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倆人都慌了,啥也不管了,撩起袖子就往外跑。
好在跟着許繡花的婆娘,都挺機靈,也跟着往外竄。等見着蕭王氏母子,還有金花婆婆和金花相公的時候,這十幾個婆娘都往後退了三兩步。
要是爲了家事啥的,她們也不好插手啊!
唯一可以讓她們開口說話的就是,這幾個牛氣哄哄的草包,竟然把他們繡花堂屋的外牆給推倒了。雖然不值當幾個銀子,但是那也不能被這幾個人随随便便就毀了不是?
“你們把我們外牆毀了,等趙小娘子從京城回來了,鐵定找你們算賬。”A婆娘梗着脖子,大着膽子,雙手叉腰,直挺挺地吆喝着。
“這有什麽?趙小熙是我家兒媳婦,她的東西,跟我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倒是你們這些人,一點兒分寸也沒有,青天白日的擠兌人。”蕭王氏手裏還拿着一捧瓜子,小雞嘬米一樣,可勁磕着。斜眼吊着繡娘,又“啧啧啧”幾聲:“趙小熙是你們祖宗還是怎麽滴?怎麽啥都想着趙小熙哩?”
“趙小娘子爲人好。”B婆娘也不甘示弱,洋洋得意沖着蕭王氏龇牙咧嘴:“要是趙小娘子不好的話,手底下能有那麽些人幫襯着幹活?”
一句話就跟鋼針一樣戳進了蕭王氏的心窩子,她沖着金花婆婆使了使眼色。這兩個老虔婆到了一塊兒,就跟洪水猛獸一樣駭人。金花心裏直突突,但是想到趙小熙之前說的婆娘也要獨立自主之類的宣言,有瞬間有了底氣,挺胸擡頭,威武不屈。
對面站着的小福子看着自家婆娘這個樣兒,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金花,你到底還想不想跟小福子過日子了?”金花婆婆怼着金花那張俏生生的小臉蛋,越看越有氣。要不是這婆娘肚子不争氣,怎麽都生不下一個帶把兒的。
要是擱以前,金花鐵定早就乖乖回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自個兒的事兒做,還能賺不少銀子。要是這會兒回去了,不是被當成搖錢樹,還會被當成出氣筒。
她到底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屁颠屁颠往回走?
“除非小福子願意跟您老人家分家單過,要不然,我就帶着我那丫頭,在我娘家過日子了。”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想着能賺幾個錢了,就開始飄了?”金花婆婆那叫一個氣啊,渾身直發顫,直勾勾地瞅着金花,又掃了一眼其他幾個學繡花的婆娘:“也就趙小熙造出來的事兒,要不然,我們一家人,哪能鬧到這地步?”
“這跟趙小娘子有啥關系?”金花特别不願意聽到有人說趙小熙的壞話,抿抿唇,一臉不滿:“我們家咋變成這樣的,婆婆還能不知道咋地?趙小娘子給了我一條生路,要不然我這日子還不得更難過?”
“你現在是有出息了。”金花婆婆氣的渾身發抖,沖着蕭王氏一臉悲憤地擠擠眼:“蕭家嫂嫂,您也聽着了?你那二兒媳婦,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她,我家咋能成這樣哩?”
“對,都是因爲趙小熙搗鬼,把咱們村兒的風水都破壞了。這個繡花堂子,咱們今兒個就拆了,非得拆了!”蕭生錢惡狠狠,咬牙切齒、擠眉弄眼,撸起袖子就準備幹起來了。
這些繡娘哪裏受得住這個?看他們幾個人還抄着家夥,她們也不甘示弱,個個都拿起了離她們最近的家夥什。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結果袁霸天帶着一幫人趕了過來。
這是守在跟前的還是咋地?金花一臉懵逼地瞧着這突然出現的一幫人,咂咂嘴。這袁霸天是個狠人,豐樂鎮周遭十裏八鄉的人都怕他。
像是蕭王氏跟金花婆婆這樣喜歡欺軟怕硬的老虔婆,最怕袁霸天這種無法無天的人物了。果不其然,蕭王氏她們一看到袁霸天來了,頓時就成了慫包、小癟三。
支支吾吾老半天,愣是沒敢多說話,站在一邊,老臉通紅。
“咋地?趁着趙小娘子去京城的空當兒來打劫啊?”袁霸天唬着一張臉,看起來要多不高興就有多不高興,直勾勾地盯着蕭王氏那張軟哒哒的老臉:“你說是趙小娘子的婆婆,可是每回出事兒,都是你挑出來的。前幾天我還聽人說了,趙小娘子可是自掏腰包給你相公瞧病的,這還沒過幾天呢,你就忘了趙小娘子的好處了?”
那蕭王氏好歹也是有點羞恥心的,聽到這些話,已經有點兒不大好意思了,咂咂嘴,愣在邊上,一動不動。
見蕭王氏有所醒悟了,他又對着金花婆婆瞅了兩眼:“你因爲你家媳婦生了囡,你就把她給趕出去了。這年頭,被趕回娘家的婆娘,有什麽好果子吃的?要不是趙小娘子給她機會,現在的日子,指不定怎麽樣呢!以後你們要是再敢來找趙小娘子的麻煩,咱們等着瞧。”
也是,之前袁霸天家的女兒,因爲胎記的原因一直很自卑。這都仰仗着趙小熙研究出來的遮瑕三件套,才能“重見天日”。他本來就有點江湖義氣,後來隻要看到有人對趙小熙不客氣,他比誰都生氣。
今天,蕭王氏他們可算是栽到他手裏來了。到底是強者,說出來那麽些不客氣的話,那兩個婆娘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繡花堂子可算是保住了,大家夥兒被這麽一鬧,都有點心慌,都盼着趙小熙可以早點回來。
——
京城。
大概是因爲盂蘭盆節快到了,京城一天比一天熱鬧。街上的那些姑娘婆子,誰不知道裝扮自個兒?一眼望過去,個個都花枝招展、清純妩媚,都是人間尤物,俏麗女郎。
後來又聽人說,送花女成了樂家大小姐樂琳知。原先好像是一位更高階的大小姐,侯門之女還是啥的,趙小熙已經不太記得了。
不過以前許琳歡跟張芸桦這兩位大小姐,都争先恐後地搶奪過這個殊榮。現在許琳歡還經常在京城裏到處蹦跶,張芸桦就再也沒見過了。
坊間已經沒人談論昔日的張家了,安靈子跟張芸桦這樣的鐵娘子軍,也沒人再提。原本這應該算是一樁好事,可是趙小熙怎麽想怎麽覺着奇怪。
這母女倆,誰是吃素的?特别是安靈子,茹毛飲血這麽些年了,手腕淩厲,是個狠人。咋能甘心就這麽一敗塗地哩?要是趙小熙沒猜錯的話,這人十有八九正在某個地方琢磨着東山再起的事兒哩!連關令月也這麽說,可見還是有幾分可能性的。
也來京城這麽些時候了,趙小熙一邊做着自己的事兒,一邊打聽昔日的張家大娘子。不過張家的老爺,是徹底成了廢人。朝廷爲了起到以一儆百的效果,把他發配到了北方做了一個小官。說是官,也不過就是一個虛職,不管事兒的。比較稀罕的事兒,張家大娘子安靈子,還有他嫡親的女兒張芸桦,都沒有跟着去。
那麽問題來了,這母女倆人呢?京城這麽大的一個地方,安靈子的姐妹淘也多,要不是塑料姐妹的話,應該會幫襯一把。
得,趙小熙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再低調一點兒。到底是在京城這樣的地界兒,一旦是出了事兒,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沒過幾天,蕭璟瑞那頭就得了消息,隻說是有人在京城北頭瞧見過安靈子。那人就算是落魄了也比别人招眼,所以很容易就被人認了出來。
“知道她現在在幹啥嗎?”趙小熙憨憨笑,有點小尴尬:“咱這麽打聽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蕭璟瑞伸出手,揉了揉趙小熙柔軟的發頂:“現在娘子要在京城做生意,對于安靈子這樣一個喜歡背地裏搗鬼的人,還是調查清楚比較好。她好像也想着做面料、繡花、成衣的生意,一直都在找老師傅。北頭那邊有不少老工匠,大概是爲了收攏這些人,安靈子才過去的。”
天爺嘞,怎麽她一做成衣生意,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呢?趙小熙頓時就覺着壓力山大,頭痛得不行。按了按太陽穴,又可憐巴巴瞅了兩眼蕭璟瑞:“你覺着咱們在京城裏開個成衣鋪子,是好事兒呢?還是作死呢?”
“好事。”蕭璟瑞微微彎腰,那張俊俏的臉蛋,正對着趙小熙的小臉:“豐樂鎮固然宜居,可是要想達到娘子的目标,還是很難的。”
“你知道我有啥目标?”趙小熙也不知道咋的,就很心虛,總覺着這爺們格外精明,雖然什麽都不說透,但是好像對一切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兒。她心塞塞,顫顫巍巍地瞅了他兩眼:“說來聽聽。”
“娘子想當首富。”蕭璟瑞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趙小熙:“娘子有志氣,跟一般姑娘不一樣。”
啥玩意兒?趙小熙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