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家夥兒都喜歡長久利用的東西,抹布啥的,自個兒做做就成了。也不知道王翠花到底是咋說服大家夥兒買的,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了不得呀!
爲了向王翠花取經,趙小熙還特地跑到超市見她。跟往常咋咋呼呼、居高臨下的姿态不同。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格外乖巧,對人的熱情張弛有度,是很容易讓人生好感的。
咋回事?咋突然之間就開了竅,不怼人就罷了,還學會推銷産品,奉行“顧客是上帝”這一套了?
“了不起,上工第一天就這麽厲害。”趙小熙給她豎起了大拇指,低聲笑笑:“你好像是天生推銷産品的料子,有啥訣竅沒有?”
“耐心多些就好了。”她搔了搔頭發,動作十分伶俐,一笑起來,甜美可人到了極點。大部分人,看到這張面孔,應該就很心甘情願掏腰包了吧!王翠花歎口氣,頗有點兒意難平的意思:“要是之前不出那麽多事兒,我怎麽都不會出來上工的。”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趙小熙鼓鼓嘴,覺着王翠花還是放不下自己的村花架子。其實這天下的美人多得數不勝數,有很多都算是傾國傾城之姿的,那些人也沒有這麽矯情嬌氣啊!敢情這王翠花,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什麽局勢:“隻有靠自己,才不會有人輕視你,你家爹爹也不會那麽随意就把你給送出去。”
這話一出,王翠花變得格外沉默。手裏拿着那十來包一次性紙巾,就這麽直挺挺地站在一邊,臉色很不好:“怪不得人人都說趙小娘子你體面哩!”
這體面,說到底也都是自個兒掙出來的,想當初他們一家三口被蕭王氏欺負的都快死了。沒法子,自己掙不到一口吃的,就隻能看别人的臉色。
今時不同往日,蕭王氏可不敢再使喚他們了。
“我聽人說,趙小娘子是被賣到豐樂村嫁給蕭二爺的,這事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王翠花試圖在趙小熙的臉上看到一絲絲的悲涼,活着一丢丢的狼狽也好。
但是全都沒有。
對于那些不便作答的問題,趙小熙就會裝着聽不見。之前這個門道是跟蕭璟瑞學的,可是現在趙小熙出師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得罪人,也不必說一些自己不願意說的話。
像是此時此刻,趙小熙就把這一招用的爐火純青。
原身的悲慘事件,趙小熙壓根兒不能感同身受。反正不是自己親爹親媽做的,她也不在意了。至于原身咋想的,現在趙小熙也不得而知了。她忙得很,在超市晃蕩一圈,很快又回了化妝品鋪子。
裏頭正端坐着一個姑娘,身姿筆挺,骨骼纖細,穿着一身素色紮染衣裳,整個人看起來逍遙窈窕,很是美豔。這不是芙蕖是誰?趙小熙低聲笑笑,走上前:“芙蕖姑娘今天咋來了?”
“趙小娘子回來了。”她這才支起身子站了起來,面色紅潤,看起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這兩天總聽人說希望牌出的雞腿抗衰精華用着好,所以今天過來想買一套。可是誰知道賣空了,趙小娘子,啥時候還能再有啊?”
“明兒個就有了。”對于芙蕖這樣大戶頭的貴客,趙小熙向來不敢怠慢。
之前店裏還有十來套雞腿精華的,後來全部給林峥爾帶到京城去了。加上這東西很貴,鎮子上買的人并不多,她也就沒有及時進貨了。
哪知道越是沒貨越是會有人來問。
之前芙蕖代言了他們店的好多産品,樣樣大賣。要是再給她代言雞腿精華的話,效果會不會更好?抱着這樣的想法,趙小熙搓搓手,老大不好意思:“芙蕖姑娘,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雞腿精華我是可以白送給你的。”
“嗯?”芙蕖微微蹙眉,俨然是在等着趙小熙的下文。
誰不曉得趙小熙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啊?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這裏頭可大有文章哩!
“還請芙蕖姑娘爲我們代言才好,大家夥兒都喜歡跟美人用同樣的東西。”趙小熙嘿嘿笑,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這年頭,生意難做。”
“好啊!”芙蕖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一直以來,趙小熙口中所說的“推銷”,也就是随便給别人安利一些東西。嘴皮子功夫,芙蕖還是很擅長的。
見她一口答應了,趙小熙高興地了不得。又想到KTV的事兒,她又笑道:“其實我這裏還有一件事想跟芙蕖姑娘商量。”
“趙小娘子,咱們算是老熟人了吧?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不必拐彎抹角的。”芙蕖是個爽快人,不願意跟人兜圈子說一些有的沒的。
“我過幾天想自個兒做個勾欄,就是希望牌底下的KTV。這個消息已經放出去了,芙蕖姑娘可聽說過嗎?知道你歌喉動人,要是芙蕖姑娘不嫌棄的話,可願意到勾欄唱曲兒嗎?”趙小熙說的小心且仔細,畢竟在這個時代,戲子跟窯姐兒的區别很小很小,大多都不被人敬重的。
言語不當,會損傷他們倆人之間的合作關系。
果不其然,芙蕖很認真地想了想,咬咬唇:“這個不太好吧?我在戲園子裏唱曲兒,每天都有一場,雖算不得太忙,但也是很累的。”
“勾欄是晚上作樂的場所,也不需要芙蕖姑娘唱太多,挑揀你喜歡的唱就得了。在報酬方面,也是很可觀的。還有,我們會有專門的人保護你的安全。”趙小熙盡量把他們希望牌能給予的東西說得清楚明白。
在戲園子裏唱戲的人,甭管是啥角兒,待遇都很一般。以前趙小熙還聽說芙蕖被一個大老爺包了,風頭無二。後來被那人的當家大娘子給捉到了,連帶着芙蕖都倒了大黴。
可是在KTV唱歌,就不會有那種苦惱。就像是歌手在舞台上發光發熱一樣,做的是正經買賣。還有那麽些人保護她們的安全,大家夥兒也可以自己上台獻歌,屬于大衆娛樂。
“隻有我嗎?”芙蕖沉默半天,才擡起頭,瞅着趙小熙,認認真真地問了這麽一句。
“當然不是啦,大家夥兒都可以去唱。但是你還有怡香院的幾個姑娘是主場。芙蕖姑娘可别多心,我這個人是最爽快公道的,一是一,二是二。之所以找你們,也是因爲知道你們歌喉動人,人又生的俊。在外頭接點事兒做,能賺到不少銀子。以後掙出個自由身,不好嗎?”這都是些掏心窩子的話。
這話仿佛戳到了芙蕖的心事,她兩眼一紅,很快就答應了。
等商量好了之後,芙蕖匆匆忙忙帶着幾支口紅去了。雲大嫂原本在旁邊抹灰,這會兒也按捺不住,走到趙小熙跟前:“那戲園子的班主是個厲害人,小熙,要是被他知道你跟他搶人,還不知道會咋樣哩!我瞅着芙蕖跟怡香院的嫣紅差不了多少,還不如直接找怡香院的姑娘。”
“芙蕖是芙蕖,嫣紅是嫣紅。芙蕖我會請,嫣紅我也要。”趙小熙搖頭晃腦,嘿嘿一笑:“我請了芙蕖,又不是直接挖了他的牆角。那班主已經掉進銅錢眼兒裏頭去了,壓根兒不知道疼人。等芙蕖賺到了足夠的銀子,鐵定會走的。”
這事兒雲大嫂一早就聽說過了,芙蕖爲了離開版主的空置,之前對那位包她的大老爺百般獻媚,爲的就是脫離苦海。誰知道沒能成功,這會兒又看到了一個機會,她哪能不動心?
正說着,就看到王大錘急急忙忙地跑來了,大概是跑得太急了,整個人都很狼狽。
這下可把雲大嫂吓得不輕,趕忙迎了上去:“咋地了?出啥事兒了?”
“不是我們出事了,小熙,你養的魚,都翻白肚兒了!”他氣喘籲籲,頗有點兒驚魂未定的意思,瞅了兩眼趙小熙,苦哈哈地歎着氣:“也不知道咋回事,可把大牛吓壞了,這會兒正守着魚塘哭哩!”
啥玩意兒?趙小熙聽得一臉懵逼。自己拿灑下去的小魚苗,算算也不過一個月的功夫,這麽快就翻白肚了?她實在是難以接受,急匆匆往豐樂村那頭趕。
剛好在半路上碰到了從缫絲廠回來的蕭璟瑞,她拉着他的手:“咱回村兒瞧瞧吧,剛才王大錘到鋪子去了,說是咱們養的魚苗都死了。”
“怎麽會?”蕭璟瑞這麽一個淡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緊緊皺着眉頭:“水質沒有問題,娘子買的魚苗也是上上等。大牛哥兒幾個也都是實在人,怎麽可能會把魚養死?”
“誰知道呢!”趙小熙的臉陰沉沉的,她總覺得不對勁,一切都太蹊跷了:“可能是有人害咱吧!”
“我看過大牛守魚塘,夜裏幾乎是不睡的。白天的時候,水庫邊上都有村裏的人幹農活,不會有人那麽沒眼力見兒。”
那麽,就有可能是一個最不顯眼的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