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神醫,在豐樂鎮像是這樣的地兒都很少有。這外頭收拾收拾也就得了,位置啥的都是頂好的。”趙小熙嘿嘿笑,笑的那叫一個卑微。
大概趙小熙做的誠懇,打動了他的心。賽華佗還真就大大方方接受了。貌似京城那塊兒的醫館還都等着他呢!趙小熙又想着,京城裏面的名大夫多的很,可不比他們可憐巴巴兒的豐樂鎮,一年到頭看不到幾個稍微靠譜一點的郎中。有賽華佗坐鎮,不說别的了,以後他們豐樂鎮,保管能少死幾個人
“看多了也就不覺得荒涼了。”賽華佗哼哼唧唧老半天,臉色也是陰沉沉的吓人:“我賽華佗,在京城裏面随便哪個地界兒,都能買到好屋。怎麽偏偏到了你們這兒,就這麽不像樣了呢?”
“賽神醫理解一下,我們豐樂鎮哪能跟京城比啊?京城裏面啥也不缺,什麽樣的地方都有,可是我們豐樂鎮,可憐巴巴、摳摳索索的,能找到這個地方,已經算是很能耐了。”趙小熙說的是實話,之前她前前後後都打聽了,愣是沒找到一個地方是像樣的。
比較起來,這個不論是從地形還是朝向方面來看,都是一等一的。賣的價格也不便宜,隻是因爲酗酒都沒有住過人的緣故,看起來稍稍有點荒涼。
幾個人從屋裏繞了一圈,賽華佗又好/性子地跟着趙小熙從後門繞了出去。
結果,這一看就被驚着了。
院牆邊倒是有幾棵樹,但是更多的還是一層一層堆在牆根的垃圾?趙小熙有點尴尬地瞧着,之前她來看屋的時候,更多的還是注重坐北朝南的戶型選擇,加上跟掮客說,這屋以前也是個秀才住的,後來絕了後,沒人繼承,就被人給收了。這會兒到趙小熙手裏,也算比較新的地兒。
她哪知道,不是金玉其外偏偏還敗絮其中。這些個垃圾,要是想完全清理,也需要不少時候呢!趙小熙哭唧唧地沖着賽華佗很尴尬地笑了笑:“賽神醫,對不住,之前來看屋的時候,匆匆忙忙,沒到後來看。你放心,隻要你願意在這裏開醫館,這些垃圾,我肯定會帶着人來清理幹淨的。”
這可不是幾天功夫就能弄完的。賽華佗的山羊胡須都被氣歪了,哼唧哼唧老半天,扭頭就走。趙小熙根蕭璟瑞緊随其後,出了那屋。
“賽神醫,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可不是說着玩兒的,我是認真的。”趙小熙梗着脖子,爲了鎮子可以留下一個厲害的大夫,她也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了,給我幾天時間,包君滿意。”
“趙小娘子,你也不是閑散人士,天天就跟當朝皇帝一樣,日理萬機的。你哪有時間做這檔子事兒?”賽華佗明顯不信,緊緊地皺了皺眉,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隻靈敏的老貓:“得了,吃人嘴短。這些日子在你鋪子裏蹭吃蹭喝,就當我欠你的,給你五天時間,把這邊上都給捯饬幹淨咯,我就在這裏留下,開個醫館。”
天爺嘞,這可是天大的恩賜。趙小熙那叫一個感激,那叫一個樂呵,對着賽華佗直作揖。
那些垃圾,多的就跟被之前那場洪澇沖上來的一樣,層層累積,豐富且肮髒。要是再往後走一點兒,還能看到更雜亂無章的垃圾擺放姿勢。趙小熙靈機一動,想到二十一世紀的幹濕垃圾分類,她之前就覺着這街上少了點啥,這會兒可算是瞧明白了。
這分明就是少了垃圾桶啊!要是真搗鼓幾個垃圾桶來,勢必需要環衛工人。但是想要造出這麽個環保體系出來,單單憑着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賈,怕是造不起來。
像是這樣的事兒,還是要讓官家主持。趙小熙想到了安自行,他是父母官,清廉的很,這樣的好事兒,他鐵定不會拒絕的。
正在她魂飛天外,到處琢磨的時候,賽華佗那嫌棄的聲音,又在她邊上鬧哄哄地響着:“隻是這地兒外頭不頂好,裏頭也不頂好。趙小娘子,你買下這屋,花了多少銀兩?”
“一百兩。”趙小熙摸了摸下颌,做出一副很懂行的樣子:“那掮客說的真,好像有不少人都得等着買哩!他還是看我修了廟啥的,才讓我少給了五十兩。”
“這麽個破屋,要一百兩?”賽華佗瞪大了眼睛,搖搖頭:“那掮客是豐樂鎮上的?”
“不是,一層托一層,才找了他。”趙小熙攤攤手,一臉狐疑:“咋地了?有啥問題嗎?我可是一早就問過了的,這個屋,既不是兇宅,也不是有了其他主人的二手房,還有啥問題啊?”
“這啥也不用說了,鐵定是買貴了。”賽華佗搖搖頭,一臉唏噓,瞅着趙小熙那張格外稚嫩的笑臉隻歎氣:“趙小娘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他們那些無良人,虧着心也要盤算着你兜裏的銀子。”
被賽華佗這麽一說,趙小熙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她眉頭緊蹙,一張小臉苦哈哈地:“奶奶的,騙到老娘頭上了,我非得找到那個掮客不可!”
“稍安勿躁。”賽華佗倒是很淡定的,瞅着趙小熙搖搖頭:“事有先後,你還是先把那些垃圾都給清理了再說吧!”
額,趙小熙讪讪笑,那叫一個尴尬。賽華佗是個講究人,就跟二十一世紀的醫生一樣,大部分都是有點小潔癖啥的。趙小熙夜市很能理解,一回到鋪子裏,就開始找人去清理垃圾。
至于那個诓人的掮客,趙小熙已經在心裏罵了無數遍“去你老母,死你全家”的髒話了。順娘跟福嫂瞅着趙小熙那樣子也知道出了啥事兒,不敢問,隻是坐在一邊瞧着。
來催要新品的許琳歡,很沒眼力見兒地上了門。就站在趙小熙的鋪子門口,臉上帶着陰恻恻的冷笑,聽說趙小娘子又賃了一個屋,這又是要做什麽買賣啊?”
一早就知道此人小熙格外靈通,也不知道在豐樂鎮上安插了多少個耳報神,他們希望牌鋪子有一舉一動她都知道。
“不做什麽買賣,那屋也不是給我自個兒用的。”趙小熙冷哼一聲,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許琳歡:“京中的生意這樣清閑?許大小姐竟有空兒在豐樂鎮逗留這麽些時候?”
“現在鬧哄哄的,我家三哥哥在這個時候,是不開門做生意的。”許琳歡每一個毛孔都在嘲笑趙小熙的無知,她搓搓手,得意洋洋:“怎麽?别人都說趙小娘子你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咋地?這會兒咋不知道京城裏面的家族紛争?”
家族紛争?這又是個啥?聽起來倒是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趙小熙冷咳一聲,稍稍掩飾了一丢丢自己的尴尬:“我這個人,隻知道做生意,不懂京城裏的貴族是咋過日子的。我也不大明白,他們的日子那麽好,咋就那麽喜歡作怪呢?鬥啥子?”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
許琳歡仿佛一躍而上,直接站到了道德的制高點上,她冷咳了兩聲:“你之前得罪的安靈子代表的是張家,你合作的關令月代表着吳家。其他兩家分别是安家、樂家,這是京城的四大家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在朝中,也是頗有地位的。既然都在朝中當差,一旦是政見不合,鐵定就有争端。”
這會兒許琳歡還以爲自己解釋的十分合理,殊不知全部都流于表面,看不到實質。趙小熙聽到這份上,倒是明白的七七八八了,看樣子這裏頭還有許多不爲人知的内情。
像是張大娘子安靈子,還有吳大娘子關令月,她倆就掐的很厲害。明裏暗裏,誰也不讓這誰。這裏頭鐵定就不止她們的男人在朝堂中的紛争了。
生意場上的事情?趙小熙猜不到,反正他們這些富貴人家,特别會玩。再加上大夏朝并沒有明令禁止官家不得經商,一個個的家裏都有買賣做。
一來二去的,在商場中相互傾軋,爲了利益争得你死我活,這倒是可以理解。
畢竟隻要是涉及到了銀子的事兒,沒有幾個是能理智對待的。這麽一想,趙小熙心裏又直犯嘀咕。以後她要是把根據地直接開在京城的話,那幾個家族,豈不是要把自己給弄死嗎?
天爺嘞,這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兒啊!
變态如許琳歡,就喜歡看趙小熙這麽一臉驚懼的樣子。
她還以爲趙小熙這是被她的話給唬住了,更加得意洋洋:“你也别怕,京城離豐樂鎮還有不少路呢!他們那樣的大人物,也看不上你經營的小本買賣,不會讓你難做的。要是你能好好跟我三哥哥合作,以我三哥哥那樣仁義無雙的性子,鐵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天呐!趙小熙覺得惡心幹嘔,聽的都快吐了。鑒定完畢,這許琳歡鐵定是個敬兄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