒樓的經營十分特色,生意日漸紅火。
後續趙小熙又搗鼓出了可樂餅。
可口可樂這種飲料,雖然不大健康,但是耐不住它滋味好啊!喜歡喝的人如同過江之鲫,趙小熙也進了許多貨,甭管是在豐樂鎮的希望牌超市,還是在酒樓裏面,都擺了滿當當的可樂。
比起隻有各種高濃度的白酒那些常規酒樓,希望牌酒樓在服務方面顯得更爲專業且多樣。現如今已經成了大家夥兒最喜愛的酒樓之一了,秉持着勝不驕敗不餒的精神,趙小熙就算是取得了這之類不菲的成就,依舊十分低調,穿着粗布衣裳,頂着那張格外稚氣的臉蛋兒,四處奔波。
一來二去的,這酒樓就成了一個中西合璧的大酒樓。當然了,過來吃飯的顧客,是絕對不會明白啥叫中西合璧的。趙小熙也沒把這個當做招牌,隻是這裏面的裝修,十分誘惑人,來了第一次之後,基本上就是妥妥的回頭客了。
這天中午,趙小熙頂着毒日頭,撐着小竹傘,麻溜兒的竄到了酒樓。
誰成想,一進門就瞧見了來吃飯的許家兄妹倆,以及好幾張生面孔。這應該是過來談生意的吧?趙小熙也不打算跟他們起沖突,剛準備悄咪咪地走,就被許琳歡給叫住了。
“趙小娘子,生意興隆啊?”她皮笑肉不笑,沖着趙小熙拱拱手。
這說的吉祥話,也夠心不誠的。
幾日不見,趙小熙覺着這位嬌小姐又刁蠻了不少,眉眼之間一股子陰邪之氣。
大概是顧忌着旁邊的客人,許琳歡神态動作都稍稍有些收斂。奈何此人嘴巴不饒人,幾乎已經成了習慣,呼啦啦地說了一通烏七八糟的話:“前幾日我聽到了一樁稀罕事兒,當朝戶部侍郎是廣甯侯的至交好友,可他的嫡親女兒,都不曉得廣甯侯有你這個兒媳婦,你說這是個什麽緣故?”
額!這七彎八繞的都是些啥親戚關系?趙小熙癟癟嘴,在心裏頭捋了捋人物關系,回道:“不曉得很正常啊,我們又不是一直都住在侯府的。”
她太過坦誠,說得這樣淡定,倒是讓許琳歡不好接了。
“趙小娘子說得不錯。”許智已接過了話茬,把自家妹子拉了回去:“能在侯府長久住着的,也不可能是一般人物。隻是京城裏頭的人,大部分都不曉得趙小娘子你跟侯府的關系,也夠憋屈的吧?”
“怎麽會!”趙小熙下意識道,一臉天真單純,嘿嘿笑:“我覺着這樣還方便一點兒哩!要是人人都曉得我是廣甯侯府的少夫人,人人都對着我謙讓啥的,那我反倒不自在了。我是在生意場上打滾的人,又不跟官場的人打交道,要那些名頭做啥子?說到底,有銀子賺就成啦。”
“這位就是趙小娘子?”從許智已後頭做出一個人來,一臉激動:“我們就是想跟趙小娘子做買賣的,你們怎麽跟我說趙小娘子不在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