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割肉般的買了幾件衣裳,結果身上全部都起了紅疹子。以前他們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可是現在,一切都很明朗了,就是因爲布料的緣故。
一群人氣勢洶洶全部都湧到了許家成衣鋪,可吓壞了正在裏頭作威作福的許琳歡。這兩天,她也聽到了不少流言,但是壓根兒沒怎麽放在心上,那知道大家夥兒真就這麽不給面子,直突突地跑來鬧事。
鬧得最厲害的,竟然還是他們的老顧客。手裏拿着不少許家成衣的舊版衣裳,許多衣裳的裏布都壞的差不多了,這會兒被她們一個個的提溜在手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看。
“許大小姐,你們許家成衣做的事兒,可不地道啊!”說話的是京城裏頭一個四品大員的姨太太,平常就喜歡搗鼓自己的穿搭還有妝容,可算得上是花錢如流水。許琳歡最喜歡跟她打交道,見她一來,就知道是有人送銀子來了,高興的了不得。
這會兒被她這麽一說,許琳歡頓時就心虛了,但是面子工程還是挺過得去的,梗着脖子,愣是不低頭:“那些個謠言哪裏能信?我們許家做生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了,我們的東西質感如何,大家夥兒也都知道吧?還請大家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
“利用?”那姨奶奶也是個厲害人,雙手環抱,斜眼睨着她:“還有不少人說希望牌成衣的髒水就是你們許家潑的,人家那料子,那樣好,價格高是高了點,但是大家夥兒穿着舒服不是?可是你們這衣裳,沒比希望牌的便宜多少,可是摸起來、穿起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她畢竟是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說起這茬子事兒的,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對着許琳歡發出了質疑。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A婆娘很是認真地點點頭,歎口氣:“我也稀罕希望牌的成衣,價格貴是貴了一點兒吧,但是摸起來是真舒服。”
“我也想買來着,後來見大家夥兒鬧得那麽厲害,我就想着等等。指不定過幾天咱還能看到希望牌的掌櫃呢!我就想聽聽在趙小娘子咋說,反正我還是挺相信他們的。倒是許家成衣,真是奇奇怪怪。以前我穿着他們的衣裳就起了一身的紅疹子,但是沒在意,還以爲是我自個兒的緣故。”
“可不是麽,現在也全明白了,壓根兒不是咱們的原因,就是這料子不好。”
幾個人又吵嚷了一番,眼看着生意也沒法做了,許琳歡實在是應付不來這場面,悄咪咪從鋪子後門奔出去了。
自這天後,許家成衣的生意一落千丈。雖然希望牌成衣鋪子的生意也沒什麽起色,但是已經基本上沒啥找茬的人了。與此同時,關令月把那些設計稿送進宮之後,備受好評,趙小熙已經接到了好幾筆訂單,現在衣裳已經開始在做了。
明明這事兒是許家做的不地道,結果許琳歡還是把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到了趙小熙身上。在兩天後,她又跑到希望牌鬧了一通。
“趙小熙,那些消息鐵定是你放出去的。”她那叫一個氣啊,恨得是咬牙切齒:“隻有你會跟我過不去。”
“這話難道不應該是我來說嗎?”趙小熙聳聳肩,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來:“我向來主張和平,主張共謀發展。要不是你們一直咄咄逼人,暗地裏使絆子,我們希望牌成衣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還有,你們是自己有問題,一件成衣你們賣小一兩,結果用那麽劣質的料子,咋地?覺得别人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呗?”
這會兒聽趙小熙的話,許琳歡隻覺得十分刺耳。
原本自己是來找麻煩的,結果倒成了自個兒受訓?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挺直了脊梁:“我們鋪子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吧?我們該怎麽做,也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的。你在背後造謠生事,這筆賬咱們還是慢慢兒算吧!“
“你要弄清楚,你們說的那些話是造謠,對于你們鋪子的那些言論,是要揭開事實真相。你們這麽騙人,是要受到制裁的。您請便吧,我跟您沒話講。”趙小熙攤攤手,好一個正義凜然、臨危不懼的模樣。
那人見着氣得不輕,又想到他們許家成衣鋪的前途大概是全被毀了,這心裏頭的煎熬又成倍地往上加。
衣裳料子用比較劣質的,他們許家所要支付的成本就會大幅度降低,也就是因爲這一層關系,他們才會一直用劣質布料。當然,他們之前準備的織染坊啥的,從沒正式運營過。
這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功夫他們已經做了許多年,業内人士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們。可是這一次遇到趙小熙,竟然全部曝光了。
低下的黑線産業,依着現在這個局勢,也會全部曝光。一切以長遠計,許智已已經決定全線停工,等這個風波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一切都是趙小熙的錯!許琳歡惡狠狠地看着她:“趙小熙,你等着吧!我們許家沒好日子過,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慢走,不送。”
看她說得那麽氣勢洶洶,趙小熙還真以爲後面還有什麽惡劣招數等着她。沒想到他們希望牌成衣鋪的轉機,沒過幾天就來了。
宮裏的娘娘穿着趙小熙設計的衣裳跟着當朝皇帝大搖大擺到紫英寺上香拜佛,那叫一個氣勢恢宏。大概滿京城裏頭的百姓,都在路邊瞧着的吧!那些後妃身上的服飾,線條簡潔,設計新穎,布料精細,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希望牌。
這一圈下來,已經有不少人跑到成衣鋪來問了。
門庭若市的場面,再一次來了。趙小熙很有耐心地給大家夥兒解答:“今天大家夥兒看到的那些衣裳,的确是出自我們希望牌。但是那些娘娘穿的款式我就不能做給大家夥兒了,不過過幾天我們鋪子裏能有十幾種款式的上新,大家夥兒要是看得上我們鋪子,就等上新的時候,再來瞧瞧?”
在場的這些人裏頭,還有不少是之前嚷嚷着要退貨的。現在瞧見連後宮裏頭的娘娘都稀罕希望牌的衣裳,心裏暗自慶幸,幸好沒有爲了那幾個銀子退了那麽好看的衣裳。
一整天,趙小熙都在統計大家夥兒的訂單。看樣子之前那種冰封的時期已經過去了,趙小熙心裏美滋滋,打着如意算盤,算着自個兒能賺多少銀子。
這頭是歡天喜地,許家那頭卻是冰封萬裏。
看到希望牌成衣鋪子再一次奪得高光時刻,許智已的臉都綠了。想到他們家的成衣鋪子,現如今除了每天有人過來鬧事,就什麽也沒能剩下,心裏就膈應的不行。
奶奶的,這叫啥?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裏對于自家妹妹之前做的蠢事,心裏頗有幾分怨怼。
“歡兒,以後别再出這種馊主意了。現在可好,趙小熙的成衣鋪風頭依舊盛着,可是咱們的鋪子,可是徹底沒生意做了。要是影響到了咱們家其他的産業,更是了不得。”許智已越想越愁,歎了口氣:“趙小熙後頭必定有什麽大人物撐腰。”
“那顧向庭是什麽人?”許琳歡想到顧向庭的面孔,皺了皺眉:“前些天,我看到他站在我們成衣鋪子門前晃蕩了兩圈,也不知道跟手底下的人交代了什麽,匆匆來匆匆去的。我瞅着他們那樣子,實在是不尋常。”
“顧向庭?”許智已眉心皺成了一道“川”字,臉上那種沉重的神色,隻增不減:“他是個老江湖,查不到他的底細。”
“三哥哥都查不到?”許琳歡咂咂嘴,心裏暗道不好:“趙小熙一個小村婦,怎麽會認識這麽厲害的人物?”
“歡兒,你以後不能再瞧不起她了。這一次鬧得咱們許家元氣大傷,可是你看看她的希望牌,照樣風生水起。連宮裏的娘娘都穿上了她設計出來的衣裳,你這樣一口一個小村婦的叫着,隻會讓别人奚落咱們。”
“三哥哥,她本來就是個小村婦!”許琳歡不服氣,跺了跺腳:“大概是老天爺看她日子過得可憐,這才讓她接觸了那些個大人物。憑着她自個兒,怎麽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兄妹倆合計到了大半夜,愣是想不出半點法子對付趙小熙的。
此時此刻趙小熙那頭又收到了來自豐樂鎮的長信——怡香院氣内讧了。
這内讧的核心人物,竟然是看起來溫順異常的柳兒,她給自己贖了身,還嚷嚷着要跟趙小熙簽署長期合約。
“咱們要回去一趟的。”趙小熙看完信後,就長歎了一口氣,看着蕭璟瑞:“怡香院的媽媽娘是個厲害人,她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