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
“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
劉當面對着滾滾雲海大聲吟誦着經文,周颠教他的都是儒家經典,而張邋遢所教的則多是道藏和一些佛家典籍。兩人當然不會像課堂塾師仔細講解每一字每一句,劉當的學習就是跟着他們一句一句的念,然後全部死記硬背下來;對他們來說,劉當隻需達到識文斷字的目的即可。
朗朗誦讀聲中,劉當雙眼微閉一臉沉醉其中的樣子;而他的右手則是随誦讀聲快速的在一塊石闆上寫着字;石闆表面因爲他不知多少次的練字而變得坑坑窪窪,一條條劃痕交叉淩亂成一團。
每當在讀書練字時,劉當焦躁的内心就會慢慢平靜下來,心無旁骛下頭腦間呈現一片空明;因爲心急艾米莉亞處境,盡管周颠和張邋遢再三保證女孩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但是劉當看不見艾米莉亞怎麽會完全放下心來。
而在每次讀書寫字之後,劉當盤膝打坐吐納,意識從空明中漸漸會脫離軀體桎梏,感受到天地間的波動。
周颠和張邋遢其實一直注意着劉當的一舉一動,看到劉當從剛開始打坐不一會兒就陷入瞌睡到如今能夠觸碰到感受天地靈氣的門檻,兩人俱都大感欣慰,而這一切劉當隻用了半月間就達到了。
可是雖然距離确切感受天地靈氣的存在似乎隻是捅破一張玻璃紙跨過一道門檻那麽簡單,然而這就是真正的困難,跨過去海闊天空接觸一片新的天地,跨不過去則無緣仙道仍爲凡人之身。
劉當盤腿坐在高崖上吐納呼吸,一片空明中意識似乎看到天地間飄灑着五色彩光;而在吐納之間,劉當也隐隐看到周圍的氤氲彩光飛來被他吸入腹中。
良久,劉當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雙眼張開透露出明亮的光芒。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閃過不耐之色,劉當飛身躍起在周圍的山地中如履平地朝着谷中快速奔去。
一口氣沖到谷中,劉當朝石柱上的兩人問道:“爲什麽我能看到天地間的靈氣,卻一直無法在體内感受到氣感?”
“咚!”周颠擡手淩空一拍,頓時劉當後腦好似被一隻無形之手重重拍了一巴掌,身體打了一個趔趄。“告訴你多少遍了,平心靜氣不急不躁。再去練字一萬遍!”周颠很是不滿的斥責着。
劉當眉角抽搐蹲下身抱着頭揉着被打的位置,周颠這一巴掌下手可不輕。“痛,好痛!”
周颠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該!你這小娃娃就是欠打。”
雖然周颠和張邋遢爲了錘煉劉當的心性一直晾着他,不過一旦他有問題相問,兩人也不吝賜教每問必答。
“小友,還不随我去采藥。”話音未落,就見張邋遢橫空掠過落在了幾百米外的廢墟邊緣,朝着山谷深處緩緩走去。近段時間,劉當每日打坐完畢之後都會跟着張邋遢去采藥;他對張邋遢的丹藥抱有無比濃厚的興趣,那些丹藥對他來說好比是香甜誘人的糖豆,不但解餓也解饞。
劉當彈跳而起朝着張邋遢所在方向快速沖去,眨眼間就奔出數十米。
一頭黃金龍獸吐着舌頭拖着尾巴在山谷中一步一步慢慢前行着,它已經幾天沒找到吃的了;奧林帕斯山下的果子并不多,且靈氣也沒有山上的充足;矮樹草叢中長得最多的就是那些一粒粒結成一簇的漿果,可是這些漿果根本不經吃,安德魯根本吃不飽。他這一路已經翻遍了周圍山林裏每一個角落,找到漿果草莓不管熟沒熟盡數塞入口中。
爲了找吃的黃金龍開始朝奧林帕斯山外圍前行,就這樣一路餓着肚子出現到了劉當等人所在山谷的附近。
‘抱元守一,凝神靜氣,心随意動。’劉當默默念着張邋遢給他講的打坐吐納時的要訣。
昨日跟着張邋遢采藥,劉當把自己吐納時的疑問一一向張邋遢請教;相比周颠的粗暴,張邋遢的話則是詳細的多,隻是話語中充滿了玄奧機鋒。
迎着朝陽,萬道金光揮灑在面前的雲海;望着眼前廣闊壯觀的奇景,劉當的心中雜念一下子抛之腦後,心靈中就感空靈通透,清晰的感受到天地的廣大和自身渺小。
漸漸的,劉當的吐納晉入緩緩而又有韻律的節奏裏;他腦中一片空明,意識沉入腹中尋找着感應着周颠和張邋遢所說的氣感。
黃金龍獸鼻子幾乎貼着地面抽動的鼻翼嗅尋着果子的香氣,不時從茂密的矮樹從**出幾簇姹紫嫣紅顔色豔麗非常的漿果飛快吞入口中。而越是接近劉當他們所在的山谷,安德魯找到的果子草莓就越多,是以黃金龍正以不慢的速度接近山谷。
劉當的意識盤旋在丹田所在,人體周身的穴道他早已從周颠和張邋遢那熟知;這次打坐,劉當一直保持着空明的心境,不生一絲雜念,心神如秋水般不起一絲波瀾。
不覺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劉當終于感受到每一次吸納間都有極細小若有若無的清涼氣息流入體内,而吐氣時則是身體好像輕靈一分。
當第一次感覺到那清涼的極細氣息時劉當差點激動的跳脫出此刻的空靈心境,但是前面不知多少次的失敗已經讓他的心性不再如以往那般跳脫沒有自制。
意念飛速纏上那一縷清涼氣息,在劉當不斷的堅持下,清涼的氣息終于受到意念的導引流入丹田位置。頓時劉當大喜,不自禁間呼吸吐納的節奏加快。
當劉當感受到在體内遊走的清涼氣息之時,高崖下谷中的周颠和張邋遢同時睜開雙眼;兩人的神識一直注視着劉當身體内外的每一絲變化;事實上,周颠還用神識卷來更多的靈氣圍繞在劉當周圍。
“小娃娃終于踏出這一步了。”周颠很是感慨的輕歎道。
突然張邋遢神色一變,“糟了,小友并無任何心法,不懂真氣運轉;這樣吸納下去豈不是會出事。”