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鬧了那麽些不愉快,現如今隻要自己個兒有需求,她就能把那些過節全都丢到腦後去。
可以裝着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兒,對着趙小熙把心肝脾肺腎都給喊出來。
就算是畜生,也有靈氣。
跟一個人待久了,也知道偎枝偎葉地親近。
可像是蕭王氏這樣的人,是白眼狼,喂不熟的。
對她再好都沒啥用,到底還是爲着大房。她趙小熙的确是給了各家各戶五兩銀子不錯,這也算是大手筆了。
可這都是爲了救災,大家夥兒這一年的日子,指不定都過不去。以前但凡是又什麽旱澇,一年的年成泡湯了不說,途有餓殍也是常有的事兒。
現如今趙小熙身上好歹也有了幾個銀子,便想着能幫襯一二就幫襯一二,沒想到在這個當兒,蕭王氏也能趁火打劫,簡直厚顔無恥到了極點。
趙小熙皮笑肉不笑,正對着她:“村長之前也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二房跟老宅子之間都能不來往的。”
“不來往歸不來往,可是不管怎麽論哩,咱都是一家人。”阿珍冷哼哼地笑了笑,那種幸災樂禍的惡心樣子,就差沒把趙小熙給惡心吐咯:“你對咱們一寸的人都這麽好,對自家人再好一點兒也不打緊吧?”
“不好意思,一家五兩銀子,我已經給過了。”趙小熙直勾勾地看着阿珍一等,緊緊皺着眉頭。耳邊除了窗外的雨聲,就隻剩下這幾個臭蟲的喘息聲了:“天晚了,我也累一天了,這會兒要睡了。”
“别,這事兒咱還沒談完呢!”蕭王氏笑的那叫一個枝花亂顫,梗着脖子,冷不丁地沖到了趙小熙的面門:“你好歹也是我們老蕭家的媳婦,你之前讓咱村裏的人都入股做生意,讓他們家家戶戶都發财。大房可一點好處都沒撈着,之前大家夥兒就在背地裏說咱們不和睦了,你現在又一視同仁,不給你大哥一點兒好處,這不是擺明着要落人話柄嗎?”
“不會的,大家夥兒心裏亮堂着呢!我也不是那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别人說啥子,我也懶得放心上,得了,婆婆還是請回吧,我真要睡了。”趙小熙一臉不耐煩,作勢就要往後頭走,哪知道那不要臉的蕭生錢,二話不說就往前頭沖,狠狠地攔住了趙小熙的路。
“我們大房跟老宅子怎麽就不算是兩戶人家?你隻給五兩銀子,讓我們咋分?村頭老劉頭家裏,你不是給了十兩銀子?就因爲他跟他兒子分了家!咋地,人家分家你給銀子,我們分家你就不給了?要不是怕村裏人說你不孝順,你鐵定連那五兩銀子都稀得給吧?”
這蕭生錢平日裏看起來是個孬種,慫的不得了,沒想到到這會兒,倒是硬氣了一回。
眼神表情方面都拿捏的很好,給人一種惡勢力的霸道。
隻是趙小熙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大女子,壓根兒沒把這種窮兇極惡的矮墩子放在眼裏。
再不濟,她還有蕭璟瑞幫襯哩!
果不其然,下一秒蕭生錢就被蕭璟瑞給拎了起來,就等着趙小熙一聲令下,直接把這夯貨給丢出去了。
外面是老大的雨,要是把蕭生錢丢了出去,摔了個半死不活的,又淋一場雨,害了病。到了那時候,鐵定又是趙小熙負全責,有理都成了沒理了。
趙小熙腦回路轉的賊快,瞅着蕭王氏哭唧唧的:“婆婆,我的确是賺了幾個銀子。但是爲了讓大家夥兒在饑荒年成裏頭都能活着,一家五兩銀子,也算是掏空了我所有的積蓄。這都說明白了是一家五兩了,哪能多給人的呢?要是開了你們這個先河,明兒個咱村裏的人聽到風聲了,都跟我說分了家可怎麽辦?”
打從一開始,蕭王氏就把趙小熙賺的銀子當成是自己的。
她還做着以後自己當掌櫃的美夢呢!
這會兒聽了這番話,她這心裏也緊張的突突直跳。
趙小熙看出了苗頭,瞅了蕭璟瑞一眼:“瑞哥,請咱大哥出去吧!”她把那個“請”字,說的重重的。
好在蕭璟瑞是個頂機靈的,直挺挺地就把蕭生錢給拎出去了。蕭王氏沒發難,阿珍也不好說啥,隻好氣鼓鼓地家去了。
真夠難纏的,趙小熙打心底裏瞧不起老蕭家的人。
要不是蕭業成這個好公公,趙小熙已經對蕭家老宅子裏面所有的人都不理不睬了。買賣不成仁義在,隻要面上功夫可以維持下去,趙小熙也就不會追究深層次的東西。
這雨一下就是四五天,趙小熙在這期間還去看過稻田和菜地。
無一例外,都被毀的一幹二淨的。饑荒年是沒得跑了,哪怕是有趙小熙給的那五兩銀子,還有不少人掉眼淚。
都是莊稼漢,看到自個兒辛辛苦苦種下去的東西毀于一旦,哪有不心疼的理兒?
這天趙小熙剛看完自家的菜地回去,經過村長家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大老爺們出門。
村長是送他出來的,兩個人臉上的顔色都不大好看,應該是在談今年收成的事兒。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幾句“餓死人”、“稻谷種子向來不好”這之類的話。
但見那人一張四方臉,面孔是赤紅色的。
看那顔色,倒是有點像關公了。但是他額頭十分寬闊,耳垂很肉,眼睛裏頭帶着頂天然的笑意。
配上這樣的福相,格外像是彌勒佛。單單隻看面相,這人倒像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隻是這是天災,并非人禍,人力能解決的,實在是少。
“小熙,你今兒個還去做生意了?”劉瑞德瞧見趙小熙跟蕭璟瑞就覺着稀罕的很,誰不知道現在鎮子上的人基本上都不出門了呢?
沒日沒夜地下暴雨,個個都怕自家屋塌了,哪還有心思去外頭找樂子去?
這雨不停,各路生意也都沒得做。
想到之前趙小熙還給他們豐樂村每戶人家五兩銀子,劉瑞德心裏也過意不去,又道:“周先生,這位就是我們村裏的大救星,趙小熙,蕭家老二的内人,是個賢惠人。”
周先生?趙小熙的眼神在那位佛爺身上隻逗留了一小會兒,很快,她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村長太誇我了,都是鄉裏鄉親的,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這位爺看着眼生,是?”
“周浮生。”周浮生看趙小熙這個女娃娃着實有趣的很,樂呵呵地笑了笑:“以前也是豐樂村的人,這些年都在京城裏頭住着。”
原來又是位從京城裏回來的大佬,趙小熙心裏又升騰起一股子敬佩之意來。
像是京城那樣的地方,外來客能住上許多年的,已經夠了不得了。
隻是她從沒聽村裏人說過這位周浮生,又聽村長叫他周先生,難不成這位跟死了的周夫子有什麽幹系不成?
這兩個人,雖然看起來都有書生氣,可是這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别。
周夫子清癯,此人雍容,隐隐約約還帶着修道者的浩然之氣。
周夫子是個徹頭徹尾的讀書人,固然是個好人沒錯,卻不免有些酸腐,這位周浮生老先生,可一丁點兒也沒有。
“周先生跟周夫子是親兄弟,隻是這麽些年都沒咋通信,周夫子仙去,周先生這幾日才聽說的。”劉瑞德歎了口氣,瞅着周浮生搖搖頭:“周先生節哀。”
“嗯,我去看看大嫂。”周浮生點點頭,也不多說,别過劉瑞德跟趙小熙夫婦,一個人往周夫子家那頭去了。
原本趙小熙也準備走的,又見村長臉色不大好,心裏有點擔憂:“村長,天災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等這雨停了,大家夥兒再搗鼓搗鼓,早稻沒指望沒事兒,不還有中稻嗎?”
“以前年年有早稻,交完了賦稅自家也沒剩什麽。就算累死累活收了中稻跟晚稻,留給自家吃的也很少。每年稻谷的收成都成問題,就更别提今年了。”
這樣的饑荒年,是很難過去的。
就算是身上有銀子,從别的地方買來稻谷啥的,總歸還是沒有自給自足來的好。就更被提每年秋收之後,還要上交給朝廷一些。也不怪劉瑞德瞅着這些事兒,趙小熙這會兒隻想了零星一小點,她心裏也愁的很。
要是能從淘寶淘來優質的稻種,這些問題,倒是可以得到應有的解決。
花點銀子也沒什麽,關鍵是,趙小熙壓根不知道哪個坑爹的淘寶系統會不會同意這筆交易。在事情還沒有成功做成之前,趙小熙也不敢孟浪,隻說了一大串空話安慰了劉瑞德一通,這才帶着蕭璟瑞回去了。
一路上她就可勁琢磨,一回到屋裏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淘寶虛拟界面。
剛好坑爹外挂小T也在線,很快就彈出了一個消息:“親愛的宿主大大,完成任務是第一位,幫助别人是附帶條件。希望宿主大大不要顧此失彼,要是不能完成第三個任務的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