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胖大嬸初來乍到,哪兒懂這個道理?她被蕭王氏的話給吓住了,呆呆地站在一邊,一點法子也沒有。老半天才扒拉着胖乎乎的兩隻手,一臉局促地說道:“趙小娘子讓俺住在這裏的,俺要在村子裏教大家夥兒養蠶。”
“她?她算個什麽東西?”蕭王氏一股腦兒把自己對趙小熙的憤怒全都發到了這個憨憨呆呆地胖大嬸身上:“就你們給她當夥伴當奴才,在我們老蕭家,她趙小熙算個屁!”
“可别這麽說,俺們又不是不知事兒的人,趙小娘子對大家夥兒可好了。村裏人都那麽中意她,你這個當婆婆的,咋那麽不人道哩?”胖大嬸是個公道的老實人,一聽到蕭王氏說趙小熙不好,哪兒忍得住啊!
這可好,徹底激怒了蕭王氏。她臉上也臊得慌,卻死活不承認自個兒不仁義:“她要是真孝順,咋不給公婆幾個銀子使使?就知道讨好村裏人。”
“老二家的可不是隻知道村裏人。”A婆娘實在忍不住了,也跑上去說了兩句:“之前你怎麽對二房的,你怕是不記得了?老蕭家的,做人可要厚道哇!這小木屋,也是村長讓你給小熙他們修的,那當然就是小熙的屋了。現在小熙要開成衣廠,請了人來教養蠶,對大家夥兒都是好事兒,你這人真的是,咋就那麽看不得人家好哩?”
“大家夥兒都受了老二家的好處。”B婆娘扛着鋤頭也停了下來,斜着眼,直勾勾地睨着蕭王氏:“小熙也都說了,隻要願意學的,都能過去學學。學成了,幫着養蠶,一天三錢銀子,這可不是幫着咱豐樂村家家戶戶發财呀?你們大房的阿珍,這才幾個月的身子,學學養蠶又咋地了?”
“好哇,你們個個都收了那賤蹄子的銀子,全都幫着她說話!”蕭王氏又氣又急,一張臉臊得通紅:“我鬥不過你們,我也懶得跟你們争。反正這婆娘不是咱豐樂村的人,更不是我們老蕭家的人,就别想住在我們老蕭家的屋裏。”
“我娘說的不錯,她一個外鄉人,憑啥住在咱豐樂村?還是我們老蕭家的屋呢!”蕭生錢也忙着幫腔。
眼看着局勢控制不住了,都快打起來了。白婆婆帶着一群黑衣人,很拉風地走了過來。
誰不知道蕭王氏跟白婆婆不對頭呐?這會兒都等着看好戲了。
果不其然,蕭王氏立刻就安靜了,蕭生錢也怕的要命,顫顫巍巍站在一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怎麽?又有人活膩歪了,來鬧騰了?”白婆婆不怒自威,臉上的表情沒變化,愣是把他們母子倆吓得渾身上下抖三抖。
“這胖婆娘是外鄉人,連她的底細都不曉得。可是老二家的還是讓她住到了村子裏,也不知道是啥心思。”蕭王氏大着膽子才說了這麽一句,癟癟嘴,皺皺眉,看起來她是天下第一委屈的人。
“俺們身家可清白了。”那胖婆娘很不服氣,梗着脖子,狠狠怼着蕭王氏:“俺們是從南方來的,養了十幾年的蠶了,是很有經驗的。趙小娘子名聲好,大家夥兒都稀罕她。要不然我也不願意這麽遠跑過來。”
“聽見了?”白婆婆笑的陰恻恻的,一看就知道,她對蕭王氏很不滿:“以後要是再看到你找茬,你可就有的受了。”
被白婆婆這麽一警告,蕭王氏就算是有再怎麽高明的手段,這會兒也都使不出來了。支支吾吾老半天,怕得要命,還是帶着蕭生錢一塊兒回去了。
胖大嬸這會兒也瞧出來了,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額老婆子,敢情是這個村的女大佬?她樂呵呵地準備上去套近乎,又被白婆婆狠狠地剜了一眼:“好好做你的事兒,也不枉小熙給你住這個屋。”
說完話,她就帶着一幫人走了。胖大嬸憨憨地笑了笑,也不敢多講話,跟着那幾個要下地的婆娘,一塊兒往養蠶的地方走。
——
希望牌化妝品鋪子。
爲了滿足熟齡女士的需求,趙小熙在淘寶下單了抗衰老的精華和眼霜以及面霜還有精華水。這些裏面都有很有效的抗衰老元素,趙小熙把樣樣都寫的好好的,在上新這天,來了不少人,包括久未謀面的許琳歡。
也真夠湊巧的,趙小熙也不排斥,還很樂呵地表示歡迎:“許大小姐來的真正巧,剛好趕上我們新品上市。”
“那是自然,要是這點靈敏度都沒有,我們許家的生意,就不用做了。”許琳歡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也沖着趙小熙直樂呵:“又是抗衰老的産品啊?趙小娘子真是了不得,現在你這是一家獨大了。”
“一家獨大?”趙小熙倒是不大明白了,就算在豐樂鎮,也還有百香樓在那頭頂着呢!要是換到京城去,那就更卑微了:“許大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甭管在豐樂鎮,還是在别的地界兒,我們希望牌,都是小本經營。”
“京城裏頭的菜鳥驿站都有那麽些,生意紅火的很。我也聽人說了,趙小娘子現在都開始搗鼓成衣了,多了不得啊!”她掏出帕子擦擦鼻子,又笑:“這次的抗衰老産品,就給我們許家在京城賣吧?”
“這産品可以給你們和百香樓一塊兒賣。”趙小熙皮笑肉不笑,林峥爾那頭是她的王牌合作夥伴,怎麽都不能得罪了他!至于許智已,老是派許琳歡過來,趙小熙一早就不爽了。
要不是爲了生意過得去,她才不想接待這一号人呢!
“也成。”許琳歡也挺大方,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老半天才慢慢悠悠踱到趙小熙跟前,壓低了聲音:“張家現在不成了,這事兒趙小娘子應該也聽說了吧?”
“張家?哪個張家?”
“還能有哪個張家啊?”許琳歡笑的更歡了,她原本就看不慣張芸桦,連帶着整個張家都恨上了:“張家大娘子開地下賭坊的事兒,自從被捅開了,朝廷就沒準備放人,現在走到這一步,都是他們張家活該!現在張家大老爺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漲價大娘子的生意也黃了,那位了不得的大小姐,已經許久都沒出過宅子了。”
天爺嘞,竟然有這樣的事兒。趙小熙當真是一點都不曉得,也有可能是因爲豐樂鎮離京城忒遠了,之前也就聽人說關令月跟安靈子鬧得不可開交,沒成想,張家風雨飄搖,都快倒台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況且這濕了鞋的經曆,安靈子也不是沒有過。爲了掙到更多的銀子,她也就隻能這麽硬着頭皮好好幹了。可是這一回,當真是栽了大跟頭了。
見趙小熙一臉懵逼,好像還挺可惜的樣兒,許琳歡冷嗤一聲:“趙小娘子你吃什麽心呐?這事兒跟你可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可記得,以前你跟張大娘子也不對頭,現在看她落下去,反倒不高興了?”
“也不是這回事。”趙小熙聳聳肩,頗有些不以爲然:“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一帆風順當然好。我好端端的盼着别人過得不好做什麽?”
“是她自個兒作死。”許琳歡倒是很高興,笑出來的聲音活像是個老蝙蝠:“沒法子,做什麽生意不好,非要去做底下賭坊。咱們大夏朝的律法,也不是擺着玩兒的。”
“這個我也曉得。”趙小熙點點頭,隻是想着張家好歹也有做官的人,并不用跟他們這些小本經營的生意人一樣奮力拼搏,沒成想,安靈子還是知法犯法,做了這麽些陰溝裏的買賣。
像他們這樣沒有後台的生意人不好好幹哪行呢?就跟趙小熙一樣,她在前頭不斷“厮殺”,才能保障大後方的平穩安甯,小娃娃的無憂無慮,趙小熙必須拿出百分百的激情,投入到生意場上去。
“他們有後台,不會這麽容易倒的吧?”找找消息啧啧出聲,心裏也有點犯怵。
那許琳歡就跟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可勁樂呵:“後台?後台有什麽用?張家大老爺都倒台了,留下一群婦孺有什麽用?生意場上,雖然沒什麽血光,但是可不比戰場簡單。趙小娘子做了這麽久的生意,應該也曉得吧?”
在這個時候,趙小熙猛然發現,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啥也不知道的官家大小姐,竟然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至少,還挺有見識的。
那張芸桦呢?張家快完了,張芸桦怎麽樣了?趙小熙腦海中竄出一種明豔豔的笑臉來,那麽高傲,那麽自信。在豐樂鎮,是絕對看不到這樣的姑娘的。
“我們許家也做成衣的生意。”許琳歡沖着趙小熙很狡黠地笑了兩聲:“要是趙小娘子足夠聰明的話,也該知道跟誰合作了吧?”
呵,許琳歡的自大引起了趙小熙的極度不屑:“成衣的生意,我還真沒想着要跟誰合作,許大小姐太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