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上啥忙?趙小熙想着自己的生意,頓時就是一陣惆怅。這個月是上新月,甭管是超市還是化妝品鋪子,甚至是成衣鋪、蛋糕鋪,全都有上新。被沈朝歌這麽一個鬧騰,什麽都泡湯了。
奶奶的熊!
“成,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說吧!”趙小熙心生疲憊,隻想趕緊休息,隻是我尋思着,對付左相,我能幫上啥忙哩?“
“拖住他。”顧向庭摸了摸鼻子,一臉狡猾的笑:“現在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希望牌,一門心思想要據爲己有。趙小娘子先裝出一副願意的樣子,好讓他放松警惕。一旦是沒了防備心,他的動作就會肆無忌憚,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能找到缺漏。”
“啊?”趙小熙很是爲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兒:“真是對不住,我之前已經回絕過左相了。要是這時候再說願意,怕是不大好吧?”
“現在隻要趙小娘子找上門,說是要再考慮考慮,他還是會相信的。”
也是,一個都快被自己的窟窿逼瘋了的人,猛然看到可以添補缺漏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放手?趙小熙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主意。
下午的時候,趙小熙跟蕭璟瑞一塊兒到了左相府。
那些人的嘴臉變化多斷,見着趙小熙,臉色紅一片白一片的,愣是不讓進。在這樣烈日炎天下頭等着,趙小熙的小腦袋都快裂開了。
大概過了兩炷香的功夫,裏頭的老管家才把趙小熙他們往裏頭迎:“不好意思啊各位,下人不知事兒。”
十有八九都是沈朝歌的意思,這叫啥?這叫下馬威。官腔官調,啥正經事不幹,淨會這些花裏胡哨的把戲。她心有戚戚焉,跟着官家一路穿花拂柳到了書房。
許是察覺到了趙小熙的心态變化,他笑聲冷厲,活像是個老烏鴉:“趙小娘子今兒個怎麽得空兒來了?”
“之前左相說的那事兒,還請給我們幾天時間考慮。”趙小熙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斬釘截鐵:“不曉得相爺還有沒有這個心思?要是沒有的話,就當我們夫妻倆今兒個沒來。”
“成。”沈朝歌哪裏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忙不疊地點點頭:“你再考慮幾日,若是想好了,就按照趙小娘子你的規矩辦。是簽合同還是什麽的,你說了算。”
光從這句話裏頭,趙小熙就能覺察出他的迫切。大概是他手裏的買賣當真出了大問題,要不然怎麽會願意自貶身價,跟一個山溝溝出來的小村婦做買賣呢?
雙方談攏,趙小熙他們也沒逗留,一溜煙竄出了左相府。
也不曉得張大人在哪個屋裏頭,隻能盼着他可以撐過這段時間,等找到了沈朝歌作奸犯科的證據,就能重獲新生了。
倆人在京城逗留了幾日,這期間宋子哲幾乎每日造訪,要麽是中午,要麽是下午,都是一副耀武揚威、悶着發騷的娘唧唧模樣,叫人看着便心裏不适。
這天,他又帶着一票人來了。那些人手裏都提溜着大包小包,大概是宋子哲剛買來的。
一個大老爺們,竟然也是購物狂魔?趙小熙真是開了眼,坐在小角落裏,悶不吭聲地瞧着。
“趙小娘子,我舅舅讓我過來問問,那事兒,你想好了沒有?”
這些日子宋子哲把希望牌底下的産業都細細打聽了一通,甭管哪一個鋪子,都有不菲的收益。要是自家舅舅當真得了希望牌,不就坐擁了金山銀山麽?
他們本來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點利害關系,宋子哲還是能想明白的。
“這也不是啥小事兒,相國不是說了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考慮嗎?我們還沒考慮好哩!”趙小熙沖着他可勁樂呵,正所謂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爺們就算是心裏頭看不過去,卻也不好說什麽。
“都這麽些天了,還沒考慮好?”宋子哲明顯不信,也怕趙小熙有什麽異心:“趙小娘子莫不是有别的想法?”
“沒有啊!”趙小熙攤攤手,作出一副無辜相:“能有啥别的想法?我們科室專門找到左相府跟左相親口承諾的,不過嘛,我們手底下也有那麽些長工短工,這樣的決定,不能說做就做吧?總得跟大家夥兒商量商量吧?”
“就算我舅舅得了希望牌,也不會把那些人全都攆回家。”宋子哲皺皺眉,越聽越覺着奇怪了:“這一點趙小娘子盡管放心,不知道除了這個,趙小娘子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嗎?”
看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趙小熙感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咋回事?咋感覺宋子哲認真起來,比沈朝歌還恐怖呢?她努努嘴,沖着蕭璟瑞使了一個眼色。
老好蕭璟瑞會意,慢悠悠攔在了趙小熙面前:“我家娘子向來沉穩,就算是跟别人合作談生意,也都要想幾天的。更何況這一次要賣的是整個希望牌,多想幾天,也很平常。”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可算把宋子哲的嘴巴給堵住了。他來來回回在成衣鋪晃蕩了一圈,又瞅見了這裏頭各式各樣的美麗衣裳,眼裏閃爍着貪婪的光亮。
再過幾天,這一切都是他的了。等補完了各種窟窿,指不定還可以發展發展他們宋家的産業,到時候就算沒有自家爹爹幫襯,也能有花不完的銀子。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情分涼薄。兜裏有銀無銀,那可真是兩種世道。廣甯侯對他們家這位小兒子,向來看不慣,自然了,父子倆之間的情分薄如紙,涼如水,從不互相依靠。
爲了給自己謀一個好前程,宋子哲也算是盡心盡力。這一回,自家親舅舅想要通過趙小熙的希望牌挽救自身危亡,他就想着在這裏頭盡心盡力地撈到些許好處。
隻要把希望牌三分之一的産業都據爲己有,那麽以後必定吃穿不愁。
廣甯侯這些年來對沈朝陽跟宋子哲都十分冷淡,二人心裏也都知道,這都是因爲往事難堪的緣故。爲了日後有好日子過,這些年母子倆沒在背後琢磨生計的事兒。
不過每一回賺的都是小錢兒,沒什麽大出息。這一回可是個大買賣,拿下希望牌,分一杯湯羹,就能管幾年美滿的小生活了。
可是經過這麽兩天周旋,宋子哲總覺着哪裏不對勁。要是趙小熙真心打算把希望牌出手,在對出價十分滿意的情況下,需要考慮什麽考慮那麽些天?不過他隻是作爲左相的外甥來問問情況,不能逼得太狠了,隻能旁敲側擊,不能單刀直入。
見宋子哲一直在邊上晃蕩,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說出口。趙小熙越看越不爽,往前走了三兩步:“我們還要做生意哩!”
“這成衣鋪的生意還是很好吧?”宋子哲也不知道在琢磨啥,摸着下颌,若有所思地問着。
“還行吧!”趙小熙也挺謙虛,笑了笑。
其實這成衣鋪子的生意咋能算是還好呢?那是非常好。光是趙小熙來的這麽幾天,就已經追加了三批訂單,還不是小訂單,每個款式基本上都是一百件起步的。大家夥兒對希望牌成衣的喜歡,超乎趙小熙的想象。
爲了保證供應量,趙小熙特地傳信到了豐樂鎮,讓大家夥兒多做點成衣運到京城來。
與此同時,成衣的新品也在開發之中。可這事兒咋也不能讓宋子哲知道了,不然他們的計劃鐵定泡湯。這病秧子看起來羸弱不中用,可是城府極深,說話的時候更是七彎八拐的,沒個準頭。
“既然是準備賣出去的鋪子,趙小娘子怎麽還如此盡心盡力呢?”
“好歹還有點兒存貨,既然要把鋪子賣出去了,那存貨肯定也要清光啊!”趙小熙當仁不讓,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我好歹是個正兒八經的生意人,那種虧本的生意,咋能做嘛?”
“咋這麽說起來,趙小娘子應該是想好了吧?”宋子哲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雙桃花眼,可勁看着趙小熙:“我家舅舅說了,這許多事兒耽擱下來就沒什麽意思了。要是趙小娘子考慮好了,不如把合同簽了?”
都曉得跟趙小熙做買賣是要簽合同的,爲了讓這事兒順利一點兒,沈朝歌就算是心裏頭不太情願,也隻能照辦了。
誰讓他們現在的買賣隻有虧損沒有盈利,要想挽救危亡,隻能拆了趙小熙這座西牆補他們的東牆。
“再過幾天吧,等百香樓的林樓主來了再說。”
百香樓?林樓主?是林峥爾吧?宋子哲眉頭緊蹙,俨然是十分不滿:“趙小娘子這是什麽意思?希望牌又不是你跟林樓主合夥開的,趙小娘子自個兒拿主意就是了,難不成還要林樓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